苏烟染很是懊恼的接二连三的踢了好几脚,飘飘荡荡掉下来几片枫叶。

这颗夜明珠哪里来的?那是从弱水少年身上摸来的,那天弱水将他扛在肩头,她就从他身上顺手拿来了,苏烟染发现她越来越有当神偷的潜力了,以后若是苏封垮台了,她还有一技之长可供谋生。

毛笔字啊,她心里的痛啊,以前她不是没学过,只是她写完之后就都是一个墨团团,如果是之前不够平心静气,那现在呢,她可是心气平和如夕阳老人,还是照样的写不好。

在这里,被人管着不说,还什么都没有,吃的都是菜叶子,才吃了两顿就受不了了,他现在浑身骨头都不对劲。

苏烟染听着各个房间传出来的悉悉索索或者吱呀木门推动的声音,知道丫鬟们都在做起床准备了。

每一个主子都是单独一间房,至于丫鬟婆子就得挤挤几人一间房。

“恩,兰儿,我饿了。”苏烟染本就不想和苏烟火说话,还是被试探,管她怎么想。

四个人,三个大人吓的脸色惨白,惊悸非常,连站都站不稳,然而一个七岁小孩却丝毫未见慌色,还能淡定自如的自己爬下马车,观察周围,而且感官敏锐,居然察觉到他在看她。

相府的车夫跌坐在地,一脸惊惶未定,而他的手边是一颗马头,齐脖而断,马眼真得如铜铃般大,张大的马嘴还在蠕动,鼻尖还喷出白气。

乔淑曼不知道苏烟染在看些什么,只当她是第一次见到外面的世界,新奇着。

见苏烟染没有回答,一个穿着碧绿色罗裙的小女孩切了声,“五哥哥,她不知道苏家小妹是个傻子吗?她怎么会和我们一起玩……”

傻是不傻了,话也说的多了,可是呢还是有些迟钝。

弱水不知道会不会被抓到?但是就算抓到了他也不会说出来,而苏烟火更是不可能说出来,所以她想应该不会怀疑到她头上,怀疑是她动的手脚。

先是花瓶摔碎的声音再是女子的惊叫声,守在和风院的侍卫立时发现了跃上屋顶纵步离去的弱水。

她挺着腰板不动是很辛苦的,要不是早就训练了一身好定力,早就破功了。

她努力维持着自己的面瘫脸,眼神空洞的看着苏烟火和坐在椅子上一派恣意潇洒的俊美少年。

多么好的一只公鸡,做活杀鸡是多么的好吃,这下子死了,真是太浪费了。

一身黑衣的墨语形象蓦然蹿入她的脑中,在她的面前她是那般的束手无策。

乔淑曼怒不可当,执起了家法,命人将红玉给抓起来杖打,可是这时候红月却说她怀有身孕,乍然的消息让一众人都愣了神,而红玉却利用这空档挣脱开了小厮的禁锢。

她慌忙的从床榻上下来,想从墨语手中夺回自己的孩子,可是脚却带到了被子,她摔趴在床边。

楚凤宁见苏烟染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嘴角微微勾起,伸手覆上苏烟染正在揉着的地方,握着苏烟染的小手,轻轻的揉了揉:“小妹妹,对不起啊,本王的侍卫弄痛了你,你没事吧?”

乔淑怡这才对着乔淑曼说道:“妹妹放心好了,静书是个伶俐的,会照顾好染儿的。”

“是,奴婢明白。”

采青跑到跟前,见苏烟火一副惊慌模样,地上摔了托盘,原本盖在上面的布也掉落在一旁,刚才她看到苏烟火拿着托盘,托盘里隆起是有东西的,此时只见托盘和布,却不见有别的东西掉落在地,她也慌了神,她只是去了个茅房不会出了什么大事了吧?

乔淑曼虽然不喜苏烟火,但是该有的份例什么的都不会亏待她。

除了乔淑曼和苏慕瑾,相府里没什么人看好她这个傻子,况且就她知道的那点浅薄内容里还包括苏封的倒台,所以靠别人庇护一辈子是不可能的,况且她讨厌依赖别人。

楚云澜向苏烟染倾身,一手拉着一边红线绕到苏烟染颈后,微凉的手指触碰到她脖颈的皮肤,她扭了扭身子,怪别扭的,他倾着身,将她的光亮都遮住了。

“阿瑾,你家小妹真得是傻子?”楚云澜微蹙着眉,一双朗目凝视着站在苏封身前低着头的小女孩。

苏烟染看着镜子,摸着自己肉嘟嘟的脸颊,这段时间她也没少被调理,原本有些营养不良的瘦瘦的小身子养出了肉来,最明显的就是这脸颊。

“瑢儿,笑话什么了?”乔淑曼看这苏慕瑢问道。

“做了十一世的傻子,再多一世也无妨。”墨衣男子手一挥,水镜犹如水波一阵荡漾,画面消失不见,“司命该醒了,我去陪他下盘棋。”

“娘刚才和你说了什么你都忘了?”

艳儿是林姨娘的闺名,听乔淑曼这么一问,他没松手,颔首回道:“瑢儿没什么要说的,只是受了惊吓闹腾,贱妾这就带他下去换身干净衣服。”

“是啊,四小姐,我们去那边喂鱼儿。”兰儿指了指池子另一边的廊道,那里有栏杆,安全很多,不用担心会掉下去。

乔淑曼是正妻,至于还有几个女人她不知道,不过除了她和苏慕瑾是乔淑曼生的嫡子嫡女外,还有三个庶出的孩子。

贫农翻身做地主的颜梓书觉得她只是以很平常的正常的方式在吃饭吃菜,可是在周围一众要求礼仪的人眼中,她这种程度已经算是狼吞虎咽了。

温热的泪水贴着她的脸颊滑落,热烫着她的皮肤,乔淑曼一抽一抽的哭的伤心,这是母亲对失而复得的孩子的心疼。

她要不要跳马车逃了?

他面容冷峻,目光冷厉,似是精光闪烁,只是随意的环视四周,却给人一种深思的感觉。

颜梓书看清了从陈家屋子里出来的人影,正是秀水村的村长陈阿娇的爹陈升,他大半夜的来陈家是做什么?

这件事说来话长,其实也不算长,但是很可气,村长家那黄毛丫头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只白色的小狗,取名珍珠,这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可是偏偏她带着那只珍珠经常在她面前转悠,冲着那只狗喊阿珠。

她进去的时候,叶南珏背倚着墙,一手按在胸口处,伤口犯疼,躺在木床上,只有很轻很长的呼吸声,刚才那一段路对于负伤的他来说,就像是将残留的一点气力都花费了,犹如油尽灯枯那最后跳动的火苗,他觉得自己随时都有可能死去。

叶南珏眯着眼看着身前小女孩瘦弱的小身板,要让她拖他出这片林子确实有些强人所难。

可是他的手还死死拽着颜梓书的手腕,颜梓书的手骨本来就小,被他握得更疼,真是麻烦。

不过这样更好,不会有人打扰到她,要是有人看到她一个傻子在林子里练武也许她就要变成这鬼林里的一个鬼了,以为她是被鬼上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