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只是一瞬,可仍旧可以看到,八人中的后七人皆是一身黑衣,而为一人,则是一身白衣。

因天已黑,瞧不清他们的面容,只有马蹄交杂着雨声嘀嗒响着。

“第八个大队,第三陆战部队,成员如下……”

“第六个大队,第一陆战部队,成员如下……”

烈如火接着道:“你们的个体实力,也很强。”

烈如火点了点头,眼中精光一片,俨然是现了新大陆般的欣喜:“那本王,现在处于什么水平?”

这是一个简单的陈述,也只是陈述而已,烈焰军上万人都一不听着,双目灼灼盯于一点,他们的摄政王雄韬伟略、谋算过人,让他们群战这么多日,不可能只是为了感慨这么一句话。

……

心中不免惺惺相惜起来。

从前的她,虽然也可举手投足道各国形式、论战术布格局,可是现代科技的展,让她整个战争领域无限扩大了开来,电子地图成为作战安排必不可少的存在。而现在却不一样了,军队就在面前,若是开展,她也可站于烽火连天之中,亲自所感,也可立于巅峰处,一揽全局……

“哎,不错不错,比想象中的好多了,果然是一直不错的队伍。”烈如火笑意不减,她的声音还带着几分飘忽,显然酒还未完全醒,不过,她的心显然极好,“不过呢,就这水平,却是不足以达到本王的评定标准,本王要的可不是‘不错’两个字,更不是‘优秀’,本王从来要做,就得做——‘最好的’!”

可是另五人一去,竟已经两日?

又看向千雪:“你可得把小王爷瞧紧点儿,别让他喝多了。”其他的人都是野汉子,老嬷嬷还是觉得女子更为细心贴心点。

也就是说,整整五日了,还没有自家王爷转醒的消息?

纠结一阵,迷迷糊糊,终睡了过去。

或者,一个鼎?

老嬷嬷滔滔不绝:“上次我见到新皇的时候还是五年多以前了,那个时候我随着火而你一同随军出,远远瞧见过他一次,小小年纪倒是长相颇俊,和先皇极为相似。”

这是多么激动人心的一刻!

戈壁崖又陡然安静了,可不自觉地,一丝不同寻常的凝重气氛慢慢蔓延开来,终集结于那一点——摄政王烈如火。

摄政王选择这戈壁崖下葬,位置太远,新皇不宜放下朝中事宜亲自前来此处,所以他亲自请命跟随至此,毕竟是新皇太傅,也可代表新皇、朝廷表示他们对摄政王的心意。

这就是一号,设计够精妙、思绪够缜密,心肠也够狠。

现在火云阁外跪满了家臣,各个低着头擦着冷汗瑟瑟抖。即便隔着厚厚的门板,他们都似乎还能听到新皇略显稚气的暴怒之声。

不过片刻,男子的衣服已经干了彻底,他抖了抖衣袍,再次朝着烈如火瞧来。

烈如火这才仔仔细细打量他。

五官,并不算长得极为俊美,可也是出众挺拔的,看上去却给人一种极为舒服的感觉,加上他嘴角浅浅的笑意,更给人以柔和儒雅如沐春风之感,而他修长的身材、干净的白衣,无疑是将他的整个气质做了一个升华。

可是——柔和儒雅么?

烈如火眼中突然带上一丝玩味的笑意,瞧着眼前这个男人,他的气质和方才那扰她好梦的声音可是太不相符了,这可是有意思。

千叶赶紧朝前走了几步,为烈如火解释道:“王爷,这位是沐九歌沐老板,是以前王爷的几位至交好友之一,这一次王爷出事,沐老板正在云水周边的一个小国做生意,消息从焱城传到云水周边,便整整用了半个多月,刚收到消息,沐老板便急急朝着丰城赶来,今儿晚才到的丰城,这路途中赶得急了,所以并没有留意王爷您醒来的消息。”

虽然只是陈述,可烈如火已经从中听出了不少东西。

当时送烈如火遗体的队伍,从焱城到丰都,听闻便用了二十五日之久,虽然说因为队伍庞大和要顾忌遗体等况,会影响送行队伍的速度,可烈如火也可以估计,从更加遥远的云水到丰城,若非日夜兼程疯一般的赶路,近四十天的时间,怕也是不容易赶到的。

更何况,初见沐九歌的那一身形象,显然也说明了他心中的急切。

这个沐九歌,同烈如火的感倒是真真极好的。

这样想着,声音不由得放软了下来,烈如火看着沐九歌,极为认真地道:“虽然我忘了不少事,甚至已经忘了你,不过我还是想要说一声谢谢。”

沐九歌的表倒怪异了起来。

烈如火这人沉肃冷然,无论是什么心,在他的记忆里,这人都似乎是终年不变的沉音,带着常年不变的霸道。

哪里有像如今这样语气柔软的时候?

更何况,虽然他们心中认可彼此是至交好友,可他是商人他是王爷,两者利益时有冲突,他们更因此吵闹不休过许多次……

他们的相处,是少有温和平静的。

这倒是让沐九歌有些不适应了。他脸上表尴尬万分,张了张嘴却又几次欲又止。

不经意却看到烈如火笑意盈盈的眸子。

他这是在嘲笑他么?嘲笑他举棋不定、踌躇不已?

沐九歌脸一红,突然激动地吼出声:“烈如火,谁要你矫?谁要你谢谢?你以为我是来瞧你的?你想得美?我可是准备来挖坟把你从棺材里挖出来的!你以为我在意你的死活?我是在意你死了,谁还我那几百万两金子!哼哼哼~你可不要太自作多了!”

说着,一边儿哼哼,一边儿出了屋子。

烈如火都不由得嘴角一抽,这人……真正矛盾,难道是传说中的傲娇么?

千叶也是嘴角狂抽,低着头不敢瞧烈如火退了出去。

门被关上,烈如火却下了床,站在了窗边,推开了一条小小的缝隙。

烛光照亮她半边脸,却也让她的另半边脸完全没入黑暗,加上她身着黑色宽松睡袍,一头黑也披散于脑后,双目晦暗幽深,整个人都染上一层冰冷狂戾的气息。

晌久,烈如火慢慢吐出一句话:“已经半月了啊,倒是……”

“轰隆!”后面几个字被从天而落的雷声遮住,可她那双眸子却慢慢眯了起来,划过深深的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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