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县委组织部来人考察文晓娟,这是作为提拔的前奏。当时,有人给文晓娟“点水”提醒——你得先入党呵,不入党,根本就长不大!非党领导有,一是不多,数量有限,二是作不了正职,最多是副职,当配角。

在这个贫困山区县,没有多少台胞,也没有华侨,统战部就是清水衙门,十天半月不上班,也没有事做。但是,余焕燃的一个电话,让她有了想法。同样是副县级,副县长的实权大多了,特别是分管工交、财经、扶贫等方面的副县长,手里每年都有几百万甚至上千万的审批权,这里面的油水傻瓜都晓得。别的不说,单就年末分管单位给的红包,就超过一个人的全年的工资。

他借回家探亲的机会,找他的一位高中同学,这人大学学的园林规划,请他来高岚县帮忙设计。同学已是专家了,钱也挣得不想挣了,当一次旅游吧,就随余焕燃来到山区。这种小广场,专家只用半天,就把规划搞了出来。

其中锰矿总藏量两千多万吨,是全国四大重点矿区之一。

余焕燃读书的时候,成绩差得很,不过他有个极大的优点,就是把辅导员丁远忠的热卵子捧起。

他请假,当然是找借口。何况,这个来的瞿健他也不喜欢,当年,他和罗世维争县委书记的位子,就是瞿健保着罗世维,活活把他挤翻。看似给他保了正县级,可一个政协主席,就是个花瓶呵。老百姓都知道,人大、政协两味药,一个是甘草干吵,一个是白芍白说。

这妹儿的眼,情波流转。

胀干饭

那时,也没有公开的市场,自由市场被取缔了,因为它“滋生资产阶级”。当然暗地里的交易还是有的,只是得躲开人们的眼睛。为了让产品变成钱,他们不能走大路,只能走小路,尽量躲着他人,特别是躲开公社组织的基干民兵们,他们专门抓五匠人员。公社常年有个学习班,就是教育这些人员的,给他们“洗脑”,灌输社会主义“一大二公”思想。

但是,三年前,命运发生了大转折。县上以“整顿矿产资源,合理开采锰矿”为由,把大胡子的矿山并入龚农兵的“东风锰矿”集团。大胡子成为“东风锰矿”的股东之一,村民们当然再没有利益了。村民们不愿意,大胡子更不愿意,这矿山可是他们村里的呵,居然主人啥也没有得到!这是什么道理?

陪同他下来的秘书小方年轻,自告奋勇陪司机找人。人来了,而且不是一个两个,而是好几十人,他们举着山里人用松树皮扎的火把,把黑夜烧出块亮色来。领头的是个大胡子,宽肩膀,黑墩墩的,四十多岁。他来到瞿书记跟前,这时瞿书记也下了车。

老表道:“就是要打这个龟儿子,这个偷人家老婆的骚鸡巴!”

但是,朱效财却像影子似的,找上了门来。

但这儿离县城远,只能一个月回一次城,如果碰上开会,就多回家几次。罗世维有一天下村去检查工作,乡这级的干部,是要直接面对农民,面对农村,绝不能只坐在办公室“一杯茶,一只烟,一张报纸看半天,上个厕所溜两圈,提前半个钟头回家转”,那是城里机关的老爷们。

虞青雨是真正的处女,那留下的血,就象朵红梅,开放在床单上。他们躺在床上,虞青雨把头埋在罗世维的胸,罗世维以为她后悔呢。可是,虞青雨却说:“姐夫,你别怕,我十五岁就开始喜欢你了,没有你,我不就是个山里的女孩子?别说读书,十几岁就要嫁人,一辈子围着锅台灶台转,象母猪一样生娃儿。姐夫,我喜欢你!”

先找两名调究员。

对虞红雨,罗世维看在眼里,爱在心里,虽然不准和学生谈恋爱,但是已20多岁,早过了婚龄,每天晚上都要“跑马”的他,恨不能立即拥抱住她,成就好事。机会终于来了。

解放后,这儿山清水秀,但出产不丰,人口稀少,一条叫淙溪的河流,奔腾不息,述说着生活的艰辛,倾吐着山里人的向望。在这儿修水库,大快人心,虽然山民们要舍家纾难,迁居他乡,人人还是乐意接受,毕竟这是造福子孙的好事。

据说,重庆市红卫兵武斗时,动用了军舰,在嘉陵江上开炮,造成了轰动全国的新闻。现在的沙坪坝有全国最大的红卫兵墓地,全是些冤魂。

美人是有标准的。

第三怪是县文工团的编剧,能背莎士比亚的《大雷雨》,利害吧?人家背的不是翻译后的汉语,而是英语原文。至于《雷雨》《茶馆》《绝对信号》等,更是背得不掉一个字,还能说出什么版本,那儿有过修改,谁也服气。

有一天,前任秘书碰上了林向阳的老婆,谈话时,他就说了“林书记下去找表嫂!”

程缨从小成绩不错,他父母满怀希望。可第一年高考,离中专线差15分那时高校少,招生少,高中生可兼报中专学校,这成绩丢了可惜,再读没有补习的钱。父母不许她读了,是班主任罗世维老师,走了半天山路,来到她家,给她父母讲,让程缨去复读吧,不然太可惜了。住宿不收钱,学费免了,书呢还是用上学期的,家里只背些包谷、洋芋去就行。老师把话说到这份儿上,就是再不近情理的人,也把拒绝的话说不出口。程缨对罗世维老师,从内心充满了感激之情。还有少女对成熟男人的暗恋。

待陈东平第二次下来时,罗世维有准备了,几天前就打了些鱼喂着。还打到了一条鲢鱼,这是鱼中的珍品,刺极少。还去沟里捉了娃娃鱼又叫鲵,现在列为野生保护动物,当时没有人管。这次,他还把班上最漂亮的女生程缨请来帮忙。

书记说,我们俩也别争了,谁的钱多谁上。

清洁工说:“罗书记,在办公室,吊死了!”

他知道,向春花死了,等待他的也将是政治生命的结束。他和向春花,就是花和果的关系,是根和苗的关系。既有男女之间的暧昧,也有政治上的同盟。

选举的事,奇奇怪怪,这些年贿选,就不止一起两起。上届人代会,有个局长,想当副县长,用公款给每位代表做了套西装,结果被对手揭发,进了监狱,聪明反被聪明误哟。

梆梆梁的男人们,好多娶的是瘫子,或是得过小儿麻痹症的,或是精神上有些毛病的。周周正正,脑壳没有问题的,谁愿嫁到这兔子不拉屎的地方来?有病呵。当地民谣曰——

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文晓娟起床了,恨恨地看着吕廉明,走过去,搂住他的脖子道:“你都看了,还说啥?”

吕廉明进屋前还在讲原则,讲党性,讲纪律,但是,当文晓娟的身体往他身上一靠,他就什么也不讲了,青春女人的躯体,对他这个单身男人有多少诱惑力?就象一块臭肉对猫的诱惑力,那怕这块肉已变质,这块肉上涂有毒药。

对男人来说,人间的天堂是在《圣经》的经典里,在女人的胸脯上,英雄难过美人关,乃是千古留下的经验之谈。一个男人,一生中有两样东西放不下:权力和美色!

吕廉明的老婆没有在身边,情人于爽爽也不在身边,他饥饿了好久,对投怀送抱的文晓娟岂能放过?他没有多的话,直接把她抱上床,因为她还穿着睡衣,乳罩没戴,内裤没穿,方便多了。当他累完了下来,躺在床上休息,才想到这文晓娟睡裤的带子怎么会突然挣断了呢?

他偷偷地在内心想,这是个套,这女人不简单呵。

极有心机。

虽然吕廉明明白了这是个套,但是他喜欢这个套,也乐意掉进这个套。从此,邻居文晓娟,也成了他的秘密情人,填补了于爽爽不在身边的空缺。只要她老公不上来,他们就明铺暗盖,与夫妻没有什么两样。有一次,虽然用了套子,可能是漏了,文晓娟怀上了孩子。好在她是有夫之妇,做个人流也是正常,没有什么大了的。

一年后,文晓娟转成了正式党员,刚好碰上干部小调整,就是一届的中期,对个别部门领导作微调,在吕廉明的大力周旋下,文晓娟成了物价局的局长。虽然这个局在政府部门中算不了什么,但对她来说,已是很不错的了,毕竟才提拔一年。

那年代,很多商品,是政府定价。

比如猪肉,定价一块一。全县就得执行这个价,如果私自卖一块二,就会受到处罚。县上有个蔬菜公司,所出售的小菜,也是政府定价:葱子,两角钱一斤,蒜苗,二角五一斤,包白菜,一角钱一斤。芜荽,三角钱一斤。洋芋,一角二一斤。

物价局就是干这个事。吕廉明说文晓娟,你从管二指宽,到了管无限宽,上头下头,归你管了哈。

文晓娟就用奶子赌他的嘴。

当然,文晓娟也搬家了,从此和吕廉明分手。吕廉明也巴愣不得,他怕陷得太深,到时猫抓糍粑——脱不了爪爪。加上后来于爽爽进城了,老情人在一起,是母月子做爱:宁伤身体,不伤感情。

文晓娟从此在两三个局之间转任,算是在县上的中层干部中的老资格了。她的目光盯着副县级,后来也果真上了台阶。只有一个人对他不满,那就是他的老公,本来文晓娟通过关系,是可以把老公调进城的,比如在县城的粮点工作,但是,文晓娟连想没有这样想过,老公进城了,她还方便吗?

文晓娟吃饱了,老公却饥饿着,有时老公进城,即使是大白天,也要把文晓娟按在床上,折磨一番。老公最想的是,结婚几年了,得早点播下种子,他怕别人也不会让文晓娟的土地闲着。老公有时不是在做爱,简直是在发泄,每次都比挖冬地,抬石头,砌堡坎还累得够呛。

但在文晓娟心里,老公和官位相比,差得甚远。

她在物价局长任上,体会到了当官的好处:食有肉,出有车。那年代有这个待遇,堪称极品享受。

从县妇联副主任开始,做到现在的副县级,不过十多年时间。很多人对这个只有初中文化的女人,官运直往上升总是有些疑问,但谁也无法阻挡。本来,栗书记是要她进县委常委的,可是党代会上,文晓娟的得票太少,只好另外安排一个副县级职位。栗书记退到人大后,文晓娟也只能呆在现在这个闲着的位子上了。

这次,向春花出事后,余焕燃打电话给她说,请她参加副县长的竞争。文晓娟有些犹豫,因为她心里也有块病,那就是她和现任书记罗世维之间有些过结,只是不为外人知道罢了。罗世维的自杀,也许会给她的仕途带来一线希望。栗书记还在人大任职,也能再次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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