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主任不高兴了:“这是没出什么大事,要是出了大事,你也要受牵连,我也得挨处分。”

我照着头发飘去的方向冲了一步,双手一抱,这时候我突然发现方老师从水中穿出,双手在拍打,好像在抓什么。

隋大虎看着三胖子:“他非要塑料皮的,说你们学习好的都是因为有塑料皮的日记本,哪有这说儿,啊?你说说人家小蒙古学习好不好,她有吗?一张纸人家使完正面使背面,什么都写不了给她爹当抽烟纸,你看看人家。”

上课的时候,我明显地感觉到小蒙古的精神头不足,主要是体现在她的坐姿上,以往她上课的时候都板板整整的,今天她好像是明显地动着。我想可能是她有病的缘故吧。

“早晨就出去了。”他回答我。

他的举动令我爸感到意外。

隋大虎:“你这娘们,我咋说,你就咋说得了,要不你自己编词儿。”

二牤子也有头脑,他不敢直接说出当时那个公安是怎么诱供的,他觉得说了也没证据,都是一对一的事,他主动承认了不是方老师勾引他的,他自己家压根也不是贫下中农。

我们举着横幅,我们整齐地喊着:“还我方老师、还我方老师……

小蒙古盖个薄被躺在炕上,头上敷着一个很白的毛巾,尽管都“飞”了边。二牤子在地上来回走着,他的爸爸蹲在地上不停地抽烟。

我能告诉她吗?就是告诉她,她能相信吗?

我:“听说你哥回来了,方老师让我过来看看。”

“我爹咋地了?”说话的是二牤子,他回来了。

王校长、张老师走后,方老师并没给我们直接讲课本,而是讲起了我们为什么要学习和怎样来学习的事情,我们听得是那样的专著。现在回头想,实事求是地讲,有很多老师在业务上超过方老师许多,为什么没赢得学生,倒不是因为他们不爱学生、不想教好学生,主要就是因为他们和学生没有心的交融,方老师做到了。可以这样说如果我们早遇到了方老师这样的老师,那改变命运的学生绝对不仅仅是几个,可能会更多。

看见是他,我心稍稳当些了。

“你看看你,一个小伙子,人家方老师都敢自己在这呢?你先割,我送她回去一会就回来。”我说。

短短的两天,方老师再次被拿下。

他边念着课文,边向后退着:“……曲曲则则的荷塘丧、丧面,弥望的四田、田的叶纸。叶纸出水很高,像亭亭的……”

是在蓝天白云下骑车奔驰的方老师吗?

王校长:“那不是因为你没上过学吗?你没上学人家老师怎么能打着呢?”王校长把隋大虎的底揭了个底朝天。

“到底怎么样啊?”我问。

小风袭来,她的草帽刮落,她一回头,看见我她来了一个深呼吸、眼睛一闭,那小样,很美……

说着,大吵吵转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还回头看了看我们:“你们说说我家那败家的三胖子,就不知道学习,你看看你们,等会我让他也来。”

趁她在外面忙活的时候,我走到了外屋。

“你要是能那样,我给你一块钱。”我盯着三胖子。

三胖子:“哪个儿子不愿意。”

“你仄四什、什么意尸啊?怎、怎么四、四、四顶呢?明明四、四主资丧的安排,就、就就我本森,还、还、还不愿意来呢。”他盯着我说。

我妈:“完了。”

方老师:“就是点着一推火,大家围着火堆,唱歌、跳舞、玩。”

方老师起了歌头:“我们走在大路上,预备唱……”

“没有纪律做保证,学习好就是空话。”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在环视着四周。

我真的等到了。在她猛地抬头的时候,我看见了她下意识地丢下锄头,一闭眼,左手紧摸着前胸……

我想了想:“也不是,在屋里。”

大家按照方老师的讲解写了起来,但也有的同学根本就写不了,比如三胖子。

看我不说话,他有些不习惯,于是,他又开始说话了:“老师也看人下菜碟,表扬还挑人,等我长大的,我也当当书记,让我儿子也牛叉一下。”

我停住了脚步。

小蒙古:“先别送了,我想上房顶。”

二牤子喊得要命,他爹几乎都要哭了。

“接下来就是撕扯起来了,二牤子把方老师的衣服给撕坏了,方老师感觉硬拼不是二牤子的对手,就抄起了菜刀。”说到这,张老师喝了口水。

大家都感到意外,停住了脚步,把眼光投向我……

民兵连长一把抓起了二牤子的衣领,在他叫骂的同时,又把二牤子的手拧到了后面。二牤子用另一只手捂着左胸“哎呦”起来。

我心想,在地下,还怎么上来。

我故意想了想:“等我回家和我爸商量商量再说。”

河堤上,平时没有行人,偶尔听见几声牛叫声也是来自远远。

方老师看了看大家:“你说吧。”

方老师有些不高兴了:“你先坐下,课后我单独找你。”

我:“好,再见,方……”

一说到二牤子,小蒙古好像很无奈:“他管我爹还差不多,这败家玩意,早晚得蹲大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