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色摇摇头,冷汗爬满了额头。

为了方便照顾和监控唐瑜,陈姐也跟着去了。

占色复述一遍,惊了一下,心悬了起来。

一边摇,她一边喊。

事情发生得太快,没有人会想到吊扇会突然坠落。占色更没有想到的是,唐瑜会在那样的生死关头扑过来推开她。这件事情,实在太出乎意料,太震撼她的神经了,以至于到现在,她的在脑还没有转过弯来。

愣了愣,占色又坐了回去,手指搭在他腕上,柔声问:“权世衡这件事很为难?”

“那个钱夹,看见没有,湖水蓝的,好看吗?”

离城越远,道路似乎越窄。

“好个屁啊!后来你猜怎么着,我妈听他那么一说,简直感动得快要哭了。见人就说,就我那不伦不类的造型别人顾东川不仅没有看不惯,还夸我特立独行引领新潮个人风格强烈,属于这个世纪最有文艺格调的女青年……”狠狠翻了一下白眼儿,艾伦抿了抿唇,才斜着眉苦逼地说:“那啥啥啥,我妈当场就跟人顾家拍了板儿,完全不顾我的个人意愿,就四处宣扬上了……我,我就这样成了顾东川的女朋友了。”

“爸,妈,姐,你们会怎么过来的?”

孙青与何易哲的事情,占色知道一些。

她的手虽然是权少皇亲自拧断的,她却不敢告诉占色,甚至都不敢告诉她这件事情。审讯室里的一幕,那彻骨的寒意,太可怕了。为了避免更大的打击报复,她只能选择了沉默。

“艾伦,你觉得我说得对不对?”

“嗯?说了?”

“当然没有!”艾慕然难得在占色面前挽回颜面,语气不免幸灾乐祸,“占老师,你可别忘了,咱少教所里就你这一个心理辅导员,你都请假了,谁还来治疗?这两天,我让管教看管好了他,只要不出什么事儿就好。结果,两天时间,管教没让他出宿舍,守了他48个小时。没有想到,瞎猫碰见了死耗子,没了你这个装神弄鬼的心理医生,人家小伙子一下子就清醒了,精神了!”

权少皇面露赧然,大手拂上她的面颊,眉峰紧锁,唇角扬起,却噙着一抹深意。

他不会轻易扣动扳机,必须一击击中。他要的效果是扣下扳机时,这支装了消音器的m24就必须爆发出它的精准威力,权少皇会倒在他的枪口下,却不会有人听到枪声,人群会纷纷跑到出事地点,而他还可以毫发无伤地安全撤离。

“占小幺,你有没有想过,其实你也有病。”

严战面色微变,看着他那恨不能把人给拆了揉碎的力度,清冷的下巴微抬,声音顿时沉下去了几分。

有时候,他又不希望她想起来,那样或者会有更大的风波存在……

恨恨的想了想,她一脸泥水的转过头,看向了始作俑者。

很明显,除了铁手没有什么表情之外,其他人都对艾伦的提议没有异议。

这个世界上,总有许多的无奈。正如她自己,爱上了权少皇,并不由得她去选择。那个男人就有那么耀眼。一个蹙眉,一个浅笑,就可以把女人的心迷得群魔乱舞,为了得到他的青睐,九死一生也无所谓。

他夹带着暴风雨的吼声,冷得十分骇人,别说小十三了,就连占色都被他给吓了一跳。狠狠地揪住他的手臂,占色冲他摇了摇头,提醒他不要对孩子凶,然后才软着嗓子提高了声音。

“昨天晚上没有睡好,始终想不明白磁带怎么丢的。”

他到底怎么想的?有没有信唐瑜的话?

“行。”

“醒了不睁眼,想什么呢?”

电话接通了——

这位晏家的老太太六十多岁了,精神头不错,说话也掷地有声,一看就是也不太好相与的婆婆。看到她这样子,占色越发替权家大姐揪心了起来。她曾经是从权凤宜的言词里听到过她对这个家的维护。

占色没有过带孩子的经验,可凭着她在少教所里积累的那点小小经验,却也有本事把小十三哄得乐不可支,叽叽喳喳笑过不停。

“艾伦……”

靠,打击报复。下意识地暗骂一句,占色瞪了过去。

“既然来了,还杵在那儿干嘛?”

“这件事儿,你替我保密,先不要告诉他。”

嗅着他身上隐隐传来的酒精味儿,占色皱了皱眉头,嘴里‘唔唔’了两声儿,更觉得汗毛倒竖,呼吸不畅了。恼了恼,她伸出手就狠狠推他。

权少皇突然飘出来的一句话,让铁手身体微微一顿。手指‘唰’地一下就提到帽檐儿上,一个坚定严肃的军礼,嗓音低沉有力,却说得无比慎重。

心里微微一窒,占色抬头瞄了过去。

“我?你不是吧?!”占色惊愕地看着她。

“两清了?”男人挑眉。

斜斜睨着她,权四爷邪肆的眼波一荡。

“你想太多了!我就算生情,也不会是对你。”

在他报尺码的时候,那边的追命已经傻缺了。

这,他又知道了?!

只瞥了一眼,占色差点儿停止了心跳。

“占老师不愧是研究心理学的,果然懂得察言观色。”

“等等——”

“一心执恨,万般都恶,哪里还有静?”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着,像探讨,又像在争辩。

一个稳一个狠,一个驰一个张,可听不去,句句都不沾地气,高深难解。

静静而立的几个人,各有各的表情不同。

像艾伦和阿采吉这种完全听不懂的人,抓耳挠腮,心尖尖都在发急,恨不得他们赶紧地停下来。而像占色这种能听得懂表面的文字语义,却不知道两人葫芦里卖了什么药,更不知道话里深意的只能默默琢磨。

上次在慈云寺的时候,她看得出来,权少皇对净空方丈是很尊重的。可是今天的他,不管是对净空的话题还是说话的语气方式,虽然谈不上有多不尊重,但确实多了一些不该有的咄咄逼人。

而这,正是她想不太明白的地方。

还有净空方丈今儿也有些不同寻常。

记得在慈云寺的禅房里,那个佛茶煮香的上午,这位方丈也是这么侃侃而谈,目清

思远宛如驾鹤神仙。可这会儿,徜徉在日光下的他,一袭淡金色的袈裟袍上,依乎沾染上了一种不属于庙寺的烟火之气。

另外,他的话里话外,好像都是在告诫权少皇放下执念,放下仇恨。可是,他嘴里这些执念,这些所谓的‘戾气’,不就是只有与权世衡间的仇恨么?可这位世个高人的净空师,又如何能知晓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