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这种想法是在骗自己,但眼前我只能抓住自己能抓住的一切东西。然而,花生连反驳的话都没说一句,只是摇了摇头。

因为刚才在桥上,我们三个人都已经把装备包给扔下了,所以就需要剩下的三个人把装备重新分配一下。现在大家都走进墓道了,最需要的就是照明和食物。运气好的是,那些火折子、无烟炉和手电大多都在两个伙计的背包里,十几天之内,照明是不成问题的。可是我和花生的背包里有很多干粮,之前光顾着逃命了,也没带走一点。不过老谭一打开背包,这个问题自然也迎刃而解。依照秦风的估计,这些食物和水,只要分配好了,足够我们六个人支撑七天左右。

“桥断了,桥断了,那,那花生”我心里咯噔了一下。

“先担心你自己吧。”花生说着,忽然就停了下来。

我看花生没反应,也就扭过头来继续赶路。可就在我视线转动的瞬间,我忽然看到脚底的水潭里头,一个巨大的白色影子一闪而过。

跑出来之后,一行人都是筋疲力竭。那伙计已经醒了,其他人正帮他清理身上的蛛丝。我连忙看向花生,问道:“你还好吧?”

突然,又一声震颤传来,声音从我们来时的方向传过来,就仿佛巨人的脚步声,前面的花生和秦风他们都开始一点一点的往后退。

花生一乐,“卫生意识这么差,你这外科大夫我恐怕无福消受。”接着,花生让我给他指一下红点所在的位置。

听我说完,大家先是一愣,然后几个伙计就开始面面相视。

我努力的说完这句话,立刻又感到吼骨阵痛。

这时,另一个伙计说道:“我觉得可能是这些蜘蛛茧影响了我们的判断,那花兄弟,要不要你来垫后,让风哥带我们走?”一听我就明白了,感情这些人还是信不过花生,觉得半天走不出去,是花生把路给带错了。那人说完自己也笑了笑,“呵呵,不是我们不信你,我们那,那就是跟着风哥习惯了。”

第六个七回走完的时候,他们合上了一个。这时候,我转头看向花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眼神突然变得极其的犀利,就如同我第一次在地窖里见到他的时候一样。而且,他那只受伤的右手暗地里在慢慢的攥紧,整个人露出了一种我从未见过的凶悍。

我蹲下来看了看二叔所指的那块石板,除了一点划痕,没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又用手一摁,也是坚硬无比。“二叔,这石板有什么问题啊?”

二愣子上前仔细的看了看,“真是中了‘紫海棠’的反应。”

“不是,声音是从这底下传来的。”秦风非常肯定的说道。

花生也非常疑惑的看着前方,然后直接走了过去。

花生摇了摇头,手指在那些婢女之前,“这些婢女的样子好像是在偷偷的谈论什么。”

我不禁就说:“可我跟老谭还是上不去啊。”

“你受伤了?”我连忙站起来走到他背后,打着手电一看,我随即就是一呆。

不由自主的,我就看向了上空。花生也静默的看向上方,他把右手食指轻轻的放到嘴边,示意我不要出声。接着,我就看到他开始转动自己那根手电筒的前端。我知道,花生是想让手电光聚焦,缩小照射范围,从而增加照射距离。

闪光弹出膛后,一转眼就发出耀眼的光芒,我本来想踹那小子一脚,但随着眼前的事物逐渐被闪光弹照亮,我很快就呆在了当场。

我心说也对,于是就开始从背包里翻找电筒、照明弹这些东西。忽然,我想到什么,就看向花生,“你刚说什么新鲜?”

我们全都呆了,连花生也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但因为有上次的经验,三个人还是有所防备,花生一手取下背包,往前一扔,止住了耗子继续滑落。

我跟老谭都是头一回亲眼看到这些东西,心里非常好奇,就一边往上走一边仰着个脑袋看。这一看不禁让我和老谭都有些吃惊,因为这幅壁画上那些手拿农具或者武器的人绵延了十多米,看得我我脖子都快硬了,却还没看见他们追逐的东西。后来,我才看到壁画上绵延的人群越来越少,但紧接着,一群马车又出现在前方。那些马车上都装着一堆箱子,每辆马车的后面都站着一个人,这些人似乎在向身后射箭,而在马车队的最前面,是一辆用四匹马拉动的大车。这辆马车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乘坐的,但是,马车两边的那些侍从却显得非常狼狈,有些人甚至手脚都断了,是在往前面爬。

我真是不想休息,但疲乏是骗不了身体的,我和老谭没经历过这样的跋涉,都太累了。特别是老谭,这时候,他累得连话都不想说了。于是,我们按照花生的安排,拿出食物,吃饱了肚子,然后各自喷上驱蚊水,我和老谭就靠着背包坐在的石头上休息。

“耶?上去两个,下来四个?”船夫有点儿犯晕。

我心苦笑,暗道咱老宅子里最重要的不就是你这大活人嘛。可突然,我脑子里一闪,顿时就看向了老谭。而老谭也用相同的目光看向了我。

“不会的,不可能,不可能是你!”我顿时瞪圆了双眼,死死的盯住那个小子,“是你!你骗我!你骗我!”

“你笑什么?”说实话,虽然刚认识他才十几分钟,但我已经对他那种笑感到深恶痛绝了。

“袁杰,咱,咱快溜吧。”老谭终于开口了。

这人一想到财宝,都会多多少少的失去点冷静。我和老谭现在就是想看到一片金光在眼前闪,完全没有任何其他准备。所以,当我伸手拉开红布,那巨大的东西真正出现在我们眼前的时候,我们两个人几乎同时屏住了呼吸。

在我老家,农村的屋子里都有这么一个地窖,用来储存橘子或者是红薯,之所以大多建在堂屋,那是因为地域潮湿,堂屋是最通风的地方。地窖都是建在堂屋进门的左手边墙角下,而进屋的右边则通常放着给老人准备的棺材。

老谭这么一说,我顿时浑身一抖。“没错,这些砖起码短了三分之一啊。”

“呵呵,诶,跟你说正经的,我看屋后头那木柴挺多的,现在天也黑了,只有蜡烛那多不够啊。前面那院子挺大,咱们就搞个篝火,烤点野味儿才叫爽呢。”

老谭比我更惨,自己被女婴的尸体撞了脑袋,还举着人家看了半天。这会儿就在那儿一边提裤子一边呕吐。

“诶,你别给我来那些搞不清楚的事情,沾了一身晦气,到时候你就别跟我去见我爷爷。”我就知道这家伙脑子里在打算什么,早防备着呢。不过老谭这家伙鬼机灵得很,为了避免他误入歧途,在成都呆了两天,我就硬拉着他上了去往达州的大巴车。

“呵呵,狗日的在北京住了十年,家乡话都说不称妥了啊?”老爹一拍大腿,笑叹了一声,“也好啊,你以后也不要回那个鬼地方了。”

“你什么意思?”我条件反射的看向斜坡底下。

谭伟笑道:“底下的东西,一定会让他非常吃惊的。”

我听他话里的意思,立马就有种异样的感觉,难道“你来过这里?”我惊讶的问道。

“陈年往事了。”谭伟略有感触的看向四周,“哼,我也没想到自己会回到这个鬼地方。”

“你现在想干什么?”说着,我不禁开始为花生感到担忧。看了看眼前,我忽然想冲下斜坡,撞开谭伟,然后去底下找花生。也不知道现在花生到底怎么样了,不过谭伟既然敢在这时候跟我摊牌,那么,他一定是很有把握。细细回想起来,从我听到“蓝血龙纹”开始,花生就一直在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