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下完全没有准备,立时就撞在他后背上。这家伙,别看着精瘦,却跟堵墙一样,差点没把我给撞翻。

说完我就跨上了石桥。脚下那种粘黏让人舒心,走在上面,好像石桥自然的就把我固定在了上头,所以,桥身那种轻微的摇晃反倒变成了一种趣味。而且下面虽然高,但也还是水潭,应该危险不大。想着,我就往水面上看了看。

花生苦笑了一声,“那蜘蛛好像浑身都有毒,我只碰了它几下,就感觉手脚无力,还好这回命大,休息一下应该就没事了。”

花生一喊,秦风就一把将我往前推了出去,“小爷,死命跑啊,外头有瀑布,出去了再说。”

我走过去用手指点了一下,花生也是一个反手,然后先是摸了摸那里,接着就用手指甲把皮给划开了一条小口子。

花生这么一说完,几个伙计就都不说话了。

秦风说道:“我们刚才在旁边找路,忽然就看到你趴在地上像是在抽风一样,把你扶起来一看,你竟然已经开始翻白眼了。我们不知道该怎么办,然后,这小兄弟就说你中邪了,不想办法的话,你就会把眼睛翻个来回,然后开始咬舌头。你那样子太吓人了,我们没办法,只能让这小兄弟掐你的脖子,他说,等你到快死的时候,自然就会醒过来。嗨,总算是如他所言。”

花生停了下来,似乎也觉得有些不对劲。

“一个两个”

他背上的紫色毒液都消失了,伤口周围的血丝也不见踪影,仔细看,我甚至感觉他那伤口都好像愈合了不少。

“什么紫海棠?花生到底怎么了?”我连忙问道。

十几个人散开之后,周围安静了很多。秦风正要把炸药放到地上,忽然,他的脸色一沉,就愣在那儿不动了。

大灯把周围照得通透,我知道自己不会看错。出现在宽阔的广场形墓道前面的,是一堵更为宽阔的山岩。任何人都能看出来,那不是因为塌方掉下来的石头,而是而是山体自身的岩层。

花生和老谭只是在原地看了看,就和我一起下了台阶。刚在里面走了几步,我们三个都不约而同的停了下来。

花生没有回答,而是从包里拿出登山绳,把一头系在了我的腰上,然后先爬上去,将绳子搭在了石柱顶上的人脸上,接着又顺着石柱滑了下来。

这时,我才注意到,花色的脸色也有些发白。心说这小子原来也不是金刚啊。不过,刚才他那一系列的举动已经令人瞠目结舌了,这种本事,做盗墓贼真是委屈,去好莱坞估计就发了。

地上的光圈逐渐到达极致,花生忽然就把聚光的手电举了起来。一瞬间,我们上方的黑暗中,就被照出了半米直径的一段景象。距离我们头顶大概三十米的半空当中,有两条腿在光圈里不停的扑腾,根本就不用辨认,我就看出那是老谭。

“这里的寒气的确有点不正常,我们还是先打一只闪光弹看看。”花生看向四周说道。

花生带我们走到洞口,我立刻就看到在那些碎石之间,竟然有很多烟头,好像是刚被人扔下的。花生说:“洞口最多是昨天给炸开的,这些人,应该就比我们快半天。”

耗子悻悻的上了台阶,“我不也是没办法的嘛,被你们像狗一样使唤,妈的还不让说话呢”耗子嘀嘀咕咕的就继续往前走。

我虽然不懂这些,但也看出这是一副描绘某个逃亡场景的壁画。壁画到此为止,但我的目光却被一个很细微的地方给深深的吸引住了。

“好了,准备上山吧。”耗子站起来往前面黑乎乎的山林一指。

我也不好解释,就没回答。船开动之后,我忽然留意到,昨天我们埋女婴尸体的那个坑被翻开了。

“啊?袁家少爷,你怎么还耍我啊?”耗子露出一副又惊讶又委屈的表情,“你爹说,那钥匙在你们家的老宅子里,只有你能拿出来。”

眼看我就要扑上去,老谭一把把我抱住。“袁杰你冷静点儿,先,先听听这小子怎么说。”

我这才想起正事,连忙把手机从老谭那儿拿过来,然后拨打了老爹的电话。大概是因为在地窖里,信号几乎都没了,不过庆幸的是,我们最后还是听到了电话拨通时那种幽长的声音。

我呆了两秒,心里忽然就升起一股愤怒,后来想想,估计自己那会儿就是给吓疯了。“溜什么,狗日的,老子就不信了,在自个家里还怕了这些死人玩意儿。”

老谭这时候就表情很怪的走到我身边,“老袁,如果,呃,我是说如果你的父亲是那种,呃地下工作者,你说这用布盖着的会不会是什么宝贝啊?”

我家那地窖本来是用一块竹棚盖着的,上面还加了层油布,估计是时间太长,竹棚已经坏了,刚才老谭只顾着抬头,这才一脚踩了上去。

我一听,再对照一看,“行啊你,操,以前怎么没发现你眼神儿这么好?”

我听完就是一乐,“篝火是没问题,这天都黑了,你敢去山里找野味儿?我可先告诉你,这山上可是有老虎的。”

我被他叫的一愣,接着他就把手里的东西往我这边一扔,那湿漉漉的东西滚了两下,然后停在了我脚跟前。

离开北京的时候坐的是飞机,成都又是平原,所以之前老谭对四川的概念还仅限于麻辣烫和湿热。等上了大巴车,他才总算是看到了巴蜀山川的翠美雄浑。

第二天见面的时候,我爹依然是老样子,老旧的工装裤,一件穿了十年的西服,一双大头皮鞋。虽然如此,但我爹那精气神可不比一般人,我每次看到他那挺得笔直的腰板儿和一双比猫头鹰还亮的眼睛,自己都觉得他非同寻常。

花生的表情忽然就很奇怪,过了几秒才说:“通过我们眼前见到的这些东西,可能就是这样,不过还有一个很有意思的地方。”顿了顿,花生笑道:“这里,并不是当年夜郎古国的属地。”

“嘁,那不等于白说嘛。”一伙计就笑道。

我乍一听也觉得花生的推测没有什么基础,可是一细想又不对。之前我们下来的时候,所利用的那方法就是一本关于夜郎古国的古籍,这总不能只用巧合来解释。一想到这儿,我又回想起花生当时那种骇人的表情。他当时到底看到或者想到了什么,会表现得那么激动?

秦风这时候问道:“你跟我们扯这么多不会就是想闲聊吧?”

这人果然是老江湖了,看人看事都入木三分。我听他这么问才反应过来。他娘的,是啊,花生给我扯这些干嘛?老子是来救我爹啊。

花生笑道:“没错,这些事情跟你们的目的没太大关联,不过,这里是做出来的‘龙潭宝地’,谁都知道强拧的瓜不甜,陵墓的风水也一样,哪怕这儿真做得天衣无缝,它本身却也会出现很多问题,现在墓道还没有走完,我只想提醒你们,这里既是龙潭宝地,也可以称为龙潭邪地。”

“说得跟什么似地。我就不信,里面还有什么能比那大蜘蛛和大鱼更邪门的。”一伙计就信誓旦旦的说道。

我却不这么想,“花生,你是说里面还有危险?”

“用逆鳞来创造一个地方的风水,说白了,其实就是逆天,这种地方,没有危险才叫奇怪呢。”花生说完就又点起烟,似乎不想再开口了。

秦风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有什么风险都比不上老爷的命重要,大家收拾一下,继续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