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手机里传来一阵巨大的响声,我们都被吓了一跳。那声音就像一个人拿着铁锤在敲击一面铁门。而更诡异的是,金属的撞击声中,还夹杂着一阵女人的哭声,听的人头皮发麻。

虽然之前也猜到老爹的事情,但亲口挺这人说出“盗墓”两个字,我还是有种全身为之一震的感觉。

老谭现在已经僵住了,两条腿只是在不停的哆嗦。我也吓得几近瘫软,一只手扶住了棺材堆,却正好摸到了一只陶瓷娃娃。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看到那长脸慢慢的从棺木中探出来,我拿起手上的陶瓷娃娃,猛地扑上去,一下就砸在了它的脑袋上。

老谭很吃力的咽了咽口水,“老袁,那个你,你以前说不知道你爹是做什么的对吧?”

老谭贼贼的一笑,“还说老子胆小呢,嘁。”这龟儿子任何时候都不忘奚落我一番,但这时候我也没功夫跟他瞎扯。

“这儿他娘除了柴火就是茅坑里的东西,你该不会是看到”我一边说,目光一边顺着老谭手电照射的方向看去,突然就是一愣。

船夫说得没错,这里应该是一个人都没有了,渐渐阴沉的天色和挥之不去的湿热之下,一股鬼气森森寂静逐渐笼罩了我们。

船夫所说的不假,我老家所在的那座陆家山历来就是一个闹鬼的地方。山里全是老林子,有些地方,就连村里人都不大敢上去。我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山腰上那个黑不见底的山洞,那洞就在下山的必经之路不远的地方,却从来没有人进过那个洞。我以前和刘二愣子还想过进,结果刚走进去二十几米,两个电筒里的灯泡莫名的就爆开了,吓得我差点尿裤子,向来胆大如牛的刘二愣子都给吓得有些发愣,之后我们就再也没去过那附近。

“一起。”爹点了点头,然后又回到了出租车里。

老谭也懒得管我那些破事,接着就告诉我,说我爹前两天已经到北京了,明天就来学校看我。

“嗯。”我重重的点了点头。

花生接着又问耗子他们去的是什么地方,耗子却吞吞吐吐的,似乎不大想说。

花生一眼就看穿了这家伙的心思。“你放心,既然决定要再去一回,知道地点那是必须的,倒斗的事情你我都清楚,你已经走过一回了,没有你,我们肯定很难成事。袁家少爷跟这位小哥都是局外人,一切顺利的话,没人会想要你命的,大家各取所需罢了。”

耗子看了看我们,又思索了一阵,这才说:“也不是我不想说,刚才您的手段我也领教了,我这条小命在您跟前也就一伸手的事情,我也呵呵,不好意思,既然现在大家都坐一条船,我就告诉你们,我们之前去的地方在古蔺县周边的一座山上,我看那规格应该是个汉代的王墓,具体葬的是谁就不清楚了。”

“谁跟你一条船?别废话了,说吧,那钥匙在我家什么地方?”我急着去救我爹,对耗子那趟事情就想越快越好。

“啊?袁家少爷,你怎么还耍我啊?”耗子露出一副又惊讶又委屈的表情,“你爹说,那钥匙在你们家的老宅子里,只有你能拿出来。”

“我爹的事从来没人告诉我,你他娘爱信不信。”我心说反正都已经知道是在古蔺了,老子才懒得理你。可转念一想,刚才老爹的确在录音里说过让我把那东西交给他,如果耗子没撒谎的话,那会是什么呢?想着我就扭头看向家里那些摆设。

“桌子?烂板凳?还是抽屉里那盘蚊香?”我心想不可能啊,屋子里没有什么能跟钥匙挂上关系的东西,总不会是那两扇都快掉下来的门板吧。

花生笑了笑,“我觉得他说的钥匙,不一定是真正的钥匙,可能是你们老宅子里某样非常重要的东西。”

我心苦笑,暗道咱老宅子里最重要的不就是你这大活人嘛。可突然,我脑子里一闪,顿时就看向了老谭。而老谭也用相同的目光看向了我。

“是那三块砖?”老谭叫了起来。

仔细一想,的确是很有可能。于是,我就把事情说了一遍,然后,几个人就迫不及待的穿过厨房,走到了屋后。我并不是真心想帮耗子回去交差,这种人,如果不是花生的突然出现,他肯定早把我跟老谭给害了。我想在最想知道的是,我们家的东西怎么会跟一个汉代的古墓扯上关系?

到了屋后,老谭拿手电一照,三块微微反射出金黄色,刻着浮雕的砖块就出现在大家眼前。其中,那块刻着人像的砖块上,那些人仍旧一脸鬼气森森的冲我们笑着。

“呃!”耗子忽然惊恐得大叫了一声,然后浑身发抖的指着墙上的东西喊道:“就是这东西!”

“我操,你至于嘛,吓老子一跳。”老谭说着,就拍了耗子一脑门儿。

我们也很奇怪的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有这种反应。耗子深吸了几口气,才稍微平静了些许。

“没什么,那古墓里到处都是这种浮雕,我一看见就想起那时候的事情,太吓人了嘛。”

看他刚才被吓得那样,我感觉事情不光是他说的那样,正要追问,花生在我后背上一拍,“时间不早了,咱们快点把这些东西拿出来,睡几个小时,一早就出发。”

“没错,袁家少爷,现在离你爹被困已经是第四天了,咱们得赶”

我瞪了耗子一眼,心说老子巴不得立马就走呢。

“这东西怎么拿?难道要拆墙?”老谭仰视了一周,“这墙拆了,我怕整个厨房都得踏。”

“应该没那么困难,袁老爷说了,只有你能拿出来,肯定就是有什么特别的办法。”

“我能怎么着?”我看向花生。

花生没说话,前后看了看,忽然让老谭把手电给他,然后走进了厨房。我们跟了过去,看到花生拿着手电正在那堵墙的后面照。

厨房里,那面墙的背后就是水泥砌起来的水缸,里面已经干了,给手电一照,我们看见里头爬满了蜘蛛。不过,因为水缸修成了一个横过来的“l”型,所以我们看不到那三块砖的后面有什么。

我知道花生是觉得这背后有文章,这时候,花生微微的后退了两步,看他那架势,竟然是想用脚踹向水缸的拐角处。

我不禁就皱了皱眉头,这花生到底是什么来头?刚才把一张白纸当飞刀使的功夫已经令人咋舌了,细想一下,这样的力道,踹烂一堵水泥墙肯定不在话下。

我们都准备好再次见证他的功力了,谁知这家伙一句话,差点儿没让我背过气去。

“呃,这,这个好像厚了点儿,还是拿东西砸开吧。”花生说完还冲我们三个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发。

这时,耗子走上去,用手拍了拍那面水泥墙,然后一拍胸口,“我来。”

看看那家伙的胳膊,我和老谭顿时就用怀疑的目光看向他。耗子蹲低了身子,把嘴贴到水缸的前头,这时候,只见他大嘴一张,一震几乎撕裂我耳膜的声音就从他嘴里发了出来。

我和老谭都觉得自己的脑子被震得发颤,连忙用手捂住了耳朵。

那声音在厨房里回荡了足足五秒钟,就好像一场小型地震一样,木头的房梁都摇了一下。

声音刚一停,我和老谭就都想冲上去踹那小子一脚。可这时候,我们却看到水缸的泥壁忽然“咔”的开裂,无数的裂痕以耗子刚才冲着的那地方像四周扩散。紧跟着就是“咵啦啦”一串连响,水缸完全塌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