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交不出货要支付违约金，质量不过关要赔偿对方损失，所以前天董事长在电话里问一个半月时间磨合够不够，我愣是没敢答应。不是我黄丽安没担当，而是我黄丽安担不起这个责任！今天章程又打电话来，虽然没明说，意思却清清楚楚，人什么时候放出去就等我一句话。我该怎么回答他，也等你们大家一句话。”
有人买的西湖牌155升电冰箱既无保修单，又无说明书，使用不到三天，内部出现裂纹，连修理的地方都找不到；有人花一百多元买的日产双狮水晶面双日历自动表，只用了49小时便停了摆，到商店要求掉换，营业员竟回答“谁买到坏的谁倒霉！”；一家百货公司中老年服装专柜，在既无标签，又无处理字样的情况下，公开出售严重破损的裤子，上当者不在少数。当顾客提出退换时，营业员竟不理不睬……
看着她那副慵懒的样子，总台接待梁宝儿调侃道：“别发骚了，小心被老板娘看见。”
四十三箱茅台转眼间一售而空，利润高达惊人的十五倍！
这个头一开，一发不可收拾。
“三儿，你们今天算是正式开业大吉吧？阿姨没什么东西好送的，就把家里那台黑白电视机带来了。小虽小了点，信号还不错，连室外天线都不用装就能看，省得你们哥儿仨晚上没事干。”
说完之后，章程就把张兵往屋里推，并招呼大表哥赶快帮着上菜。
二，林荟娴的工资从五百二涨到一万多港币，这是一个同工同酬的问题。八八年的香港，白领工资都在两万港币以上，就算国内单位驻外也一样涨工资，也就是书中所说的驻外补贴。
见过败家的，却没见过像他们这么败家的！
好不容易到了香港，却要住这么个破地方，才过了几天阔太生活的章慧有些失落，煞风景地来了句：“好啦好啦，姐知道你的雄心壮志，快进去帮着收拾，不收拾干净，晚上咱们住哪儿啊？”
李晓山盘算了一番，这才恍然大悟，顿时连连摇头道：“瞧我这脑子，就是转不过那个弯，要不是你这么一说，差点亏大了。”
但在黄丽安等人看来，这是公司“以人为本”的真正体现，不管到什么时候，不管遇到什么情况，都把员工的切身利益放在第一位，而不像其它那些外资和合资企业一样，就知道利用国内的廉价劳动力赚取更多利润。
在商言商，经过一番激烈的讨价还价，双方在百货公司、连锁超市进场费、结算方式以及扣点费用等问题上达成一致后，约定nb电气于1988年8月8日上午8时8分，在香港东成国际商场一楼举行产品发布会。现有的三大系列六十八款产品，也将在那一天同时上架。
胡美琪被搞得啼笑皆非，问道：“才拿到工资就想花？”
这是离人们最近的一场战争，硝烟甚至尚未散尽，战斗还在零零星星的打，可在灯红酒绿歌一片舞升平的特区，却感觉很远，很远。
这个钱章程当然不能要，诚恳真挚地说：“张伯伯，我在老家满大街卖烟和倒汇时，分局上上下下没少照顾。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这份恩情三儿一直铭记在心，如果您真没把我当外人，那这些东西就当是我送给老家那些叔叔伯伯的。”
“好的，我这去给严经理打电话。”
在香江办特区通行证的不仅有像田港分局这样的内地公安局，还有内地省市政府常驻特区的办事处。为了创收，他们甚至公然设立办证窗口，在为各自户籍所在地人员办理的同时，还私下里把空白特区通行证高价批发给黄牛。
然而不炫耀还好，一炫耀本来心思都早已经跑去看香港的徒子徒孙更没干劲儿了，一个个放下手中的家伙，七嘴八舌地哀求道：“师傅，您外甥女婿那么大老板，开那么大厂，手下肯定缺工人，要不您帮我说几句好话，让我也像小柱和小军一样去厂里干。”
正如章程所预料，无论大舅二舅还是丁文明和张兵，对刘思伟买别墅都没有任何意见。征得所有人同意，章程第二天就兴冲冲地杀到工业区，没曾想特区房改新政出台后别墅一下子火爆起来，不仅涨了好几万，还不是什么人都能买到。
魏华铭深有同感，正准备开口说点什么，谢静雯给了他个白眼：“老张，你怎么不说你在黄江电器厂时拿多少钱，现在拿多少钱，将来又会拿多少钱？”
“好你个穷酸儒，竟然敢拿我开心，看俺老孙怎么收拾你！”
表面文章还是要做的，不能搞得那么露骨，真要是让人家反感了明年想玩都玩不成。快唱到最后一句时，章程立马给李晓山使了一个眼色。
“雄心勃勃啊，什么都上最好的。”
“是的，不过别拿那些没事发几张电影票，几块肥皂、几条毛巾，年底分几斤菜油的方案来糊弄我。”
“那人家用的是什么料？”
然而董事长没来，李总经理也没来，下车的居然是一个很阳光很帅气的大男孩。
“我是说式样，能机器加工的不都机器加工嘛。”
王总有些犹豫不决，居然鬼使神差地来了句：“又没个钱，学人家开什么厂啊！”
章程从包里掏出一叠手绘的图纸，大言不惭地笑道：“这几个系列是我前段时间设计的，有组合式开关插座，有地面开关插座，有声控和光控开关，还有卡通系列，看见没有……整个面板是一张脸，开关是鼻子，打开就是一张笑脸，关掉就变成哭脸。
在部队呆那么久，已习惯中国式会风的李晓山下意识鼓起掌。在他带领下，章程、胡美琪、丁文明和张兵也送上了稀稀落落的掌声。
改革开放的窗口，创造奇迹的地方，这里是很多人的“乌托邦”，大多数有才之士都到这里寻梦，当然也寻财。
这还是年底分红，如果把这一仓库茅台都算上，当初投入的钱几乎翻了三番。大舅笑得合不拢嘴，张树仁夫妇赞不绝口，一个劲说章程能干，跟他后面占大光了。
按照内地官方汇率，十万美元只能换到三十多万人民币，但在香港却能兑换到近一百万港币！
“时间就是金钱，效益就是生命，特区的口号喊得多好啊！三儿，我不想在银行里混日子，也不想总呆在南滨那个小地方，我想出外面的世界。”
吃完午饭，四人一起送章琳章程去学校，拿着录取通知书办完入学手续，在高年级学生的带领下找到宿舍，另外三人才留下各自的联系方式，跟章琳和章程道别。
“你打算怎么跟你陈伯伯说？”
毫无疑问，他是指自己给章程批烟的事。
想到最麻烦的事弟弟都帮自己解决了，剩下的只需要等待，章慧感动不已，想了想之后抬头道：“阿伟，等我和宝宝拿到单程证之后，一定要把他们也接过去。”
“一般都在动力机械厂附近，离学校那么远，又不顺路，肯定碰不着，”章程晃了晃手中的雪糕，接着道：“这次你请我，下次我请你。”
另外从今往后，我和我表哥也不再去农贸市场、工人电影院和人民公园卖了。不仅不去卖，还可以帮你家小俊进三五、万宝路、蓝箭和良友等外烟。黄桂花等畅销烟也一样，只要你们有需要，我都可以帮你们进。”
王育山不想兄弟反目，将信将疑地问道：“大哥，他家在公安局真有人？”
“这没什么好奇怪的，沙洲在江南，我们在江北，经济比我们发达，老百姓也比我们这儿有钱，所以低档烟卖不掉，高档烟不够卖。二来他们交通比我们发达，又紧邻江南几个大城市，商店和烟贩有得是进货渠道，向不向烟草公司拿烟无所谓。”
“我知道，我知道，丁叔您千万别生气，我一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机电学校传达室刘大爷人很好，每天这个时候都会烧一壶开水，留着给口干舌燥的章程解渴。他的烟钱自然不能要，章程放下报纸摇头道：“刘爷爷，这烟是我孝敬您的，千万别跟我客气，不然我明天就不在您这落脚了。”
虽然那张还不知道能不能拿到的毕业证跟废纸没什么区别，但章程还是被费老师高尚的人格感动了，立马深深鞠了一躬：“谢谢，谢谢费老师，您永远是我的老师，不管将来我在哪儿，不管我将来发生了什么变化，您都是我的老师！”
南滨机电中等专科学校就是人们所说的“小中专”，录取分数线比重点高中还高，被录取了就能转户口，毕业包分配，一出来就是正儿八经的国家干部。还打算去他们学校卖烟呢，没想到校长居然就站在面前，还求自己办事，这个“忙”一定得帮！
章琳指着院子角落里吃吃笑道：“丁叔下午送来的，他说他现在开吉普车，自行车用不上，闲着也闲着，还不如借给你骑。”
儿子能挣钱，吴秀兰打心眼里高兴，可数着数着却变得胆战心惊，楞了好一会儿才忐忑不安地说：“我这七十六块五毛，三儿，如果我没算错，你这一天赚了四十几块钱？”
刘思伟并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笑问：“小慧，你说我的英语怎么样？”
接下来的两天，章程并没有在大舅家呆着，给大姨和小姨拜完年，就和大表哥一起骑小舅的自行车一个村一个村转悠。重点考察村里那些小商店，了解农村的香烟市场。
“你打算去学校里卖烟？”吴秀兰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别好心错当驴肝肺，我这还不是为你们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