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红缨一个鲤鱼挺身,便落在地上,她揉捏着有些疼痛的手腕,跑到水涟月身旁,“小姐,有任何惩罚红缨都愿意受着,只希望不要连累小姐才是”。

不过,恐怕要让大夫人失望了。

“放心吧,娘亲,月儿自会处理”,说完,水涟月将娘亲的手臂放好后,转身走出里屋,绝色的容颜也瞬间变换的越发冰冷。

水涟月只是淡淡的扫了眼中年男子,神色里一抹鄙夷一闪而逝,并未回应他,而是绕开他,堂而皇之的走进水府大门,那些守在门外的家丁刚刚已经听到吴昌管家的话,也不敢阻拦。

只是一眼,水涟月与红缨便缓缓离开。

红缨谢过白发老头后,便凑到水涟月的耳旁嘀咕起来,“小姐,不然咱们也去参加”?

垅县距离京都三百二十里地,快马加鞭赶去,也要两日,不过,眼看着快要到了,水涟月也不再急着赶路,与红缨停停走走,不时欣赏一下沿途的景致,硬是拖了五日才到达京都。

身体的主人唤作水涟月,是金熙王朝三大世家中,水府的四千金,她还有个娘亲,是水府的四夫人,表面上千金夫人,实际上,生活的还不如卑贱的丫鬟,脑海里那些被人欺辱作践的画面,多的数不胜数。

可令九儿想不到的是,这两名守卫不但没有露出贪婪之色,反而皱紧眉头,生了几分警惕,“老爷若有吩咐,也必会差我等去取你”。

杨嬷嬷见九儿默不作声,与先前又哭又闹大有差别,以为自己的话起了作用,满意的点点头,笑意更深,脸上的褶子也多的可以挤死苍蝇。

但是,九儿脸上的笑容很快僵住了,危险正一步步靠近她,空气中零散的飘着几缕火药的气味。

走进屋内,丫鬟站了一屋子,正前方坐着一个中年男子,面无表情,一双深邃不见底的眼睛正看着水涟月,那张脸虽俊朗些,但到底年龄在那摆着,眼睑处皱纹横生,不过,那双眼睛却精明的很。

想必,这个男人,便是她的爹爹吧,虽然她有水涟月的记忆,但在那记忆里,这个男人从未出现过,可见,他对这个女儿,半分心思都不在意。

而他旁边便是大夫人柳若烟,只见她坐在一旁,梨花带雨,好似刚刚哭过,水暮瑶站在正安慰着大夫人,见水涟月走进来,杏仁眸里充满了怒火。

“爹爹,你要为娘亲做主啊,娘亲为了让爹爹省心,整日忙里忙外,心力交瘁,可有些人,捡着现成的,便不将娘亲放在眼里,四妹妹今日刚回府中,许多礼数事情自然不懂,但,再怎么说娘亲也是当家主母,辈分有别,尊卑有别,爹爹可要为娘亲做主啊”。

水暮瑶说的头头是道,生动可怜,就连下座的二夫人三夫人也是频频点头。

“老爷,妾身受些委屈无妨,月儿这些年在外面的日子也定不好过,所以不懂礼数,出口羞辱妾身,妾身是主母,自然不与她计较,但月儿再怎么说也是水家的千金,如此不懂礼数,不分尊卑,难免日后会落人口实,让人笑话,说咱们水家教女无方,若是他日下嫁王府,那老爷的颜面岂不尽失”雷破武空。

水暮瑶刚刚撒了点油,大夫人便开始煽风点火,水涟月不用想都知道,最后爹爹肯定是怒火熊燃了,而她,也逃不了被责罚的命运。

不愧是母女啊,配合的真真是天衣无缝。

果然,水云恒脸色越来越阴沉,气息也越来越浮躁,指着水涟月大喝一声:“你给我跪下”。

水涟月微微一怔,跪下?她从出生到现在,还从来没给人跪过,除了师父,不过,那也是为了拜师,不得不跪。

虽说是跪父母,但,她到底不是真正的水涟月,一时间,竟有些为难。

“不孝女,我让你跪下”,水云恒见水涟月依然站在那纹丝不动,脸色更加难堪。

“噗通”,一声,水涟月便直挺挺的跪在地上,一双凤眸冷漠的看着水云恒,不吭不卑,连带着身后的红缨也跪在了地上。

“这些年你到哪里去了?竟三年了无音信,如今,回来便回来了,可为何一回来就惹的全家不痛快”?水云恒显然是有些激动了,说的吐沫横飞,全然顾不上身份。

水涟月将目光转移到大夫人身上,直视着她,这一举动却吓得大夫人哆嗦了一下,好像生怕她知道些什么似的,不过,水涟月却不打算揭发大夫人,她知道,即便现在说出来,无凭无据,加之身份如此不得宠,恐怕也没几个人会相信。

而她水涟月,却会被人指责为,污蔑大夫人,针对大夫人,品行不良,信口雌黄。

想了想,水涟月又看向水云恒,绝美的容颜此刻异常冷漠,但却不带丝毫情绪,淡淡道:“月儿并没有羞辱大娘,只是大娘的贴身丫鬟十分嚣张,月儿只是代为教训,但对大娘并无不敬之意”。

水涟月话里话外不带一丝有关被卖青楼之事,倒让大夫人心里落了块大石头。

水云恒见水涟月的回话与他的问话不搭边,不免更加恼怒,指着水涟月怒喝:“为父再问你话,回就是了,说些有的没的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