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哪一个人,竟然这么大胆!

终于不知道过了多久,雨声中,阁楼上的声音才缓缓响起,“既然铃兰小姐已经知道,还来干什么?在下已是将死之人,靠近我,你该知道会是什么下场!”

帐幕忽而一动,程灵素从帐中走出来,肩上负了一个小包,手里捧着一小盆花星河血全文阅读

妙手淡淡的转过了身体,依旧不愿意理会铃兰,再一次下了逐客令,不过这一次,他的声音更是冷硬了几分,“出去!”

牡丹的心里汹涌澎湃着,似是承受不住这个突然而至的事实,猛地跪在地上,撕心裂肺的吼出声来。

妙手公子瞥了一眼自己的手臂,衣衫被划破的地反,确实是流血了,浅浅的一道口子,甚至不仔细,还感受不到痛,对他来说,这点小伤算不得什么,可是,他看着这小伤口,心里却是莫名的一痛,好似这道伤口,已经将什么重要的东西和他阻绝了开来,这种感受让妙手公子皱眉,他十分不喜欢。

这几日,他每日都会到织桂坊的给她手臂上的伤换药,虽然是不过一盏茶的时间,但这却是她最开心的时刻,每日,她都期待他的到来,眼看着手臂上的伤渐渐好转,她心里的不舍也在逐渐的增多,她知道,只要她手臂上的鞭伤一好,他就不会专程到织桂坊去见她了。

而她细微的反应落在上官敏的眼里,上官敏好似明白了什么,看着眼前这红衣姑娘,她似乎看到了多年前的自己,自己虽没有她这般不讲理,但那份心情,她却是能够理解的。

“为什么不给你休书?是因为你永远会是南宫家的媳妇儿,为什么过了五年之后还来找你?是因为,你永远会是南宫家的媳妇儿,这个答案,你满意吗?”南宫天裔紧盯着上官敏的眼,一字一句的道,那深不见底的眸子,似有一种魔力,能够将人吸附进去,哪怕明明知道是万劫不复,也会甘之如饴。

话落,安宁一怔,迎上雪儿促狭的笑容,正要说些什么,门外却传来那熟悉的浑厚而充满磁性的嗓音……

心中虽然如是想着,可脸上却禁不住浮出一丝笑意,或许,该说昀若终于是被他的宝贝女儿给吃了,这小余儿,终于是开窍了!

四儿走出房间,仰头看着清朗的天空,脸上的笑意更是灿烂,看得外面候着的侍卫宫女皆是瞬间呆愣,大公主动如脱兔,灵动火辣,小公主静如处子,优雅脱俗,皆是遗传了皇后娘娘的美貌,怕是天仙也及不上的!

都说女人变幻莫测,翻脸比翻书还快,前一刻还风清云朗,可后一秒,却是狂风大作,饶是这样也罢,至少还有些迹象可循,让人足以防备应对,可是,这个大公主最是可怕,你永远都不知道她要什么,更不知道她下一步要做什么,整个昌都城,除了皇上和皇后娘娘二人,当然,也要除了小公主,几乎是所有人都受过大公主的捉弄,就连两个皇子都不例外。

他要毁了“尸体”!

雪儿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起身,出了房间,房间里,只剩下安宁和小余儿二人,小余儿那张笑脸早就因为哭泣胀得通红,等到房间里只剩下他们母女二人,小余儿便立即开口,带着哭腔道,“娘,爹爹……我梦见爹爹……死……死了!”

“怎么可能?”铜爵微露吃惊,“世人都知道,先帝临死之前,早已下令,所有被宠幸过的妃子,一律为先帝陪葬,怎么可能还有遗腹子的存在?”

这句话,无疑是彻底的击垮了安兰馨最后一点儿的犹豫与防备,无论如何都要将她从这里带出去吗?那么,她为何又不能为他做一些牺牲呢?况且,或许,那并不会是牺牲。

“皇上……”詹玉颜此刻倒也没有心思去顾忌身上的痛,以及额上的伤了,她现在最想弄清楚的就是皇上此刻为什么会忘记了她,尤其是忘记了他所给的承诺。

苏琴嘴角更是抽了抽,摇了摇头,他怎么爱上了这么个笨丫头?平日里倒也聪明精灵,可是,怎么这个时候,却犯起傻来了?可真是丢脸啊!可这又怎么办呢?他终究是爱上了啊,也只能认了。

安宁看着眼前这个魁梧的水公子,嘴角扯出一抹笑容,“水公子,可还有事?”

“好了,你可以回去了,小心这些,别让人发现了什么,另外,管好你的这张嘴。”善亲王骤然开口,命令道,眼底闪烁着的情绪,依旧无人能够探寻。

安宁挑了挑眉,对上詹玉颜的双眼,不疾不徐的开口,“你说呢?你猜我要干什么?”

飞翩顿时松了一口气,是啊,小姐那般爱皇上,怎么会伤害皇上呢?

御书房,房门紧闭,这些时日,皇上国务繁忙,吃住均在御书房中,可是,却也有另外一个消息在流传着,在御书房伺候着的宫女太监们,在当值的时候,皆是秉承着“不多言”的原则,安安分分的当着自己的差,对于那些传闻,心中明了就是了。

苍翟凝眉,深邃的眸中光芒流转,眼睛倏然一亮,心底已然有了自己的决断,只是,想到什么,苍翟的眉心却是皱得更紧,他不怕别人对他下药,但是,却害怕宁儿和小余儿受到波及。

行刺?安宁快速的将眼前这怜儿的状况和行刺的事情联系起来,心中几乎肯定这个怜儿便是行刺小余儿的人。

南宫天裔走到苍翟的面前,看着这个幸运的男人,沉声道,“祝福你们,好好照顾她!”

怜儿的笑声戛然而止,笑容僵在脸上,眉心紧皱着,快速的将针从安兰馨身体里给抽出来,瞥了安兰馨一眼,瞧见她脸上豆大的汗珠,以及苍白的脸色,眸光一转,立即开口警告道,“皇后娘娘来了,如果聪明的话,就好好的躺着装病,主子说了,这个皇后娘娘可不好对付,不像外面那些宫人们那么好糊弄,她今日来,定是有什么目的,你给我小心着点儿,别坏了事,到时候牵连到我受到主子的责怪,明白了吗?”

南诏国主敛眉,嘴角勾起一抹诡谲,“善亲王是成大事之人,竟然这般小家子气,这倒是朕没有料到的。善亲王,你当南诏国是什么?叫花子那般好打发吗?”

苍翟迎视着他的目光,眼底浓浓的不屑丝毫不加掩饰的流露出来,这南诏国主算什么?在他的眼里,他什么都不是!

想到方才自己说出去的话,此刻更是后悔得无以复加,虽然无法送他进宫,当苍翟的妃子,但一个御妹也不差,自古皇帝后宫佳丽三千,可御妹,能有多少?

不过在此之前,他看了一眼满脸担心的舞月一眼,心中猛然一阵触动,她是在担心谁?担心他吗?若是担心他,她又为何要跟着她那该死的父皇一起,将自己进献给苍翟?

一年多前,那一夜偷听,她记得这个看似娇弱的小公主,她不知道她和她所等的那个人到底经历了什么,但是,有一点,她却是看出来了,那个苏琴是在乎她的,不然据她所听说的那个苏丞相,断然不会在这样的场合,因为一个女人,而如此的动怒,甚至是还到了口不择言的地步。

这其中必有内情,不过,这里也确实不是探寻着其中缘由的好地方啊。

儿子……儿子……你会是娘的依靠吗?

而自己身体里流着她的血,她能够残忍,自己为何就不能残忍呢?对于这个女人,她早就不该有不舍之心了。

在复仇的道路上,他们彼此依赖,彼此信任,彼此相助,彼此互为对方的救赎,所以,他们永远也不会被仇恨所控制,他们都相信,在复仇之后,还有更加美好的生活,在等待着他们。

“是……是……是。”太监的身体颤抖得更加厉害,额上甚至是冒出了一颗又一颗豆大的冷汗。

“本宫想和你做一笔交易。”安宁微笑着开口,那份娴雅与贵气,让念儿竟打从心里感到震慑。

苍翟的脑袋渐渐恢复了些微的意识,但是也仅仅只有宁儿方才那一吻,那一吻在他的脑海中不断的浮现,就连苍翟那般深沉内敛的男子,此刻,竟也如一个毛头小子一般,心中在一紧之后,猛地狂跳了起来,看安宁的眼神,立即变了颜色。

皇帝后宫佳丽三千,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了,不过是多纳一个妃子罢了,苍翟是聪明人,理应知道该怎么做,才是对他最有利的,而一旦苍翟将念儿纳为了妃子,那念儿就是安宁和苍翟之间的一根刺,她要的就是用念儿这根刺,来折磨安宁,让她如鲠在喉,然后在一步步的毁掉安宁如今所有的一切。

詹玉颜正思索着,二人已经从她所躲避的假山旁经过,随即传来阴絮的声音,“怎的这般没出息?坏了大事的后果你也是知道的,便是皇上不追究,那安宁要是知道了,你今晚的作为,定也不会饶过你,难道你还真想被她处死啊?快走,这是你唯一的机会,你也已经没有退路了。”

她以为,安宁能够勾引到苍翟,让苍翟立她为后,定是一个精通诱惑之能事的狐媚子,可是……事实上她所看到的,竟然和她之前的想象,相差这么远。

詹楚楚满意的点头,深深的看了凌伯一眼,眼底一抹讽刺一闪而过,随即迈动着步子,远远的走开……

“宁儿,你是怎么了?还是你介意小余儿……”苍翟伸手轻抚着安宁的微僵的脸颊,方才的宁儿真的有些奇怪。

詹楚楚扯了扯嘴角,笑容却是透着一股子冰冷,在距离天然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下,和天然对视着,自己对这个女儿愧疚过,她这辈子,为了替翔哥报仇,亏欠了太多的人,大女儿凤倾城,还有眼前的这个小女儿,她不后悔杀了安平侯爷,但却后悔让天然痛苦,如果在天然想要报仇,想要她的命的话,那么……

安宁话落,在场的人怔了片刻,似乎是在消化着皇后娘娘方才的话,三年之内,赋税减半?这是什么概念?

只是,想到什么,苍翟的眉心却是皱了皱,“可是,你的身子……”小余儿刚满月,宁儿的身子,可承受得住?

这一句话似乎是点燃了苍焱内心中的火焰,苍焱立即翻身下马,朝着安宁走去,“太子妃,请!”

苍翟深邃的眸子微眯着,深深的看了那墓碑的方向许久,沉吟片刻,朗声道,“回宫!”

安宁抱着女儿,回到苍翟的身旁,再次看向北燕皇帝之时,他的脸上太多的情绪交织着,失望,绝望,痛苦,不甘,祈求……

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中,北燕皇帝锐利的视线朝着二皇子苍焱的身上看去,二皇子苍焱感受到那视线,身体一怔,低垂着头,心猛地收紧。

苍璘嘴角一扬,跪在地上,朗声谢恩,“谢父皇隆恩,儿臣领旨!”

皇上要死了!必死无疑!

“看来,小郡主怕是觉得五弟的诚意不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