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敏眼中闪过迟疑,随后狠狠地甩了自己一个耳光,转身朝嘉德殿的方向狂奔而去,心里默默祈祷:卓烈,你可一定要在嘉德殿啊!

一道黑影电射而来,康敏只觉得一阵冷风扑面而来,不再多想闭上眼睛,康敏等待着有人来捉拿自己。

母亲艰难地抬手摸着她的头道:“傻孩子,你的父皇以前不是这样的,他现在只是被奸臣贼子蛊惑了心智,等他清醒过来了,他会想起咱们娘俩的!”

且说康敏步履缓慢的走在已经擦黑的皇宫内苑中,路过一处怪山嶙峋、水流涓涓的的假山群处,朝身后跟着的绿竹摆了摆手道:“我想一个人待会儿,你可以先回去。”

陆海闻言连忙放下手中的画像,端起康敏递过来的美人图凑近到眼前仔细端详着,的确是个不错的美人了。

梳洗穿戴好后,康敏走到外殿,看着陆海端坐在破败座椅上没有显出一丝对于冷宫荒凉环境的不满。

“奴婢绿竹,是今日午时刚刚从教司坊中选出来伺候公主殿下的下等宫女!”

康敏站在原地看着卓烈挺拔宽厚的背影,眼中有很淡很淡的疑惑,不知道刚才是否是自己的错觉,她竟然从卓烈的语气中听到了很浅很浅的伤怀。

就在康敏的手指要插进自己眼珠的瞬间,卓烈如同残影一样离开了龙座,大手如同铁箍一样将康敏的手抓在了掌心,看着决绝的康敏,眼中的惊愕和不解一闪而逝。

“父皇?为什么当初将我和母亲打入冷宫之时你没有想到我们是你的妻儿?为什么我和母亲在冷宫里被人欺辱时您没有想到我们是您的妻儿?为什么母亲病重时我去您的殿前苦苦哀求您为母亲医治时您没有想到我们是您的妻儿?为什么?仅仅只是因为您的宠妃在您面前说讨厌看见我们母女的脸?”

“陛下,康国大内演武场已到!恭请陛下移驾!”车架外传来一道沉稳的声音。陆海闻声率先下了车,在车架前摆好脚踏这才躬身站在一旁等着卓烈下车。

“他的眼神告诉寡人,他还会回来,看样子,你对他来说很重要!你的祈祷似乎要落空了!”卓烈漫不经心的话从康敏背后传来。

康敏手一抬,止住了重楼想要说却还没说出来的话,转身冷漠的看着他,声音不带一丝感情:“你走吧!本宫从今日起便跟着越国太上皇,再不需要你这个废物的保护了!你、自由了!”

康敏见一脸狗奴才相的陆海竟然口说别人是犬,忍不住讽刺的笑出声来。

卓烈的问话显然不需要得到回答,只听他接着说道:“既然如此不思悔改,那么便就地格杀吧!”

“刺客有多少人?”御撵中的卓烈没有露面,只有一句不轻不重的问话传出。

应该还没有,如今可能只走了不到一半的距离,那么,就再加把劲儿吧。

重楼知道,那五十名侍卫能被安排在最为靠近御撵的地方,绝不可能像是他们表现的那么普通。

康敏倒在掉漆的老旧椅子上呆坐了一会儿,猛地站起身来,朝重楼坚定地点了点头,问道:“怎么逃?”

双眼微阖的卓烈端坐在明黄的帘幔遮挡住的御撵中,感受着十数万军马仿佛能够焚毁一切的狂热,微微勾起了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