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安祺上楼来询问苏好的时候,苏好正趴在喀什米尔毛毯上和贝塔抢小铁槌。

苏好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她若是干红,贝爱就是干白。干白怎么能比得过干红呢,即使干白将自己染成了红色,也依旧改变不了它就是干白的事实。

苏好的眼泪唰地一下就流了出来。好像现在伏在她身上的男人,不是她所认识的那个优秀温雅的男人,而是正祈求妻子原谅的卑微的男人。他痛不欲生的声音仿若捏住了她的喉咙、她的心脏,连日来的痛全部席卷而来,心揪在一起,霎时间泪流满面。

秘书小王的手停在空中,不敢再向前抓那救命稻草,不过瞬间,他就怕得浑身抖,额间的冷汗汩汩流下。他是忽然想起了政府高层关于“贝亦铭曾授意将一名贪腐的财政局局长,割阉后送进监狱”的传言。无论传言是否为真,自那以后整个江芜省的风气都被整顿却为真,没有人再敢一条龙的妄自贪腐。

“你还去过喀纳斯?”

苏好稍微舒展了一下手臂,现一动手臂也会牵动着后背的伤口疼,皱了皱眉,还是认真的说,“我希望你帮他。”

九年的时间啊……

苏好眨了眨眼,觉着贝亦铭那笑意,就跟宠溺的看着自己家孩子似的。

贝亦铭正在洗菜,修长的手在水龙头下,晶莹如玉。额前几束头落下时,会抬起胳膊用肘腕拂开。洗好菜后将菜放进筛盆里,上下颠两下,抖干水再倒出来放在砧板上切开。锅里的油已经烧开,贝亦铭切好菜后不紧不慢的将备菜放进锅里,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拿着锅铲翻动着菜。

一个考场七个考官,余牧是看起来最年轻的,像刚大学毕业的男孩,干净,温和。几个面试考官里,当属他最有亲和力。苏好甚至还腹诽过余牧肯定是官二代,不然年纪轻轻怎么能当上考官。苏好还是回到家后问了高玄才知道余牧已经岁了,大自己5岁。

耿部长笑了笑,耐人寻味地道“贝老将军叱咤江芜三十余年,我们居然都不知老将军除了有亦铭书记这样的天之骄子,还有贝小姐这样的左家娇女。”

苏好嗤笑“男欢女爱可不是逢场作戏,都是借口。”

“爸,谈谈吧。”苏好对黑手党道。

“不然什么疯,叫哥。”

偷偷跟出来的程兮,扶着踉跄欲倒的苏好,忧心忡忡的说“小苏啊,没事儿的,你老公是混蛋,有爷帮你揍他,你可千万别憋在心里啊,看你这样爷都心疼了。”贝亦铭通知他会场出事儿的时候他还不信,下楼时看到余牧那绝望的眼神才知道真出事了。

苏好说“气也没用,我还不知道你,谁违了你的意,你都会毫不犹豫的开刀。不过我身边除了继父和余牧俩也没什么人了,他们俩又是你不能动的,所以你想下刀也没用。”

直到周围吵吵嚷嚷的声音渐失,贝亦铭才淡淡开了口“我一直很欣赏‘君归’老先生的书画,这次我来,只是希望有缘能见一次老先生的真面目,聊上几句。此次不谈政治,大家请随意散了吧。”

……

入住布洛维,潇洒放松的生活,正式开始。

贝爱苏醒那天,贝亦铭把她接到了他名下的另一幢别墅区。同时下令禁止她与外界联系,除了周边能满足她需求的二十八名保镖。

贝爱觉着他可能知道她和苏好换魂的事了,可试探的话还没有问出,贝亦铭就断了她的疑虑——前些天念在郁阿姨帮我打理公司的份上,我没对你做什么,现在既然身体好了,就老实住着吧。

他似乎没有半分怀疑,贝爱便只当做贝亦铭在教训她让她长点记性。高玄的女儿,他曾三番五次的警告她不许动,可她还是动了,这就是她应有的惩罚。

甚至不能联系余牧,只能陪着贝塔。

之后,贝亦铭解决了余牧视频门的事。除了中央新闻不再播报此事以外,地方台一直在不停地播报真假书记的新闻。

电视上的新闻女主播说,这次的乌龙事件,源起于建材厂工会副主席对省里“迟迟不解决职工低保问题”的不满。

因为不满,副主席专门找了和余副书记相像的人拍出了视频,威胁余副书记。此时,余副书记做出回应,建材厂的低保问题早已解决。同时轻而易举的将省里问题转成了工会间正副主席之间的矛盾问题。

距离解决这件事情已经三天,贝亦铭也将要务推给余牧有一天了。一天时间,他从莱安驾车至桐城。和他一同的,还有对他稍微有点怨怼的美丽女人白丫。

她在和贝亦铭分手之前,是个小女人;在分手之后,变成了事业型女人。所以现在她都不太会和未婚夫撒娇,都是拜贝亦铭所赐。当初的失恋,对她的打击不是一般的大。

车上,贝亦铭专注地看着资料。三年时间,他比之前更内敛,也更成熟俊朗了。不,他一直都很成熟。只是回来后听程兮说,他变得不苟言笑。即使笑,也是疏离的笑,让人感觉不到温度,还不如不笑……唯有那天,在山上,那个女人对他无礼伸出中指后,他笑得满面春风……

“看什么?你已经看了……”贝亦铭看了下表,“十三分钟了。”

“唔,没什么,现你比以前老了。”

“嗯,你也是。”说着,贝亦铭继续低头看资料。

白丫“……”

和他在一起的那六年间,见惯了贝亦铭的小温柔,再见他如此这般冷漠,还真是有点不舒服,虽然她也快嫁他人为妇了……但女人就是这样,无论什么时候,都见不得男人的态度不同于之前。

白丫抽走贝亦铭手中的资料,问道“当初你和我分手时,不是说找到那个人了吗?现在,人呢?”

“你听错了。”

白丫漂亮的眼睛一眯,面露精光,“亦铭书记,难道说是你没追到她?以你的身份都没追到,不能够啊?”

“你觉着可能吗?”贝亦铭笑问。

“是不太可能啊……只是除非那人已经结婚了?”

贝亦铭笑意依旧不变,反问“你说呢?”

白丫向后一靠,伸出漂亮的手,摆弄着新弄的美甲,不经意地说“我只是听说余副书记在你的帮助下算是无罪了,我只是在想啊,哪那么容易找到一个和余副书记长得那么相像的人呢?”

“世上,无奇不有。”贝亦铭淡道,“不然你以为呢?难道是我找人整容吗,时间不够的白小姐。”

的确。白丫“嗯”了一声,话头一转,转到了工作上的事,“那你就把工作全部交给余副书记和凤凰,能行吗?毕竟是关键时刻,上面都在看着呢。”

“有什么不行,今年上调中央的事已经无缘了,再就是峰会,我也早交给余牧了。唔,白丫,要是那么关心我的感情生活……”贝亦铭意味深长地笑笑,“不如先别回他那,和我去看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