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浑噩噩之中,李雪儿不知匕首已被人夺去,还以为自己已经入了黄泉,心中稍稍有些解脱,眼泪却不争气的染湿被褥。正在此时,自己的身子在一只有力的臂膀带动下,转了一个圈,惴惴不安的目光定格在张浩轩坏笑的脸上,小丫头忍不住怔了一下,旋即哇地哭了出来,一把扑进他的怀抱中。

当信纸接触烛火,火苗瞬间蔓延至大半个信纸,扭动着身体,摇曳着妖精般的火舌,飘飞几缕黑烟,转眼间便欲化为灰烬。

布长海端坐在堂中,淡然的开口说道:“江大人,有劳了,你做的很不错,老夫会在主子面前为你请功。”

“江大人,近日各路人马查探可有音信?”方中鹤抿上一口茶,瞟了江世忠一眼,开口问道。

约一个时辰之后,吃饱喝足,梳洗一新的张浩轩眉头紧皱,手指咣咣的敲着桌子,他有些心烦,许多自己从未经历过的事情都涌现在自己脑海,挥之不去,更令他不解的是,这些记忆中总有那么一个熟悉的身影——碧眼邪魔梁阿福。

“孩儿明白,这就吩咐下去。”江昊天连忙点头应道。

此时,一个劲装汉子神色匆匆的走进堂中,见江家父子在堂中连忙向前几步,惶恐的跪倒在地说道:“老爷,少爷,大事不好了。”

黄静涛年纪虽轻,却已久经沙场,见此情形心中不禁一寒,因为他知道,此时大势已去,一切都已经完了。他双眼血红,一刀横扫将眼前两个黑衣人斩飞,一把将一个军士的尸身踢开,露出一个灰色鸽笼,几只信鸽挤在一个角落,白色的羽毛上染满鲜血。刀剑一挑,鸽笼四散开来,六只信鸽中忙扑拉着翅膀腾空而起,许是因为受惊过度,信鸽竟没有四散飞去,而是围着众人飞个不停。一个阴鹫的声音响起:“快,给杂家把他们射下来。”

江世忠叹一口气,无奈的说道:“现在将军府的人正在四处到处寻他,就先让他呆在密室中吧。我自会向布先生禀报此事,待饷银一事了结后,为父再告知给王爷,但愿能够将功补过。”

黄静怡抹去眼泪,咬着牙使劲点了点头说道:“女儿曾听家师讲起,这梁阿福成名于三十年前,所练的摄魂**令江湖上闻风丧胆,昨晚,静怡亲眼看到他眼中的绿光,他也曾亲口承认自己就是梁阿福。家师说过,摄魂**邪恶无比,专毁人神智,张大哥他,呜呜……”

张浩轩闻言神情一滞,喃喃道:“雪儿,青青,我的妻子。”

摄魂**源自天竺金光寺,本是寺中的镇寺之宝。二百年前,一位得道高僧参悟大藏经净心经卷之时,感叹佛语:多闻如醉无敬心,劳乱言语依倚住。忘失正念无正智,乐于多言如是患。心念一动,遂取法于该卷上半部创出此功法留与后人,后被寺中一个僧人偷偷抄录带到中土。

声音传入耳朵,原本挣扎的张浩轩却突然安静了起来,痛楚扭曲的脸庞也闪现出一丝满足的微笑,嘴角灵魂深处却一阵说不出的舒畅,仿佛路边玩耍多时的小孩子听到了母亲殷切的呼唤一般。

黄静怡思虑片刻,不解的问道:“东瀛人残忍异常,屡次侵扰江南,家父镇守东南多年,屡挫强敌,福王此举岂不是让亲者痛仇者快?”

那下人答道:“他四处寻找不见公子身影,以为公子已经先行离去,所以就回府去了。”

一种相思两处闲愁。

卷毛?李鸿才低头一看,忍不住咦了一声,手上莫名的多了一撮卷毛,而且这毛看起来还那么熟悉,闻起来味道也是怪怪的。好奇之下,撇过头看见文博远痛苦的捂着裆部痛苦的使劲捶着地,李鸿才哇的一声大叫,红通着脸连忙将手中卷毛扔在地上,惹得张浩轩在旁一阵怪笑。

“泽国江山入战图,生民何计乐樵苏。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这般功名利禄不要也罢。”张浩轩默默摇头,淡然的说道。

一时间,文博远有些尴尬,自己准备多时,原本胜券在握,不料一番比试下来,突然发现自己好像是比别人略逊了一筹,这让一向独领风骚的他很是不爽。此时,他心里有些懊悔,早看出此人是风月老手,就不该与他涉及这一题材,自讨没趣。

见众人犹豫不决,文博远知时机已到,便微笑着站起身来说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刘兄好文采。文某不才,久仰红玉姑娘倾城之色,也偶得几句,在此献丑了。”

牙尖嘴利,文博远强压着心中的恨意,脸上波澜不惊的说道:“张兄快人快语,文某领教了。浩轩兄,方某可否与阁下同桌共饮?”

张浩轩优雅的捏起盘中的葡萄扔入口中,轻笑一声,缓声说道:“鸿才兄此言差矣,此宴,我们才是来者。”

正在郭春海犹豫之中,严世雄却一咬牙站起身来,伸手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坐下,朗声说道:“张公子,但讲无妨,我等也想听听张兄口中的典故。”

黄静怡三人躲在大堂一角,尴尬的低头喝着茶,不敢看向门口。李若兰暗呸一声:“登徒子,不要脸,看我回去不告诉雪儿妹妹静怡则红通着小脸没有说话。

“老身敢以性命担保,这位张公子确实没来,小姐交代的事老身岂敢大意。”老鸨惊恐的连忙摇头说道。

“入殿为臣不比吟诗作对,花前月下。所谓治国之才,以智虑忠纯者为佳。品行为重,才学次之,才学兼备者为上品。这文博远,差的太远了。至于对我的心意,贪恋一副皮囊而已。”红玉轻坐于床头,轻轻摇头,风淡云轻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