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妈妈用热毛巾给我擦了把脸,说:“估计是昨天晚上你复习功课受寒了,古话说——清明前后寒十天,还真是在论儿的。一会儿我给你熬点热姜汤,喝了以后,接着给我躺下发发汗。要是下午还不好,妈就得带你去医院看看了。”

我看了看肖克,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特别想笑。我又抬头看了看邢洋,他好像不大高兴,眼神也不如早晨那么明亮。我想他一定是被动的接受了我周一告诉刘鑫真相的打算,自己心里还在怄气呢。但我没有继续劝邢洋,因为再多的解释也无济于事,等周一我告诉刘鑫以后,他自然也就不别扭了,他心中的结自然也就解开了。

张宁又说:“也罢,也罢,革命之火永不熄,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啊。”

他松了口气,说:“那就好,就算真是咱俩的事,你也不用哭,还有我呢,咱们总能想出办法应对。快别哭了,不然回班,该被同学们发现了。今晚上放学我不打篮球了,陪你回家吧,咱俩路上说。”

好了,我要说的就是这么多,大家有什么问题吗?”

说到这里的时候,乐乐虽然表面微笑,但我能感觉到她内心的痛。

我接过信封,急切地想看到当时我们的模样,立即将信封打开,一共三张照片。有两张是我们六个人在邢洋家的合影,还有一张是我和邢洋的照。看着我们在邢洋家笑得那样开心,我不禁笑了。心想,一定要把这张照片好好留着,留一辈子。我又仔细看了一下自己和邢洋的合影,哎,我怎么有点胖了呢?头发也不是很顺,笑得不够好看。

我没精打采的点了点头,说:“行,肯定没问题,那我先睡觉了。”

我说:“嗯?什么意思?”

我说:“反正亲之前,我得想想。”

越想越是失望,不知道我是想到了哪里,便昏昏沉沉睡着了……

他说:“你是好学生,不能参与这种事情。”

这是邢洋第二次骑车带我了,和第一次的感觉有些不一样,我们亲密了很多,彼此间多了些默契,少了些生疏。可是这次我却多了些担心,担心他的腿伤。一路上,我不断地问他,都哪里疼,他一直强调没事没事,但我还是不放心。前几天还听妈妈说,她有一个同事的孩子打篮球戳了一下手指头,没当回事,结果没过多久,发现是骨癌。想到这里,我不禁打了个冷颤。

想到这里,我不禁打了个寒颤,说:“萌萌,从你们学校到我们学校需要多久?”

有一天,恰好我和乐乐都请了假,没去参加冬季长跑。大部队刚一跑出校园,乐乐就来我们班找我聊天。这次,她又开始哭诉杜子月对她的“穷追猛打”。而我又是照惯例,安慰了她一下,并教她可以用我对刘鑫的方法,直接告诉杜子月你许乐乐有喜欢的男生了。乐乐说,这招她早就用过了,但杜子月根本不吃这一套,还是隔几天就一封情书,还继续约乐乐去买书。乐乐说,她最后真没辙了,就跟杜子月说,妈不给她零花钱了,所以没钱买。但杜子月又说,他有钱。看到乐乐为难的样子,真是又好笑,又可怜。我跟乐乐说,男女之间的事情可真麻烦,你喜欢的人不一定喜欢你,你不喜欢的人却总把你当块宝。

张宁转头对我说:“文一然跟我同桌这么多年,绝对支持我的提议,我和我师傅可以坐一桌,是吧,文一然?”

乐乐倒是一脸严肃,若有所思。

文一然啊,在你和邢洋吃着麦当劳,听着mj,为了一些小小的矛盾就互相不理不睬的时候,你有曾想过你的同学又过着怎样一种不同常人的生活吗?何况这个同学和你如此的熟悉?你终于知道李艳对于学习、分数的执拗是有着怎样不同常人的目的?重点大学对她来说,就是她目前三年生活唯一的使命。因为她的妈妈如此坚毅地爱着自己的女儿,所以女儿自当如此执着地爱着自己的妈妈,并为了妈妈的理想而努力地奋斗。

对呀,去了文史班,我还能评为三好学生吗?高考一定不能加分了。

乐乐接着说:“我还没跟你说过我的梦想呢?我的梦想是当一名金融家,什么道琼斯,什么华尔街,到时候咱就是专家了?”

“我不用他帮,也不用他在乎。潘老师叫不叫我回答问题我不在乎,我在乎的是,他背着我,做这种让我觉得羞耻的事情!”我解释道。

我没再跟他说话,而是自己擦干眼泪,往李艳那边走去。

“要不说我们文一然聪明灵慧,一点就透呢!”邢洋笑言。

“所以,每个人都有一些不为人知的故事,也许,他的想法,就会受家庭环境的影响。肖克确实在这方面,不够大胆,但也许是他怕受伤害。虽然表面上嘻嘻哈哈,但他也有敏感的地方,你说呢?”邢洋反问。

说着,我便和邢洋故意保持距离,一前一后回到了教室,坐在各自的座位上。我觉得特别奇怪,邢洋的表现,好像昨天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根本不像是生过我的气,难道昨天的事情他都不记得了?还是我自己瞎担心,其实他昨天就没生气呢?无论如何,我还是要当面跟邢洋解释清楚。

“哦,那邢洋,你跟文一然先走吧,我和龚海再找别人一块玩也行!”肖克说。

他着急地问我,说:“你还没答应行不行呢?”

“他是我的梦中情人,我心情不好的时候,一想想他,就能舒服些。”她说。

98年的元旦假期,我过得很不开心,我开始有些后悔自己对邢洋的做法。不过,转念又想,觉得长远来看,还是利大于弊。那几天,我恍恍惚惚地过着,去爷爷家呆了一天,和妹妹去进北附近的大街吃了点羊肉串,感觉舒服些。然后又在家温习了一下功课。最后抽风似地,用钢笔在一张牛皮纸的左上角写下几个字:“忘记xy”,用剪子剪下来,然后用透明胶条贴在铅笔盒里。我跟自己说——1998年我的第一个人生目标就是忘记邢洋。把纸条贴在铅笔盒里,这样我就能天天看见这句话,天天提醒自己。

“邢洋是谁?我不认识这个人!”我生气地说。

我没理他,继续往前走。然后看到肖克拎这个录音机,也往我这边走了过来。他看见我了,说:“文一然,你去哪儿呀?我们彩排呢,有精彩节目啊,还不留下来看看?”

于是,我们绕着玉渊潭公园开始了这场我盼望了很久很久的奇妙之旅。

乐乐忙说:“都这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多冷啊,赶紧把衣服换了吧!”

邢洋没回答,不久,他说:嗯,开着窗,你不冷吗?”

“理想能和现实一样吗?要是一样了,也就没劲了!”乐乐说。

正说到这儿,乐乐搂着我的肩膀,一边走一边低语:“下学路上我跟你细说”。我告诉乐乐,我可等不了,现在就得说,乐乐拗不过我,于是带我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躲在一棵大树下,乐乐就开始滔滔不绝了,意思是这样的:由于宋湘的万恶不赦,需要我和乐乐两个人代表整个正义的人群,教训一下宋湘,但考虑到宋湘喜欢帅哥的特点我们断定宋湘喜欢邢洋就是因为邢洋帅,所以要找一个更帅的帅哥接近宋湘,但由于我们不认识这个更帅的帅哥,所以只能借这个更帅的帅哥的名义接近宋湘,方法就是——以这位帅哥的名义给宋湘写一封情书,表达这位帅哥对宋湘的浓烈爱慕之情,从而让宋湘疑心,动心,,最终达到离开邢洋的目的。

“啊?我不能要你这么多磁带,何况,都是你喜欢的歌。回头我自己去买就成!”我说。

“听谁的歌呀?”我问他。

“那……我跟你一块回去吧,反正我的比赛已经结束了!”邢洋说。

“陪我去吧,我就喜欢看跳高。”乐乐极力掩饰。

“我叫文一然,语文的文,一二三的一,大自然的然”我第一次跟别人这么解释自己的名字。

“都怪我不好,连累了你和邢洋”我有些自责。

“忘不了,好好休息啊!”我说。

“我也是,我觉得数学老师说话口音太重了,教的不好!”我也抱怨说。

“这位同学,你先做个自我介绍吧?”孔老师看来最先看到了李艳。

“怎么了,文一然同学?”教官问。

此时,我在人群里又看见了肖克。

宋湘的邀请很有诚意,虽然我不喜欢她,而且更不喜欢她总提起邢洋,但我总觉自己不该这么小家子气,这是为了我们班的荣誉,而且朗诵也是我的特长,所以即便是排练起来,也不会费太多力。再说,我们班自打高一组建,各种团体比赛上,从来没得过第一名。现在孔老师又不在,我们更要团结一致,不能像一团散沙似的。

“行,回头把朗诵的词给我一份吧。”我答应了宋湘。

“太好了,谢谢你啊,文一然。那我一会儿就跟小翟老师说说,她要是也觉得没问题,下周我就组织咱们班排练。对了,我明天就给你朗诵词。”宋湘说完,就离开了。

这时候,我的心反而宽了很多,没有最初那么生气了。我在想,也许刚才我从楼上看到邢洋和宋湘说话的那一幕,只不过是宋湘在征求邢洋的意见,问他《黄河大合唱》的事情呢。而以邢洋的脾气,通常这种事情他都不会拒绝人家的,一定热心帮忙。所以,照这样推断,邢洋到不一定是主动跟宋湘说话呢,所以,我又在庸人自扰了。越想越觉得自己有时候真的很幼稚,也很多疑,我还总怪邢洋不相信自己,我不也是同样不相信他吗?乐乐说的对,其实我可能真的伤害了邢洋,要不然我主动跟他说句话?也许我们俩就能和好了?我开始有些犹豫了。

但是,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跟邢洋说这件事情,我们俩在一起这么久,如果要是彼此有误会了,闹矛盾了,基本上都是他跟我主动道歉。要是反过来做,对我来说,真的是个挑战,我不知道改如何开口,找个什么理由和他说话呢,这需要太多的勇气和智慧,哎,真是矛盾呀。要不然还是晚上给他打个电话吧,也许这样我会觉得容易些,至少要告诉他,那天都是气话,我心里其实最在乎他。

这一天邢洋一直没有和我说话,除了上午我们眼神的偶遇之外,再无其他接触。我的心也跌到了谷底,不过还是打算晚上给他打电话解释一下上周六的事情。下午最后一节课刚下,我正在收拾书包,准备回家,看到小翟老师走进了教室,并来到我的座位旁,说:“文一然,麻烦出来一下。”然后她又走到刘鑫的位子上,也跟刘鑫说了同样的话。

我们三个站在教室门口,小翟老师跟我和刘鑫说:“今天中午宋湘来找我,跟我说了咱们班红五月歌咏比赛的事,我觉得选题和创意都不错,而且诗朗诵确实给咱们的大合唱增色不少。宋湘推荐了文一然,但老师觉得仅仅文一然一人朗诵略显单薄,所以我建议还是一个男生一个女生互相配合着朗诵,说不定更能出彩。刘鑫,老师想让你和文一然搭档,你觉得怎样?”

刘鑫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小翟老师,笑了笑说:“我以前还真的没有上台表演过诗朗诵,不如文一然有经验。”

小翟老师也笑了,说:“你也太谦虚了,你做了这么久物理课代表,老师知道你为人一向沉稳,踏实,所以跟文一然搭档最合适了。至于朗诵的技巧,可以让文一然教你。文一然,你觉得怎样?”

我看了看小翟老师,又看了看刘鑫,这叫我怎么办才好呢?我要是答应了,自己和邢洋的问题不但解决不了,矛盾反而还会被激化;但要是不答应,我又该以什么样的理由拒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