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中午休息的时候,邢洋一直看一封信,他看的那叫一仔细啊,我说都是哥们儿,拿来瞧瞧吧,他还不给我。我就想,嘿,早晚我得看看。结果趁他去厕所的工夫,我就翻他书包,信刚到手,他就从厕所出来了,我一看,慌了,拿着信撒腿就跑,一不留神跑岸边来了,再一不留神,脚一滑,掉湖里了。”

乐乐虚弱的说:“请您看我的鞋!”

这时候,张宁冒出来说:“晕车药?我好像有,我妈放了一瓶在我书包里,我找找啊”。

这里还是先交代一下我们无敌至尊的c计划吧,事情是这样的:

于是乐乐拉我往学校西边走,我说:“方向错了吧,这都快到了高三的教室了!”

“嗯,今天我们没打球”邢洋看见了我说。

“就在……离咱们学校有点远的地方”邢洋答道。

我不理他。

“啊?真的啊?他人怎么样啊?”乐乐急切地问道。

穆老师开始给大家排队形。

“我……我压根儿也没晕过去,嘿嘿!”我不好意思地说,

“哈哈,说真的,你什么时候能大病痊愈,来高一六报到啊?”我问。

“没事,你心脏好些了吧?你有心慌的毛病,怎么没跟我说呀,我要是早知道这些,肯定得时时刻刻陪着你!”李艳关心地问我。

大家刚刚坐下,孔老师开始讲话:“同学们好,这是咱们第二次见面了,很高兴,能够以高一六班班主任的身份,站在讲台上给大家上课。我先做个自我介绍,我姓孔,名泰安,孔泰安。大家以后叫我孔老师师就成。我来进北快20年了,一直教高中语文,带过很多个毕业班。希望通过我的帮助,大家能够在进北高一六度过人生中最难忘的三年,最快乐的三年!”

“这……不大好吧?……多丢人啊!”我有些难为情。

“,第n遍了!”乐乐再次感叹道。

其实是我过于敏感了,我那会儿对宋湘特别谨慎,如果是别人让邢洋唱歌,我一定会给他出主意的。只是不喜欢宋湘,老想跟宋湘对着干。所以就噎了邢洋几句。现在想起来,还是有些后悔,那时候,我不但没有鼓励他,反而扯他后腿,他心里一定不好受吧。而且我知道邢洋虽然平时很低调,但是唱歌是他的爱好,他其实想把这份美好展现给所有同学。这是巨蟹座潜在的一种及其矛盾的心理,一方面想隐退在人群中,一方面又渴望高调的出场。这点我也符合。

后来邢洋再没跟我商量表演的事情,我一直以为他是放弃了唱歌这个念头,心里还沾沾自喜,觉得我文一然在邢洋心里面位置还挺重要的,你看我一生气,他就怕了。呵呵,当年我真是幼稚啊。直到联欢会前一天,我才知道,原来他最终还是决定唱歌,因为那天他、肖克、龚海他们都没有照常打篮球,而是和宋湘等有节目的同学一起留在了教室里进行彩排。

记得,那天一放学,我就去乐乐班门口找她一起回家,乐乐说她得去问数学老师一道题,让我在我们班等会儿她,我答应了。那会儿我有些饿,就去学校小卖部买了一袋小浣熊干脆面,准备在班里一边吃一边等乐乐。刚一出小卖部,我就把干脆面打开了,津津有味地边走边吃,吃着吃着,觉得口渴,结果又返回小卖部买了瓶雪碧,之后又返回班里。

那时候,所有的同学都走得差不多了,外面的天有些黑。我走到高一6班门口,发现我们班教室的门居然是关着的,我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大家不会这么快就都撤了吧?李艳一定锁门了那会儿李艳拿着班里的钥匙,因为她通常来的很早,完了,我可不想在场上一边喝西北风一边等乐乐啊。我试着推了推门,门开了,眼前的景象让我倒吸一口气,心脏迅速跳动,血管都快了。手里的饮料和小浣熊干脆面洒在了地上。教室里灯没开,但我的双眼可是雪亮的,我看见教室里只有邢洋和宋湘两个人,他们俩并排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宋湘正在邢洋耳边说着什么。

我让自己冷静了三秒钟,以第一时间找到我们班灯绳,使劲拉了一下,灯亮了,灯绳断了一半女人在极度生气的时候力大无穷,这是我多年来从我及乐乐等众多女孩身上寻出的真理。邢洋和宋湘抬头看我,我一句话都没说,而是径直转身忿忿离开。刚出门口,和龚海撞了个正脸,龚海见我说:“呦,你刚走啊?”

我没理他,继续往前走。然后看到肖克拎这个录音机,也往我这边走了过来。他看见我了,说:“文一然,你去哪儿呀?我们彩排呢,有精彩节目啊,还不留下来看看?”

我没回头,继续沉默。

我能听见后面熟悉地快速的脚步声,我知道邢洋从教室里追了出来,不过那一刻,我真的不想见他,我不知道怎么面对他,就是觉得大脑里充满了血,我快要绷不住了。我要回家。

他拽我的胳膊,我没有哭,尽量让自己的面容保持平静,他把我拉到一边,说:“怎么了?”

我没说话,但却狠狠地看着他。

他说:“你误会了!”

我心想,都这样了?还说是误会?宋湘趴在你耳边说什么呢?普通同学能对着耳朵说悄悄话吗?肖克和龚海不是说你们在彩排吗?看来你还是背着我答应宋湘唱歌,邢洋你是个骗子,还是个叛徒。

我对邢洋继续保持沉默。

他说:“你别这样吓我,有什么话说出来好不好。”

我使出浑身的力气挣脱他,他也许没有提防,或是没想到我的力气居然这么大,猛地一下松开了手。

我以初三800米冲刺的速度,跑出了这个让我喘不过气的地方,然后对邢洋喊了一句:“算我求你,别跟过来。”

我跑到车站,眼泪终于止不住,哗哗地掉了下来。脑海里就像放电影一样,不停地循环播放我们在玉渊潭里堆雪人和刚才宋湘在邢洋旁耳语的一幕。然后就是哭,当着路上所有的人哭。我当时觉得太委屈了,没想到他是这种人!我还给他翻译歌词?想起来就觉得恶心。我讨厌他,我要与他决裂,永远也不原谅他。他是个彻彻底底的伪君子,骗子,小人,的大萝卜。然后我又突然想起来,糟了,乐乐还让我在我们班等我呢。她应该已经问完题了。于是我又想回我们班找乐乐,但是又不想看见邢洋,最终决定在车站一边哭,一边等。

不一会儿,乐乐来了,见着我就说:“文一然,你上哪儿去了?我到处找你,肖克说你刚才就走了,我不是说让你在教室等我吗?”

说着,就跑到我跟前,我抬头看了看乐乐,大概是我的一大把鼻涕和一双红肿的眼睛把乐乐给吓坏了,她沉默了好几秒,然后说:“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一边说,一边从书包里掏出一大卷手纸,撕下一大截,递给我。

我没有说话,乐乐又说:“快告诉我,别让我着急”。然后又撕下一大截手纸,接着递给我!

我抱住乐乐,在她怀里大声哭了起来,然后一个字一个字的说:“乐乐,我,再也,不跟,邢,洋,好了!”然后把手里的擦完鼻涕的手纸,又给了乐乐,乐乐攥着这一大把湿漉漉黏糊糊的手纸,说:“我知道,一定是邢洋欺负你了,我刚才去你们班,发现他正在那儿唱歌儿呢,这个坏人,你都哭成这样了,他还有心情唱歌儿?走,咱们这就去,我就不信了,他吃了豹子胆了,大年根儿的,居然敢欺负姑奶奶我的姐们儿。”

说着,乐乐就拉着我往学校走,我使劲拉她,说:“我不想回去,咱们回家吧!”这时候,正好来了辆667,还没来的及乐乐做决定,我就上了车,乐乐也赶紧跟着上了车。在车上,我把事情的原原本本告诉了乐乐,乐乐陪我在文慧路下了车,一直听我说完,并安慰到我不哭,才自己一个人坐车回家。

我跟乐乐说,我再也不想心里面有邢洋这个人了,我觉得太累了。我想好好学习,好好考大学,不想再理他了。后来乐乐说,她说她一定要为我讨个公道,还说让我冷静一下,也许真有什么误会,如果是那样,我就错过了一个最好的男孩。但我当时就以为乐乐是怕我伤心,故意编造美好的事实让我释怀。

回到家里,把我妈吓了一跳,一直问我怎么了?我谎称放学路上,乐乐给我讲了个特感人的电影,我被感动得哭了。然后妈妈让我赶紧写作业,然后早点睡觉,嘱咐我电影都是假的,别真往心里去。

我躺在被窝里,终于不哭了,那一天,我决定,今后再跟邢洋说话,我就不叫文一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