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日军轻松的跳出了自己的夹击范围,邢玉生也还罢了,文颂远可是气得不行。要不是马思远死死拉住这位文副座,他早就不顾什么命令不命令的,就要带着二百团全团压上去,先追杀他狗日一阵再说。

“荩忱兄。这是独立一百旅地旅长程家骥,你就叫他浩然老弟!”

甚至有一些胆大的小孩敢去捡那些军爷打完枪炮后的弹壳,小村子里的一切又仿佛回到了从前,只有村外时不时响起的枪声和间或飘进村子里的军歌声,提醒着村民们村外驻着一支大兵。

程家骥来这里决不只是为了感受一下年青人的爱国热情的,考察补充团的真实情况才是他的目的。

既然这个旅不可能从第五战区整个划过来了,那么捞回些优秀军官总是好的吧,基于这种心理,第一战区对夏维民这次行动给予了大力支持。

“职窃认为徐州是要守,可是最终还是守不住,战区还应该早作好几十万大军转进的准备。”

“太夸张的吧,居然在这个时代会有这种东西。”

“行了,你马上给贾汪发回电。让高汝明不要大惊小怪,就照原来说好的去办,货物装车给人家运来徐州来。让他查货的事,就当没有发生过。”

“行了。徐参座有什么新的指示。”制止了文颂远的对上峰的不太恭敬言语之后,程家骥忙转移话题。

“旅座,职等原来想请几位夫人到留守处去安顿下来的,又怕那里人太杂,扰了夫人们的清静就不好了。就在这里包了半层楼,请几位夫人暂时委屈一下。已经让人去找合适的房子去,这半天就会有信。职等办事不力,还请旅座恕罪。”

常靖这个时候也在观察程家骥的神色,两人眼神相交会心一笑,都明白对方并不想去抢为个主攻的光荣。

“这有什么问题,小弟这就让人去办。”反正,谢宏这个家伙说什么,也不会运些日本军队进徐州来吧。至于其它的东西,谢宏都不怕,他程家骥怕什么,以后用得上这位中将的地方还多着了,没有必要在这种小事上驳对方的面子。

二百团对土地山的攻击,到目前为至进行得还顺利。在强大的炮火的掩护下,二百团的一个加强营从土坡的半腰处开始,用轮流土工掘进的方式,向据守在土地庙里的日军步步紧逼。仅一个小时这个营的交通壕就向前推进了十几米,这可把据点里的小鬼子吓坏了,一个劲得直向外打炮。中国军队的炮火猛烈还击,逼得日本人的各种火炮打几炮就得换一个地方,这极大的影响了日军炮火的命中率,大多数的日军炮弹都是放了空炮。

“要是组织一支敢死队从两侧的山崖攀上去了。”本来作为败军之将于俊才是不想多说什么的。可是从望远镜里看到的那些刚才那些在失败的进攻中倒下的弟兄们的尸体,让他心里燃起的复仇的火焰,使他实在无法在这件事情上,做到置身事处。

一听到自己面前的日军少尉居然用纯正的中国话对自己说话,土匪头子出生的刘天龙就明白自己是落到中国军队手中了。

进攻开始后进展却是出奇的顺利,也许是小庙里的日军让炮火给打蒙了。除了日军有一枪没一枪的拦阻射击外,二营几乎就没有遇到什么抵抗。

程家骥在确定自己没有听错之后,饶有兴致的围着田家富这个怎么看都不象是个智者的家伙绕了一个圈。就这一个圈下来,原本就在程家骥面前小心翼翼的田家富的头上都冒虚汗了。

这位平日颇为推崇武士道的日本士官军校的毕业生知道,现在这个局面撤是撤不下去的了,也就只拼了。要是运气好还能捞个抗日英雄,要是远气不好,也大不了是把部队拼光了事。只要是和日本人拼光了,也比在全军溃散后,让日本人白吃掉了的要好得多。将来见了委员长也有话说,他可不想当第二个韩复渠。

程家骥平时最讨厌这种场面,这时为了不伤自已手下这些基本干部的心,也只得由着自己这些部属了。

“燕谋!”司令长官有些激动的说了两个字。他知道这回可不是到临沂去督督战,这可是去掏日本人的心窝子,有多大的风险谁也说准。徐参座能在这个时候主动提出由自己担任这个迂回支队的主官,这不能不让战区司令长官心生知已之感。

想到这里程家骥在心里长叹一口气,然后又想到管他们有什么各式样的理由了,既然他们帮着日本作战,就是中华民族的敌人,这些人能够记得起自己的祖宗当然最好,要不然自己大不了把他当成日本人来打就是了!

“旅座,战后统计出来了。”从身后的一个才小跑过来的军官手上接过一张宣纸的高士英对程家骥说。

“杀。”随着这一声努吼,跑在最后的一个鬼子的人头,就被麻九霄手中的锋利的马刀与他的身体齐刷刷的砍成了两段。失去了头颅的鬼子的尸体,在惯性的作用下,继续向前跑了好几步,这才倒下抽搐了几下就不动了。这个日军的脖腔里象喷泉一样喷出的血液流淌在大地上,有了这个不受欢迎的异国来客的鲜血的“无私”浇灌,来年这块土地一定会肥沃上许多。

几乎是在日军迫击炮弹出膛的同一瞬间,四发中国军队的炮弹也飞向了日军骑兵尚来不及分散开来的队列。

这种情况的出现主要是原因还是台儿庄里奇特的建筑用材,这个庄子里几百户人家的房屋全是由大小不一的一块块条石砌成的。

既然心里已经下定了,击破这个骑兵联队,救出文颂远这个刺头的决心。那么,程家骥接下来要解决的问题,就是应当如何对付日本人这个骑兵联队了。

文颂远的这个方法,是个没有办法的办法。除了伤亡大点之外,倒也不失一招狠招。好在此时中国军队比起日军来,就是人多。

“杀。”随着这一声努吼,跑在最后的一个鬼子的人头,就被麻九霄手中的锋利的马刀与他的身体齐刷刷的砍成了两段。失去了头颅的鬼子的尸体,在惯性的作用下,继续向前跑了好几步,这才倒下抽搐了几下就不动了。这个日军的脖腔里象喷泉一样喷出的血液流淌在大地上,有了这个不受欢迎的异国来客的鲜血的“无私”浇灌,来年这块土地一定会肥沃上许多。

要是日军弹药充足,以程家骥在白天所见的这支日军的战斗力,在不调庄外的那两个营参战的前提下,能不能守住庄内的阵地着实难说的很。

徐参座过了一小会功夫这才答应了程家骥的请求.程家骥猜想,此时战区司令长官应该就在徐参座的身边,刚才徐参座定是已经请示过司令长官了.要不然这么大的事情,徐参座是不敢一个人定下来的.

在这里除了在伦理上的考量之外,战场上的现实需要也是双方往往在这个时候都默许对方的非武装人员到已方阵地前收走对方的战死人员遗体的重要原因。

文颂远的二百团里这种惹了事躲到军中来的亡命徒可是不少数,要是都集合起来足足有一个加强连.那些徐州城里的混混投在二百团军中的就更是不计其数了.

这个时候,中国军队的炮火空前猛烈的落在日军尾随战车前进的日军步兵身上,炮火之猛烈让战车都有些摇晃,这是程家骥集中了手上的所有炮兵为已经死伤过半的文颂远的敢死队制造最后的机会.

“起歌.”随着值星官的声音,军伍中响起那首程家骥定下的独立第一百旅旅歌.

“点火驱赶它?也不行当年解放军能够用这招对付国军那是因为国军的步兵太怕死现在要是放日军坦克进来,日军的步兵马上就会跟着冲进防线来,那关门打狗就变成了开门揖盗了”……

不到半个小时,独立一百旅的几个主要军官就出现在了程家骥的面前.

“李裕生.”李明瑞,字裕生,原桂系第一悍将,勇冠三军,后为工农红军第七第八军总指挥.作为当年孙传芳的五省联军中最年轻的旅长,谢宏在江西龙谭可是和这位当日的桂军第一悍将杀了个七起七出.他的那个旅也被李明瑞的部队基本打光,他失去实力后只能转任师参谋长,从此以后就没有再直接带兵.当然桂军也没有占什么便宜,那一仗桂军中有名的俞李三兄弟之一俞作豫也是身负重伤,差一点就战死沙场.有这番经历,他对李明端这个惺惺相惜的老对头的一切又如何不刻骨铭心.

果然,程家骥听了高士英的话之后只略一沉吟就明白了一高士英的意思,他一面在心里暗夸别看这个高效民没有读过什么书,也没有上过正统的军校,却是对官场军队里这点道道门清的很,看来此人还真是个摇扇子的角色.

中华就算是在最虚弱的时候也不是日本这种蛮邦丑类所可以轻侮的,这一天,龙在大王庄怒吼!

可眼下这局面,他程家骥敢退一步吗?他知道自

己不敢。防线后面可就是濉溪口,那里可是还有七八万的中国军队没有脱离险境了,要是日军从他放弃防线上踏过把这七八万人包了饺子,程家骥知道自己一辈子都不能原谅自己。

既然心里过不去,那就拼吧,大不了不就是一个死吗!程家骥现在算是理解了自己崇拜那位荩忱大哥,为什么会把死字挂在嘴边了。

武器装备和部队的训练水平皆的不如人,又不想当亡国奴,也就只有把死字挂在嘴边抱着必死之死搏他一博了。弱国的热血军人的无奈的悲壮啊!不过也就是这种在弱势下以生命为代价奋起反抗强敌悲壮不屈,支撑起了中华民族脊梁。这也是某些乞求请征服者的怜悯而获得独立的民族所无法理解的。

在沉默了十几分钟之后,程家骥站了起来,起到地图旁边对还在对着地图出神的钱绅说道:“钱副参谋长,照现在这种敌我态势,你认为我们能在萧濉河边一撑几天。”

这时心情也平静了些许钱绅给程家骥的答案是“就算是旅座有打光拉到的决心,最多能撑上两天!”

“两天不够,一定要挡住日军最少三天,维礼兄这次可得把你全身的本事都给我用上!至于部队吗,打光就打光,就是全旅战死在这里也要让日本人在三天内进不了淮北。”程家骥用不容置疑的口气说道。下定了拼光拉到的决心之后他倒是真得豁出去了。

钱绅显是也被程家骥说的这一番话激出了身上隐藏得很深的血性,他猛一抬头眼神中充满了斗志的说道:“那就要和老天爷赌一把了!”

“赌就赌!老子又不是没上过赌场!来人,给战区和五十九军张军长发报,向他们通报我旅当面之敌情,就说我部已经抱定为国土之完整民族之独立战至最后一人之决心。让江丰带上他的骑兵营,以殿后军指挥部的名义,马上再到濉溪口去“收容”些人来,这次让他强硬些能弄多少弄多少,不要有什么顾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