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我们的协议里的分手的时机快到了,到时候你准备如何安排。”若是说吴少君的前一句话,程家骥还听得懂,这个什么协议的事情,他就真的是一窍不通了。既然不知道,这了防止说错什么,那就只有装傻了。

他说完这句话抽空看了看头顶上的时钟,现在已经是下午五点了。

“没用的,那个旅是用来保障六十军的退路的。轻易不会出击。就是出击现在也来不急了。”于俊才沮丧的说道。

徐州大酒店是当时徐州最豪华的地方之一,这里一切都是法国式的。这个时代的徐州人,在欧洲的几种风格的建筑中对法式建筑有点情有独钟。这也许是因为,比起德式和英式的建筑来说,法式建筑体现出来的风格,更加热情开放自由一些吧。

“一个师在两个旅的帮衬下,用了二个半小时才吃掉日本四五百后勤杂兵,还让人家烧了几乎所有的军需物资。这种战绩,有什么好神气的,当真以为他的部队天下无敌吗。真要那么厉害,当初你们第三集团军也不至于从济南一口气跑到河南去了。”坐在程家骥身边的文颂远小声的说道。对于自己的部队不能参加对苍山县城的攻击这一点,他是一直耿耿于怀的。本来程家骥下首的位置应该是于俊才和高士英的,只是这两个人一个忙着整顿部队,一个正在主持清点刚刚缴获的有三辆日军的军车在向苍山运送物资时撞到独立一百旅的怀里。日军物资。文颂远又闹着要进城来看看,程家骥这才把他带了来。

“还是你老弟爽快,那我也就厚颜直说了。你们独立一百旅在贾汪是不是还有些留守人员在那?”

若不是土地山上一直挂着日本人的旗帜,日军这个大队的大队长都要怀疑土地山是不是已经落入中国军队的手中了。

“要不,用一个营加上一个炮兵连看住这个中队,集中旅主力先拿下芦祚再说,反正这座山的日本人也下来。”这可是文颂远头一次在众人面前说软话,他再是勇猛也看得出来,日本人的这个据点不是光敢死就能拿得下来的。只是他的谋略水平实在是一般,这不,马上就有人反对了。

只有师部警卫连还算硬气,有一个排的士兵企图抵抗,这正好对了这些前日军官兵的胃口。他们中的大多数人对于中国人的态度并没有扭过来,这一二天又受到极大的精神打击。怀着对中国人的刻骨仇恨,这些国军里的日军士兵发泄似的狠狠揍了伪军一顿,当场打死了十几个二鬼子,这一下子,极大的震慑了其它的伪军。这伙“日军”的武器和作战方式,让伪满军队的官兵对这些人的身份再无一丝一毫的怀疑。他们意识到这回“太君”可是来真的了,看来是出大事,更加不敢轻举妄动了,生怕连累在关外的家人。

其实于俊才的心里也正烦着了,炮击的效果不佳,对方的阵地出奇的坚固,这一些意味着什么,他比那个小参谋远远要清楚这里面的含意。独立一百旅成立以来是打了几个很漂亮的胜仗,可是以前作战都是防守或是奇袭,在对方有准备的情况下攻坚这还是第一次。他心里对自己手下这支成分很杂的队伍的攻坚能力到底有多强,说实话也是心里没数。这个时候遇上这种硬茬子,可不是于俊才所愿意见到的。

田家富如奉经伦,忙一步步的走到程家骥的面前。走快了他怕卫兵怀疑他不怀好意。

“限令第五十二军在两个小时内完成全军转向,并从一一零师的侧翼对日军的侧翼发起攻击。军团所重炮,战车部队归五十二军统一指挥。”

按照中国人的习惯开会是最领导总最后一个匆匆赶到的,仿佛不这样就不足彰显上位者的权威,以程家骥现下在独立一百旅地位自是也不能免俗。他到会场的时候三四名独立一百旅的新老军官已经是恭候多时了,一见程家骥在高士英于俊才的陪同到门口,忙一个一个赶忙起立,就连一向有些恃宠而骄的文颂远此时的表现也是中规中矩的。

“德公,这个八十师可是正规师,是八十师指挥程支队还是程支队指挥这个师。”徐参座这一问是很有道理的。两个平级的部队执行一个作战任务,这当务之急就是要确定一下临时指挥权,否则这仗就不用打了。同时这也是个麻烦的问题,若是让八十师指挥程支队,恐怕八十师的那位展师长没这个魄力实施这个抄几万鬼子的后路的作战预案。要是将八十师划归程支队指挥,先不说以一个临时的师级支队指挥一个正规师没这个先例,就是程家骥的资历也实在是不可能指挥得动前身是西北军的老底子八十师。

三支部队中以波田支队的人数最多,足足有将近九千人是日军的满员旅团的建制,战斗也是最强的。其次是伪满军队的那个师,大约有六千多人,这支部队经过日军的多年的训练,又与抗联武装打了好几年的仗战斗力也可等同于一般的中央系的中国军队。至于日军的那个加强大队的一千三四百人,虽说单兵战力第一,但是人数太少,在三支部队中反倒是个可有可无的配角了。

听到文颂远还掂记着小鬼子的军旗,早就对他此次擅自行动很有些恼火的程家骥,马上给自己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结拜兄弟,一个大大白眼,堵住了正要继续问下去文颂远的嘴。

他并不担心麻九霄带去的那个排会对付不了三四个鬼子。

要知道在“明治维新”之后的与其它国家的战争中,日军还从来没有一面联队战旗被敌方缴获过,要是在第十师团身上开了这个先例,那大本营的熊熊怒火是要把第十师团给烧焦的。

任是马思远再三阻拦那里动得了文颂远的心分毫。

不过,此时的程家骥总的来说,还是一个热血青年,要不然他也不会这番反思。

“你小子脑壳坏了,还他妈的是堂堂的军校炮科的科班出身。老子用人给送过去,到了离鬼子不到一百米的你再开炮。你去,十分钟内给老子集中这里所有部队的迫击炮。老子今天要拿迫击炮当手榴弹使!”

他并不担心麻九霄带去的那个排会对付不了三四个鬼子。

其实程家骥心里对这次夜袭的把握也没有他嘴上说得那么大。据他所知抗战初期,日军击溃二三倍于已的中国军队可不是什么新鲜事。何况这回中国军队只有一夜六七个小时的时间,要是不能在这个时间内把日本人赶出庄子,等到天亮日军飞机和援兵上来,那一切就前功尽弃的。程家骥心里对这事也没有十成的把握。

“庄子里面吃紧,第二集团军的孙总司令希望你部队全部开入庄中作战.你有什么异意没有?”至此徐参座的意图已经暴露无遗了.和程家骥判断的一样,果然是那位孙总司令接到了三十一师的告急电话,想让程家骥把手上的兵力全投进庄里去,又碍于的独立一百旅是战区的直属部队,不好强行下命令.这才搬了这位徐参座来,说不定这也是战区司令长官的意思.此时的台儿庄的得失全局攸关.虽然明白长官的考虑确有他们的道理,但是程家骥还是决定把自己的意见向长官们表述清楚,好歹要争上一争.

在这段时间里双方都会干一件大事,就是收尸。

而文颂远则是只要是符合他的所谓“有种”的标准什么人都敢收入军中,就连刚刚狱中逃出来的江洋大盗他都收下了好几个,可谓是真正做到了“唯才是举.”

屠靖国现在要做的就是炸断日本人的一辆九四式轻型战车的履带,当然屠靖国不知道那玩意叫什么名字,弟兄们都叫那东西叫大王八盒子.

满不在乎的是那些从大王庄的死人堆里滚出来先遣支队时的老兵.在他们看来天下就没有比大王庄更加惨烈的战场.

不过眼下独立一百旅可没有那种当时中国军队最宝贝的三七战防炮,不但是独立一百旅没有,据程家骥所知就是整个第五战区都没有几门,都配备给了二十军团

送走了谢宏之后,程家骥忙让人去请来了高士英.

“俊臣,你说他骁勇善战,比之张向华的那个侄子如何?”这里说向华是指后来第四战区的那位张长官.他的侄子张德能,时在第四军任师长,在这些靠着裉带亲戚关系上来的权贵子弟中算是能战的了.

“支队长,依我看军座还是倾向向于前者的多,我支队眼下虽然损失惨重,可是经此一战也打出了军威气势,这样一支劲旅军座自然是想要放在身边的.至于常旅座那里的部队缺额吗,想来军座自会妥善安排的.”高士英说“妥善”这两个字时用的语气与其它字稍有一点不同.

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四月十二日一大早,程家骥就给自己的大姐夫,已经率军向河南挺进的夏维民发了一封电报。在电报中,他只是请求夏维民向第五战区发一封,要求将于俊才调回暂十六军另有任用的电报,其它的一个字程家骥都没有说。他相信以夏维民的老谋深算,一定能够从这份电报里看出自己的用意。

同时,程家骥拿着昨天晚上战区司令长官部徐参座当场给他写的手令,一项一项的亲自去落实头天晚上战区长官部的两位大佬所承诺的事情。有了好处,一秒钟都不耽误,马上落袋为安,这也是程家骥一贯的思维方式。

忙了一个上午,等程家骥回到自己的房间门口时已经是中午一点多了。当他走进房间时,吴少君早就带着一个二十三四岁的女子在等着他了。

“这是我在南京金陵女大时的同学李燕菲,这是我的先生程家骥。”

见程家骥回来了,吴少君忙给他两人介绍道。

“程副参谋长你好。”这个浑身上下都透着浓厚的书卷气的短发女子很大方的向程家骥伸出了手。

“这就是你让我派人从警备司令部里保出来的你在南京时的同学。”与李燕菲相互寒喧并落坐之后,程家骥小声的对坐在身边的吴少君说道。

他昨天见吴少君那么紧张这个同学,再加上吴少君表现得急着要和自己划清界限。这一切让饱受各种言情小说毒害的程家骥,在心里早就把此人定位成一个与吴少君有一段刻骨铭心的情史的美少年了。

这一见到人才发现竟是一个青年女子,容貌虽说不上有多出众,但也很有些书香人家的小姐的气质,这个变化让程家骥有点蒙了。

“你想到那里去了,当我是什么人啊!我们那是女校!”以吴少君的冰雪聪明,那里会不知道这个挂名先生的头脑在想什么桃色东西,就算她修养再好也是未经人事的女儿家,如何受得了这种误解。

吴少君这一嗔,越发显得娇艳动人,程家骥觉得自己的浑身上下的每一根骨头的份量都在变轻,面上也血色上涌,变成了红脸关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