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谢高参也不会事事躬亲,他也是有助手的,不一会他就召进一个长得虽说不上花容美貌,却也面容姣好的中尉女军官来.这位女军官一脸的精明干练,显然是个讨价还价的好手,她一进花厅就站在谢高参的背后,对于厅中其它人倒是视若无睹,只是盯着程家骥身旁正在详细端详手上的那份单子的高士英,高士英也抬起头来扫了这个女军官几眼,两人的眼神中隐隐带着些敌意,不用说双方都清楚对方就是自己的谈判对手了,

这那里是战场,传说中的十八层地狱也不过如此,高士英完全不能想象象程支队这样一支刚刚组建的队伍居然可以这种高强度的战斗中支持整整将近五个钟头,想到这里高士英心里突然涌出一种久违了的感觉,耳边又响起了当年那让人心潮澎湃的歌声.

此人这次也随徐参谋长一起来了大王庄,一路倒是不搭将级军官的架子和程家骥等人打得火热,还主动向程家骥介绍的他的经营项目.这些项目当中就有代人高价收购日军的枪支和俘虏的,当时程家骥也没有与其深谈,只是在心里感叹到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一个堂堂的少将高参居然会做这种买卖.

也不是所有的人的意志都这么坚强的,无论是日军还是华军都有一些新兵受不了这种让一个正常人的神经随时崩溃的场面.时不时有那些实在受不了这种让压抑的气氛的而精神崩溃的两军士兵要不呆在那里等待死亡的降临,要么在与敌人肉搏时掉头就走.对于前者双方的军官们可以不去理会,而后者一般情况下军官们为了防止产生连锁反应而使战线垮掉,只有将这些可怜的士兵就地处决.整个战场被战火和浓烈的鲜血营造成了一种奇异的粉红色,看上去充斥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凄美,就像一缕如血的残阳.

天亮了,五十九军派出的援军也到了,整整一个独立旅的大队人马开进了大王庄.

“程支队的战力固然是不弱,可是日本人已经几乎无间隔的攻击了足足四个小时,天可是快要亮了,日本人攻击只会更加疯狂,程支队在兵力上与日军一个大队相比并不处于优势,又苦战了半夜只怕快要是支撑不下了.”说话的是五战区的一个出身中央系统的三十上下的年青将军,仗着中央嫡系的身份他说出了众人都不愿意说的话.

程家骥看着这些在死亡面前迟疑的老兵,又着还有一个个用目光逼视着自己的手下的老兄弟们的于俊才,他不禁在心里深深的叹的一个口气.在今天之前程家骥虽没有把战场看成是某些yy小说里央那些过家家酒的描写描绘出来的充满浪漫英雄主义的游乐场.可他不管怎说骨子里也终究是一个没有上过战场的在和平年代成长起来的青年,那里能够真正体味到战场上那种腥风血雨生死无常.

这真是越是担心什么就来什么,正当程家骥在心里为即将到来的白刃战而发愁的时候小鬼子已经在好几个地段几乎同时与程家骥的那些部属们拼起刺刀来了,鬼子白刃冲地击让华军前庄守军的战线已经不是很稳定了,虽然还没有到支离破碎的境地,但是在个别地方小鬼子已经突破华军的防线向两侧发展了.程家骥知道要是任由日本人这样猖狂下去,这前庄庄口的只怕连于俊才的援都等不到就要完蛋了.

“这会子小日本还没有陷进庄子里去,咱们要是等上半个小时,这才有肉吃了.”作为一个有着十年骑兵生涯的纪敏中可是一个只吃肉不啃骨头的主,要是不到火候就算是里面围的是他的亲娘老子他也不可能拿手下这百十号弟兄们的小命去冒险.

于俊才虽然出于自身在暂十六军中根基太浅只有靠上程家骥这颗大树这能在暂十六军安身立命求发展.作为一个行伍出身又受过德式正规军教育的职业军官,他虽然在明面上对程家骥唯唯喏喏不敢有什么违背对方意志的行径.但是在骨子里,对程家骥这个半路出家的长官和他身边的那伙子人在军事上能力鄙夷得很,他一直认为程家骥不过是有点小聪明罢了,若是真正的谈到军事上有什么了不得能力那他可看出来.

“若是没有这两下子,我就白在罗店的血水里泡了一个多月了,便看小鬼子面上凶得很,实际也没有长两个脑袋;他们拼杀了一个多小时,已经没有多少心劲了,我带着这么多人冲上来,除非他是神仙没有不慌了神的道理.”

他知道这个程家骥正是夏维民家里那个河东狮的唯一的同母弟,在家时还是家乡有名的一霸,在他想来这个程家骥是一个王老虎似的角色,夏维民把这么多的好枪和精兵放在程支队里与其说是为全军先遣北上抗日,倒不如说是给这个大少爷做卫队的.

而对来说由庞军团向战区长官部和五十九军军部发去的电报就没有日本人那么乐观了.在电报中只是一面上报第五战区司令长官李宗仁将军,一面向五十九军军部求援,但是对正在火线上与日军成胶着状态的四十军各部一直封锁消息,显然是怕正面各部动摇引起全面崩溃.

临沂战后在武汉的一个知名画家还给这一幕的情形画了一幅油画收录在临沂大战的画册里.画中的程家骥英武而自信带着少数的几个卫士缓步向不远处正在猛烈交火的战场迎面走去,其从容不迫神情和带有几分贵族气息的优雅的战场风度,很是让人心生仰慕之心.

至于那些原独七团的老底子他又一时半会指挥不动,可以这样说上任不到几天,常靖就发现这个暂一七四旅的旅长没什么搞头,他虽然名义是威风凛凛的一旅之长,但是实际不过是担当了一个高级传令兵的角色.能够对他的命令令行禁止的不过只有旅部警卫连和另一个由他从参谋处带来的老部下指挥的一个营,其他的部队要么是只听程家骥的招呼,要么就是对他和程家骥的命令都是阳奉阴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