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这里等着,我进去通报。”

“马马马……马大人死了,来人呀,拿…拿下他们。”

望着秦雨凝灿烂的笑容,李少天心中不由得一热,他发现此时说什么都是多余的,于是啪一下放下手中的碗筷,左手抓起那个布包,右手一拉秦雨凝,急匆匆地走出了房门。

李少天停下了手头的工作,狐疑地转过身看着王立山,相处了这么长时间,他发现这小子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不知道又有什么屁事。

“红头巾!”

也许是觉得无聊,李少天用尿在泥地上画起了圆圈,画着画着,他感觉地上的那个圆圈好像一个东西,不由得望着圆圈发起呆来。

当演奏完梁山伯和祝英台化蝶后,额头渗出汗珠的李少天缓缓睁开了眼睛,长长吁出一口气,冲着站在窗口专注地望着自己的秦雨凝一笑,脸上露出了疲惫的神色,他以前给秦雨凝拉的只是从梁祝中节选的几段曲子,而刚才他拉完了整首曲子,足足有二十七分钟之久,此时已是身心俱疲。

秦雨凝闻言吃了一惊,惊讶地看向蒙面女子,她自认为掩饰的很好,连吴三虎都没看出来,直夸她长得俊俏。

“你不懂,他的这首曲子不仅唱法新颖奇特,闻所未闻,而且唱功精绝,堪称完美,听不出一丝杂音。”

还没等李少天踏进客栈,一个老板模样的中年男子满头大汗地从里面走了出来,不停地冲他们拱着手赔罪。

拜师礼后,李少天开始筹划他的“虎口脱险”计划,准备逃离范王庄,摆脱这种没有自由、囚犯一般的生活。

“说到这一点,我不得不提一个理论,万有引力,我们所处的这个世界中,任何一个物体对外界都有微弱的吸引力,这种吸引力跟物体的质量有很大的关联,越大的物体吸引力越大,正是由于我们脚下的这个球体的吸引力,我们才没有掉下去,也就是说,在宇宙空间里,我们根本分不清上下左右,所谓的方向只不过人们设定的参照物而已。”

听闻王立山竟然喊李少天大哥,王立邦面色一寒,厉声教训着他。

一场五十年前的恩怨差点毁了范王两家,范立行和王家祥是唏嘘不已,两家当年都有过错,其中尤以可以维护家门声誉的范家为甚,正当他们考虑如何处理老家仆的时候,老家仆却在被关的柴房里上吊自杀,也算了了这一桩旧怨。

范立行闻言一惊,想到范子建的性命握在李少天的手上,连忙过去伸手从李少天的颈部推开了范紫卿的长剑,冲着李少天一拱手,“小女顽劣,请先生见谅。”

“不知先生唤范某来所为何事?”

王枫和赵俊杰怒视着李少天,抽出腰间的长剑,异口同声地大喝一声,站在两人身旁的家丁得到了命令,抽出武器杀气腾腾地逼向李少天,大有致他于似地的架势。

正当李少天无聊地掏着耳朵的时候,一群年轻人悲愤万分地从院子里走了出来,领头的是满脸愤怒和哀伤的范紫卿,紧紧跟在她身边的是王枫和赵俊杰这两个护花使者,他们准备去王家为范子建报仇,一些院子里的壮年人也尾随在了后面。

咣当一声脆响,王枫和赵俊杰张大嘴巴傻住了,周围的人更是大跌眼镜,被两人视为神兵的两把长剑从被武士刀劈中的地方断裂开来,由于断裂的声音几乎同时产生,外人听起来就一个声音。

走了没几步,边上一个中年壮汉手里挥舞着一根粗木棍,凶狠地向身前的一个小眼中年人打去,小眼中年人一闪,中年壮汉收不住身形,粗木棍呼地打在了他身后鬼头鬼脑移动着脚步的李少天的头上,啪的一声折断。

山头,小女孩兴高采烈地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长发,那个叫洗发水的东西真奇特,不仅使得头发干净顺滑,而且还和牙膏一样,能使头发飘散着清爽的玫瑰花香,不过脸上依旧是脏兮兮的,听到那悲凉的歌声,她诧异地望向李少天,发现歌声中充满了哀伤。

说时迟,那时快,李少天一甩手,武士刀如同一道白色的闪电般飞了出去,噗哧一声把刚跑了一步的大白兔扎在了地上。

“真不人道,就这么走了,不就是坏了他一个场景嘛。”

n9828次空难号称人类历史上最悲惨的一次天灾,289个人被一颗流星夺走了生命。

随着吴三虎过来的胡勇带着十几个人留了下来,他的任务是保护王立山等人,粗壮亲卫也留下了十几个人,目的却是为了防止王立山等人逃走,自己带着其余的人跟在了李少天的身后。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走出了院门,门外巡守司的军士们立刻闪开了一条路,神色复杂地望着被众人簇拥着的李少天,事到如今这里已经没他们什么份了。

街口处,秦雨凝和史胖子被封锁街道的军士拦在了外面,当她看见走过来的李少天后,奋力向李少天挥着手,李少天故作轻松地并起右手中指和食指点了一下前额,然后拍了拍自己的手掌和膝盖,示意她快去治伤。

秦雨凝双目含泪地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看似灿烂的微笑,吴三虎向身旁的一个亲卫低语了几句,那亲卫便领着秦雨凝和看热闹的史胖子返回了院子里。

通往襄州府的街道上已经聚满了闻讯赶来的百姓,见李少天被人护卫着走过来,纷纷伸长了脑袋向前拥挤着,都想目睹一下他的真容。围聚的人越来越多,声音也越来越嘈杂,形势逐渐混乱起来,吴三虎和粗壮亲卫不得不让手下的人维持秩序,阻止百姓们靠近。

忽然之间,李少天有一种时空倒流的错觉,感觉自己好像回到了曾经熟悉的那个年代:“不死鸟”乐团开演唱会的时候,他们也是这样被粉丝们包围着、喊叫着。

“沧海一声笑,滔滔两岸潮,浮沉随浪只记今朝,苍天笑,纷纷世上潮,谁负谁胜出天知晓……”

一股豪迈之情从胸腔中升起,李少天有了一种唱歌的冲动,他昂首挺胸,大步流星地向前走着,高声唱了起来。

歌声沧桑透彻、大气磅礴,加上李少天声音洪亮,一时间,满街的嘈杂声被这嘹亮的歌声压制住,人们逐渐安静了下来,默默地在歌声中注视着高大伟岸、神色坚毅的李少天,无不被他的英勇无畏的气势所震撼。

前方的人群自动分开了一条路出来,道路两旁的房舍前和阁楼的窗户前站满了闻声出来探察的人,众人无不安静地听着,生怕打扰了李少天的演唱,黑压压的人群自然而然地跟在了李少天的后面,汇聚成一条庞大的人流,缓缓地在街道上流动。

前去襄州府的路上要经过清风明月阁和一品楼,里面的姑娘们此时正在梳洗打扮,准备晚上接客,听到这沧桑悠扬的怪异曲子后立刻蜂拥着跑了出来,站在门外凝视着大步经过的李少天,双目中多是爱慕之色。

一品楼二楼阁楼的窗前,殷七娘望着李少天禁不住走了神,李少天的唱法和时下的唱法完全不同,通俗易懂,感人肺腑,而且唱功精妙,堪称一绝。

“他……他不是上次推销糕点的人吗?”

当李少天的身影消失在街道尽头的时候,殷七娘这才回过神来,忽然想起了什么,面露愕然的神色,心中暗自懊恼,要是知道李少天有这种本事,她早就留下了他。

清风明月阁二楼一个的窗前也站着一群衣着华丽的士子们,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意气风发地唱着歌的李少天,一些人甚至跟着李少天的歌声摇头摆脑,怡然自得。

“妙妙妙,词意气势磅礴,曲调酣畅淋漓,实乃上上佳品,张兄,他的这首曲子可要强过你的‘春风雨’。”

直到李少天离去,一个蓝衣士子扭过身来,笑着望向身边一个儒雅英俊的白衣士子。

“哼,这也叫曲子,非诗非词,不过一乡野小调,难登大雅之堂。”

白衣士子则不屑地冷哼一声,显得不以为意,双目却看向一名依旧凭窗而立、身材修长、一身英气的白衣士子。

这名英气的白衣士子是女扮男装出来游玩的赵卿缘,她在人群中看见了警惕地护持在李少天身旁的吴三虎,心中大为诧异,对李少天的身份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更好奇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弟有事,先行告退。”

沉思了片刻,赵卿媛扭身朝屋里的士子们拱了拱手,起身下楼而去,那个张姓士子随即也告罪一声跟了出去。

“呵呵,他还真是大言不惭,竟然说刚才的曲子是乡野小调,我看比他做的那首充满了靡靡之音,只知道无病呻吟的‘春风雨’强上数百倍,简直就是另辟蹊径的雅作!”

望着急匆匆追向赵卿缘的张姓士子,先前的蓝衣士子冲着周围的同伴摇了摇头,语气中充满了嘲讽。

“不知道刚才那位‘仁兄’是哪家的小姐,如能结交岂不美哉!张广德的艳福可不浅呀,据说前些日子还结交了将军府的三小姐,可惜后来不知怎么就断了。”

一个胖士子叹息地撇了撇嘴,感慨着白衣士子的好运,原来此人就是襄荆第一才子张广德。

“我也听说了此事,里面好像还涉及了将军府的二小姐。”

立刻,另一名士子接过了话题,一脸兴奋地爆了猛料。

“兄台说说,究竟怎么回事?”

胖士子来了兴趣,双目放光地望着他,满脸的暧昧之色,心想张广德这家伙真不是个东西,竟然玩双飞,那可是将军府的两位小姐,光想想就足够兴奋的了。

既然产生了共同的话题,屋里的士子们于是便鬼头鬼脑地聚在一起,把自己听来的或者妄加揣测的消息一股脑地说了出来,不时发出啧啧的赞叹和无奈的感慨,谁让人家张广德不仅长得一表人才,而且又文采出众,深受女子们的喜爱。

兴致勃勃地八卦了一番后,士子们又诗兴大发,你一眼我一语地吟对起来,他们是襄荆最著名的“汉水书院”的学生,襄荆士子中的佼佼者。

心潮彭湃之下,李少天竟然一路高歌,不知疲惫地反复唱着那首歌,等到了襄州府门前的时候嗓子都有些嘶哑,经他这么一闹,襄州城里至少四分之一的人都听到了他的歌声,一时名声大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