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把现场布置成互殴的局面后,老家仆的两个儿子把刀刺进了对方的胸膛,成为了最后的殉葬者。

秦雨凝点了点头,李少天见状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招待不周,先生恕罪。”

范紫卿怔了一下,觉得李少天手里的香囊十分眼熟,仓促之间忽然响起了什么,慌忙查看自己腰间,哪里还有娘亲送给她的那个香囊的影子,脸色刹那间变得苍白,刚才李少天右手抓她腰部的时候,无意中拽下了她的香囊。

还从没见过如此大场面的哭丧,李少天来到双手合十、闭着眼睛做祈祷状的小女孩的身旁,用胳膊轻轻碰了碰她,小声地问。

王枫不由得勃然大怒,抽出身上的长剑对准了那个白衣青年,这个家伙每次都坏自己的好事。

李少天闭着眼睛等了一会儿,只听得身后杀声震天,自己却毫发无伤,狐疑地睁开眼扭头看去,只见混乱的殴斗中,棍棒与拳脚齐飞,鲜血共哀嚎一色,打得正酣的人们根本就没心思理睬他。

仔细想了一会儿,小女孩一咬牙,拿起洗浴用具来到河边,先隔着衣服擦了身子,然后打开洗发水瓶,一股玫瑰花香扑鼻而来,她怔了一下,挤了一些洗发水倒到手心,闻了闻,香味沁人心脾,于是好奇把这团晶莹的白色液体抹到了打湿的长发上。

简单地洗漱了一下,李少天拎起一把武士刀在附近的草地里搜寻起来,希望能打些野味,他实在吃不下那些难咽的黑面饼。

“你们好,我是北京的一名大学生,飞机失事后到了这里,如果方便的话,帮我报下警,我的手机好像坏了。”

机长声嘶力竭地呼叫着救援,f-22跟在客机后面,飞行员一边向美国国防部汇报,一边默默地目睹着坠落的飞机和那些被吸出机舱的人,恐怖的画面犹如一场噩梦。

“休得无礼。”

听闻王立山竟然喊李少天大哥,王立邦面色一寒,厉声教训着他。

王立山才不理会王立邦,仍旧望嘴里扒拉着食物,心想李少天都让自己喊大哥了,你还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没事,我让他喊的,你们两个也别喊什么先生了,要喊就喊大哥吧。”

李少天笑着挥了挥筷子,他很满意收下王立山这个二愣子小弟,经过这段时间的糊弄,这傻小子对自己惟命是从,估计连老爹都不认识了,这就是憨人的优势,用起来十分顺手。

“先生言重了。”

范子建和王立邦闻言对视了一眼,受宠若惊地站起身来,齐刷刷地躬身向李少天行礼,尊师重道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更是文人为人处事的第一信条,两人是打死也不敢称呼李少天这个救命恩人为大哥的。

吃完了午饭,李少天用茶水漱了漱口,干咳了几声清了清嗓子,这才坐在院落里的阴凉处,绘声绘色地讲起了《封神演义》。

“故事讲完了,我考一下你们,有谁知道接引和准提所创的西方教现在如何称呼,它又在哪里?”

一直讲到姜子牙封神台封神,李少天喝了一口茶水,扫了一眼仍沉浸在故事情节里的范子建和王立邦等人,微微一笑,开口问道。

“西方教即现在的佛教,它在大唐以西的天竺,天竺乃万佛之国,据传其国内遍布佛寺,太宗时的玄奘法师曾去天竺求佛,带回来大量的佛经。”

结合故事里的地理位置和现实史料,范子建略一沉思,望向了李少天。

“恩,不错,不错。那么天竺一直往西能到哪里?”

李少天老气横秋地鼓了鼓掌,随即抛出了下一个问题

“天竺再往西就是大秦了。”

王立邦毫不犹豫地脱口而出,此时的大秦指的是东罗马帝国,东罗马帝国和大唐素来交好,双方互有人员往来。

“大秦再往西呢?”

李少天赞许地点了点头,摆出一副为人师表的模样,微笑着继续问了下去。

“应该就是海边了吧!”

范子建和王立邦对视了一眼,底气有些不足,李少天所问的问题已经超出了两人的学识。

“大海的那边呢?”

要的就是这种效果,李少天双目精光一闪,乘胜追击。

“大海的那边自然是天边了。”

范子建和王立邦面面相觑,在李少天咄咄逼人的气势下,两人的额头已经渗出了汗珠,绿萼见状,忍不住插了一句。

绿萼的话音刚落,屋里的人齐刷刷看着她,吓得她一吐舌头,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天边!有谁真得见过天边呢?”

李少天闻言微微一笑,环视了一眼屋里的众人,“局限于认知,先人们在观察到一个新奇事物的时候,大多喜欢臆想,以为这就是事物的本质,其实不然,天地万物都有其自身的运动规律,天边?难道天真的是圆的而地真的是方的吗?”

随后,李少天起身,故意叹了一口气,似有千言万语如鲠在喉,双手往身后一背,走回了自己的卧室,咣当一声关上了门。

范子建和王立邦大惊失色,愕然相望,李少天竟然如此大胆,竟然质疑天地之说。

古人因为无法解释众多的自然现象和天体运动,逐渐形成了天圆地方之说,天上住着天神,地下住着鬼族,形成了系统的理论基础,衍生出众多的学说,对社会生活影响广泛。

天圆地方之说已经被文人们当成学术正统,更被社会各个基层的人士推崇,李少天这一质疑无疑于晴空霹雳,旱地惊雷,轰得范子建和王立邦有些找不着北,如果李少天不是两人尊崇的恩人,恐怕已经忍不住要破口大骂了。

两人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显然在进行剧烈的思想斗争,秦雨凝默默地观察着他们的神色,暗暗记于心中。

“二哥,天不是圆的吗?”

王立山摸了摸脑袋,傻乎乎地问向处于当机状态的王立邦。

“今日之事切不可传扬出去。”

王立邦回过神来,嘱咐了王立山一句,和范子建神色复杂地匆忙离开,李少天突然之间的发难令两人措手不及,茫然不知所措,他们需要理清其中的头绪。

“怪人。”

望着火急火燎离去的两人,王立山伸了一个懒腰,乐呵呵地给守护着院落的家丁们讲《封神演义》去了,这是他这些日子来最喜欢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