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瞪口呆地望着李少天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山头另一侧的李少天,小女孩这才回过神来,望了望自己已经略微鼓起的胸部,脸颊绯红,禁不住咬牙切齿地轻声低语。

白蛇传的传说始于宋代,小女孩很快就被美丽凄惨、引人入胜故事情节吸引,双手支着下巴,全神贯注地聆听着李少天的讲述,随着情节的发展,她的脸上或欣喜若狂,或咬牙切齿,或万分欣慰,或黯然神伤。

领头的一个圆脸壮汉脸上有一道斜长的伤疤,穿着一副旧铁甲,头上盘着一个发髻,上下打量着李少天,红头巾在他的身边轻声低语着什么。

此时,一名空姐发现李少天开了手机,准备起身过来制止,李少天冲着她一笑,关上了手机,拉上窗帘后重新靠在背椅上继续小憩。

“我拷,玩真的了。”

见情形不对,李少天面色一变,一转身,伸手抱住了脸色有些苍白的小女孩,把她严严实实地护在了身下。

两股人流撞在了一起,发生沉闷的声响,惨叫声随即响起,几个人很快血流满面地倒在了地上,人们从他们身上跨过,疯狂地纠缠了在了一起,一场混战很快遍布了整个街道。

“这个懦夫难道是要保护我?”

毫无准备的小女孩被李少天的举动吓了一跳,她下意识地去推他,可李少天力大无比,她根本就动弹不得,当听到有人痛苦的哀嚎时,她这才反应过来,心中浮现了一个奇怪的念头,逐渐不再挣扎。

李少天闭着眼睛等了一会儿,只听得身后杀声震天,自己却毫发无伤,狐疑地睁开眼扭头看去,只见混乱的殴斗中,棍棒与拳脚齐飞,鲜血共哀嚎一色,打得正酣的人们根本就没心思理睬他。

“别怕,跟我走。”

松开了脸色涨得通红的小女孩,李少天松开了她,冲着她施了一个眼色,小心翼翼地贴着墙壁一步一步地向外移动。

小女孩差点被李少天勒得窒息,大口呼吸了几口空气,恨恨地白了自以为是的李少天一眼,万般无奈地跟在了他的身后,学着他的样子,贴着墙边往外移。

走了没几步,边上一个中年壮汉手里挥舞着一根粗木棍,凶狠地向身前的一个小眼中年人打去,小眼中年人一闪,中年壮汉收不住身形,粗木棍呼地打在了他身后鬼头鬼脑移动着脚步的李少天的头上,啪的一声折断。

李少天停下了脚步,无辜地望着握着半截木棍站在自己面前的中年壮汉,眼神中流露出我招你惹你了,你干嘛打我的意味,中年壮汉也傻眼了,忘记了身旁的敌人,无奈地冲他苦笑一声,意思是不好意思,我打错人了。

正当两人“眉目传情”的时候,一旁的小眼中年人抓住机会从地上拾起一块青砖,一砖头拍在中年壮汉的脑门上,中年壮汉的身子晃了一下便昏倒在地,小眼中年人扔掉手里的青砖,看了李少天一眼,扭身扑向混乱的战局。

李少天使劲摇晃了一下有些发蒙的脑袋,鬼鬼祟祟地冲着愕然望着自己、以手掩口的小女孩眨了眨眼,示意她别傻站着了,赶紧逃命呀,生怕别人发现似的,不等小女孩有所反应,一股液体顺着他的脸颊流了下来,一部分流进了嘴里,黏黏糊糊的还有些腥味。

“杀……杀人了,救命呀――”

随手摸了脸颊上的液体,李少天把手放在眼前一看,整个人愣住了,手上沾满了鲜红的血液,自己头上已经破了一个大口子,正汩汩地往外冒着血,他的脸色刹那间变得惨白,胸脯急剧起伏着,重重地喘了几口气,猛地伸长了脖子,张开了大嘴,像被踩了尾巴的狼一样,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声嚎了起来。

嚎声中气十足,声震四野,直冲九霄,刺耳的声音使得小女孩连忙捂住了耳朵,她站在李少天的身旁还好点,那些站在李少天面前的人被强烈的声波击中,一个个扔掉了手里的武器,痛苦地抱着脑袋在地上打着滚,整个街刹那间安静了下来,大家停止了打斗,惊愕地望向李少天。

“快,救护车,我要死了。”

众目睽睽下,李少天哭丧着脸转向小女孩,带着一股哭腔向她求救,随即眼前一黑,身子一软向下倒去,小女孩感觉李少天此时的表现十分丢人,一点也不像一个男子汉,男子汉大丈夫应该流血不流泪,哪里像他这么懦弱,但又不得不吃力地扶助了他。

经历李少天这个插曲,范王两家再也没了打斗的兴趣,抬着死伤者潮水一般地退去,街道上刹那间就安静了下来,只在地上留下了一滩滩的血迹,意味着这里曾经发生过一场混战。

李少天闭着眼睛,无力地倒在小女孩的怀里,小女孩不由得担心了起来,搂着他慢慢坐在了地上,焦急地四下张望,想找人帮忙,可街上空荡荡的一个人影也没有。

范紫卿芳龄二八,美貌俊俏,性格泼辣,瓜子脸,大眼睛,丹凤目,柳叶眉,标准的古典美人,她是范立行最小的女儿,范家的掌上明珠,自幼娇生惯养,十二岁时被范立行送往房州城的女塾,由在房州城做生意的长子范子业照顾。

一身红色裙装把范紫卿衬托得娇艳妩媚,腰上挂着一把红色剑鞘和剑柄的长剑,英姿飒爽地骑着一匹浑身乌黑的高头大马来到范王庄的庄口,拉住缰绳,神色激动地望着矗立在庄口的一块石碑,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三个大字――范王庄,整整四年了,一转眼间,她已经整整离家四年了,两个儒雅帅气的白衣佩剑青年一左一右,众星拱月般护着她,后面跟着十几名家丁打扮的人。

三人谈笑风生地走进了庄子,范紫卿这次回来探望父母,并不知道家中发生的事情,庄子里冷冷清清,半天看不见一个人影,正当她感到奇怪的时候,一个宏亮的嚎叫从庄子中心传来,吓得坐下的马匹不安地甩着响鼻。

“不好。”

清楚庄中心的街道是范王两家解决恩怨的躇,联想到庄子里的异常,范紫卿脸色一变,娇呼一声,纵马直奔了过去,两个白衣青年对望了一眼,连忙拍马跟上,一行人浩浩荡荡地纵马在路上奔驰,沉闷的马蹄声震得路面哗哗之响。

“四小姐d小姐回来了。”

范紫卿赶到街道拐角的时候正遇上乱糟糟撤退的范氏族人,认出她的人们立刻围上去,一阵惊天动地的欢呼。

“四小姐,你要给我作主呀!”

一个满身是血的中年男人挤开人群,扑通一声跪在了范紫卿的马前,几个小伙子把一个已经没了呼吸的青年人抬到了中年男人的身旁,死去的青年是中年人的儿子。

“四小姐!”

随后又有十几具尸体被抬了过来,摆在了范紫卿的两侧,周围的人扑通扑通跪了一地,忍不拽声痛哭起来,一个年龄有些大的男人凄凉地朝着她喊了一声。

“欺人太甚。”

范紫卿被眼前的惨象激起了无边的怒火,她咬牙切齿地低语了一声,刷地抽出了腰间的长剑,一拉马的缰绳,向王家的方向冲去。

“走呀,报仇去。”

跪在地上的人们抄起武器,群情激奋地跟在了范紫卿的身后,大声嚷嚷着复仇,两个白衣青年不得不追向范紫卿,生怕她出什么意外。

庄子中心的街道上血迹斑斑,温暖尚存的鲜血散发出难闻的腥味,范紫卿骑着马越走越心惊,她已经可以想象刚才混战的激烈程度,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疑惑间,墙边的李少天和小女孩引起了她的注意。

小女孩现在真的害怕了起来,李少天像死了似的倒在她怀里一动不动,虽然她有些瞧不起胆小的李少天,但自从忠伯死后,李少天可以算是她唯一可以依靠的朋友,而现在,这个朋友生死不明。

可怜兮兮地望着马上的范紫卿,小女孩的目光中充满了期望和恳求,下意识地抱紧了怀里的李少天。范紫卿对李少天产生了兴趣,好奇地望着他那一身新奇的装束和满头的红发,尤其看见李少天手里的倭刀后,眼睛不由得一亮,这把倭刀的造型实在是太漂亮了。

在发觉事态远远要比自己预料的严重后,范紫卿心中不由得打起了退堂鼓,那股复仇的热血逐渐凉了下来,虽然她任性娇蛮,但还是懂得其中的厉害关系,要是这么没头没脑地越过范王两家的中间线,那后果可就不仅仅是一场打斗能够解决的了的,可她背后跟满了激动愤怒的人群,已经骑虎难下,不得不硬着头皮往前走。

心中正苦恼如何收潮,范紫卿把目光停留在了小女孩的身上,如果她能阻拦自己一下,那么得到消息的父亲必将很快派人前来处理这事,自己也就可以名正言顺地退回去,想到了这一点,她连忙冲着望着自己的小女孩使着眼色,暗暗祈祷小女孩别太蠢了。

小女孩冰雪聪明,虽然开始有些不明白范紫卿的意思,但后来见她神色间有些焦虑,顿时就明白了过来,看出她陷入了进退维谷的窘境,连忙放下李少天,一咬牙,大着胆子跑上前,扑通一声跪在了范紫卿的面前,前行的队伍顿时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