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真爱,原来不过是他头脑发昏之时的幻想,“真爱”为他带来的,不是他想象的美好,而是切切实实的毁灭!

新月顿时猜到应该是出了什么意外,一边扶着努达海进房,一边小心翼翼问道:“是出了什么事了吗,你脸色怎么这般不好?是不是骥远和珞琳他们还是不肯原谅你,又给你脸色看了吗?还是因为雁姬……”

凌雁越发的不敢再想了,这样的担心让她紧张得握紧了拳头,一直紧紧的盯着努达海的动作。

迅速的吃完了饭,努达海便和老夫人说自己要去骥远府里,去感谢他昨日前来参加家礼之事,并去关怀一下塞雅宝宝。

努达海猛然回神,连忙抬手按按额头,伪装着微咳了一声,尴尬道:“我有些头疼,可能是有些着凉。”

一旁的努达海却在听到老夫人的回答之后,微微有些震惊了。他突然有些担心,是不是就连他的额娘,都打算抛下他了。

老夫人这样说了,大家也都顺势一同进了门。

骥远没说话,珞琳已很快嚷嚷着说:怎么,阿玛还是觉得我们应该理解他和新月的真爱吗?现在让我们去参加家礼,难道是要我们承认我们以前太残忍,想要拆散他们是错的,现在终于改过自新,明白他们的真爱无罪了吗?我才不去!

珞琳却立刻反驳:那也不见得,阿玛怎么就只要新月不要我和哥哥了!

新月充满感激的屈身行了个礼:那新月先谢过陈嬷嬷了。

努达海努力克制,终于艰难的把目光从跟新月的交汇中转开,向老夫人请了个安。老夫人看到了这一切,虽然心中很是不满,到底还是忍了下去,冲努达海和蔼的笑了笑。

新月这时更惊恐了,连忙道:“那,那可怎么办呢?如果要受苦受罪,那是应该由我自己承担的,不可以连累努达海,也不应该连累努达海啊!”

想到这里,新月终于露出一个幸福的笑容。上苍让她忍受了那么多的磨难,终于让她守得云开见月明了,何其有幸!

老夫人慈爱得看着努达海,温柔道:额娘挂念了你几个月,你才刚回来,额娘自然忍不住过来看看你。

新月听到努达海说起了自己,也连忙跪在了努达海身边,深深的俯下身去磕了个头,然后才真挚而热切的看着老夫人,说道:老夫人,首先请您原谅我的诸多不是,请您原谅我带来的诸多麻烦。然后,希望您能听一下我的心声。自从努达海救了我的那天起,我便对他一往情深,不能自拔。奔赴巫山的时候,我只求能同他共死,却不料上苍见谅,给了我这种恩赐,让我们活著回来了!请您相信我,如果您今天让我走进这个家门,我一定会诚心诚意的成为这个家庭的一份子。我会努力去弥补以前的错,请您看在我和您同样爱着努达海的份上,给我这个机会,接纳我!宽容我!我愿意用十万分的真心实意来爱努达海,来侍奉您!

凌雁也没有推辞,略作思考,笑笑道:“是为了我,才跟太后说暂时不要成亲的吗?”

塞雅被凌雁的感谢说得越发的不好意思,微红着脸说:“不要谢我啦,额娘。我们都是一家人嘛,只要你和骥远还有珞琳开心,叫我做什么都没关系的。”

太后的这般处罚,是充分考虑了努达海和新月可能的行为的,剩下的,就看老夫人是不是能体会太后的心意了。若是这一家仍旧继续闹腾,事情越闹越大,朝廷也只能采用雷霆手段,让一切消失,一了百了。只是即使这样,也意味着皇上真正的放弃了努达海这个将领,恐怕这个冷藏也是没有期限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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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达海骤然见到甘珠和烟卿像架犯人一样架住了新月,立刻就睁大了双眼,额上的青筋暴露,不顾场合的就摆出一份威严喝道:“你们两个奴才,凭什么架着新月,你们是想以下犯上不成。反了反了!”说着,他就己经从将领们那边冲过来,想要解救他的新月。

他用力的握紧凌雁的手,定定得盯着她的眼睛,低声轻语:“我还可以紧紧的握住你,你可以感受到我的力量,可相信了我是没有事的?”

那边凌雁母子三人也终于到了硕塞所在之处。

凌雁还想说什么,却被路琳继续催促。其实她也有加快速度的意思,想早点见到硕塞,看他伤势是不是真的好转,于是便不再多说,掀了帘子叫巴玛泰停车,同他、侍卫队长习汲后面马车上的甘珠各自交代了几句,车马同时加速起来。

新月的一番追问,令骥远烦厌不已,一把推开她道:“你就那么盼着他受伤,盼着他发生更可怕的事情?还要找到他和他死在一起,你就那么盼着他死是不是?如你所愿,现在他因为你被看管起来了,等回了京,还不一定要面对什么呢!撤职或者削爵,或者还有更可怕的,这些都是拜你所赐!”

众人听到大将军这样的决定,有对努达海幸灾乐祸的,也有觉得他罪有应得的,还有对此并不关注的,但所有人都在意的是接下来的战斗怎么打。无论那位格格做了什么,毕竟还是皇家的格格,不可能真的放任不管,任由那些汉人欺辱,进而失了大清的颜面。

马蹄声奔腾有力,越来越响,越来越急。而在那远不可见的大军前面,已有一人身穿银亮的铠甲,骑着一匹白色骏马率先冲营地而来,一边快马加鞭,一边还在喊着:“阿玛,我是骥远,我带着咱们镶白旗的人马,奉皇上之命来前来支援了!阿玛!阿玛!你在哪里?”

凌雁对太后意思排斥的原因,一是也许她在现代时自由惯了,对这种缺乏自主权的指婚的正常反应;二也是不希望太后借由这种对她的好,来获得她父亲索尼的回报。

新月在这当头,倒不忘满含感激的冲刘姓男子说道:“刘大叔,对不起,我又给大家惹麻烦了!”

凌雁听到这里,已经有些惊奇的看着珞琳了,心想看来珞琳这是真的反思过了,不然也不会这样分析的条条是道。不过心里虽然又原谅了她一些,面上仍旧笑眯眯的带着威严:“就这些吗?再想想,还有没有。”

凌雁瞧着硕塞的面色,心下不安,连忙问道:“出什么事了?”

说完这句,太后便转了头微笑看向沉思的硕塞,打算问他些什么。

硕塞也道:“是啊,太后,您何必为这等小事劳心劳力。为这些事气坏了身子就得不偿失了。”

“顺着自己的心意,不要委屈自己。”很多年了,除了那日阿玛对她说“放心去

凌雁没有多想,以为珞琳不过是找个地方发发脾气,却没想到她竟然自作主张跑去找老夫人理论。

只是,他也不是故意而为,他只是为了新月而已。

凌雁点点头,心里暗道:芳儿将来可是会贵为皇后,自然是要比这几个都要好些,硕塞倒是极有眼光。

硕塞笑过终于不再追问,凌雁松了口气。

和离那日之后,努达海和原配夫人由太后下旨准其和离之事几乎瞬间传遍了北京城的大街小巷。努达海奉旨抚孤,却与年纪小小的和硕格格私定终身,逼得正室自请和离之事,几乎遭到了所有正义之士的谴责,而新月格格也被官家贵族的嫡妻以及平民百姓的正妻的唾骂不止。即使有些侧室和小妾私下佩服这位和硕格格手段高明,连与正室相濡以沫二十年的男人都能轻易勾引到,但也嘲笑她自甘堕落,放着好好的贵族嫡妻不做,却去勾引别人的丈夫,甚至还自请做侧室。

众人都离开了,硕塞最后经过凌雁身边时给了她一个一切安心的眼神,也走了。

凌雁听到这里,眼睛不由一亮,既然他喊藏起来的小男孩二哥,那么藏起来的那个看来就是二阿哥福全,而眼前的这个,就大约应该是三阿哥玄烨了?

以陪岚烟为由请她常常过来,打算再之后就把骥远也请过来。只是没想到一切发生的这样快,不过骥远看起来好了许多,你这个做额娘的当真功不可没。”

凌雁见老夫人心意已决,只得点点头:“是,额娘。”

努达海仍不屈服道:“额娘,是雁姬自请和离的!求您成全我们吧!”

那二人听到这个声音,终于愣了一愣,停下了手。凌雁连忙抓住时机,冲上去,紧紧握住骥远的手,把他拉离了努达海身边。新月也冲到了努达海旁边,泪如雨下的紧张地检查着他的伤口。

克善继续说着:“你以后能不能不要和雁姬吵架,也不要对雁姬这么凶呢?雁姬她真的从来都没有欺负我姐姐嘛,也没有说过姐姐不好啊!你老这么凶她,怪她欺负我姐姐,她以后都不愿意给我讲故事听怎么办啊!”

“什么误会了,什么自愿的!”努达海大叫道,“你别再这样善良的替她遮掩,我全都看到了,她居然让你在这么多下人面前,在克善面前给她叩头不止,她这是在羞辱你啊,也是在羞辱你的阿玛,羞辱克善,你何必再为一个这样恶毒的女人开脱!”

珞琳拍手笑:“我也是这样觉得。我现在偶尔看到阿玛和新月在一起时,心里就觉得恶心,当真比吃了苍蝇还恶心!要是还得让额娘天天看他们两个那样,真是比天天吃苍蝇还恶心啊!”

骥远却是丝毫不理会她,直接当她不存在,又看着努达海道:“那个顶天立地的英雄努达海,已经消失了,不存在了!”

努达海笑笑:“你担心什么呢,有什么好担心的。”

凌雁淡淡一笑,她这个故事本是主要讲给骥远听的,却没想到原著里很崇拜新月勇于追求爱情的行为的塞雅,竟然也会改变了立场,轻易在引导下认识到了那二人对他人的伤害。倒是骥远,还是更关注故事里巡抚大人的行为。

几人坐在了鸿鹄阁二楼的包间里,也开始重新自我介绍起来。骥远和珞琳自报了家门,小塞也主动道:“其实我不叫小塞,我的真名叫塞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