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善这是也继续流着泪看着凌雁:“雁姬,以前我们不是很好么,你给我讲故事,你跟我说姐姐不会不要我的,可是为什么现在会变成这个样子嘛?你们为什么都不喜欢我了,你也不住在将军府了,我去找骥远他也不理我,太后也不许我见姐姐……为什么要这样子嘛!”

其实婚期宣布后塞雅也常因被公主“召见”,而一起来凌雁这里玩,自然也免不了要见到骥远。凌雁早就发现了塞雅对骥远是有些喜欢的,而通过这些日子的观察,她也发现了骥远对塞雅日渐滋长的情思。

骥远今天非常的帅气,尤其是引花轿进门时,他骑在马上,白马红衣,英气逼人。他一路引着花轿进了门,鞭炮声、鼓乐声、贺喜声、鼓掌声同时大作,震耳欲聋。

珞琳这时也听到了,气呼呼道:“那就叫他跪好了。他们家格格见人就跪,他也见人就跪,真不知道他们家有没有教过规矩。叫他爱跪不跪,我额娘才不要见他。”

凌雁有些诧异,微微侧头看向硕塞,表示自己不解他说的话。

只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珞琳才修炼了几天,一点也不见沉稳。这会被甘珠一吓,虽说坐了回来,但还是不停得和甘珠说说这说说那。不一会,她看到芳儿来了,立刻又忘记这些,放下手里的花样冲芳儿招手:“芳儿,你今天是第一个来的哦!快到姐姐这里来。”

太后点点头,道:“好了,平身吧。和离的旨明日我会叫人送到你府上去,到时你和你女儿放心大胆的离开便是。”

骥远倒是无心之语,但是一旁听着的塞雅却满是欣喜,凌雁全都看在了眼里。

“跟我还说什么谢呢。”硕塞轻叹了口气,伸手指了个方向,示意凌雁跟上他,又接着道,“雁姬,你的事情,索额图全数告诉我了。”

凌雁不语,静静听着,珞琳则插嘴道:“阿玛做了对不起额娘的事情,难道就让额娘这么忍气吞声的受着吗?我看,就是小舅舅教训教训阿玛也不为过!”

努达海愣住了,似乎他早已忘记自己也曾那样深爱过雁姬,抬起头看看冷静淡然的雁姬,又看看听到老夫人这些话而震惊得睁大了双眼、伤心欲绝的新月,心里顿时如同一团乱麻。但看到新月又带着伤痛、绝望,泪流满面的用眼神质问他的时候,他终于鼓起勇气,向老夫人道:“请额娘原谅儿子,儿子自从遇到了新月,才知道真爱是什么,才对爱情一词,有了全新的从未有过的体验。如果您问我对雁姬的爱情,儿子不能骗您!儿子不可能同时爱许多人,儿子现在只爱新月,对雁姬的则是亲情,是责任,是道义之情……”

“为什么不可以比?”骥远开始一步步逼近新月,脸色阴沉,一手指着她大声道,“我额娘和妹妹生不如死,都是因为你。你就是个克星,走到哪就把灾难带到了哪里!”

努达海待要再发怒,新月终于回了神拉住努达海道:“你快不要生气了,你真的误会雁姬了,她什么话都没说,是我在求她,是我自己要跪的。我只是求她不要因为我而恨克善,求她和珞琳继续与克善做朋友而已!真的真的,是我自己要叩头的!”

乌苏嬷嬷接着道:“小世子回去之后,就去找新月格格了,那莽古泰和云娃也在。小世子问新月格格是不是做了让大家讨厌的事情,害他也被大家讨厌,连小姐也不和他玩了,也听不到夫人讲故事了。新月格格被小世子问哭了,道了半天歉,听说她那两个下人也劝了她半天,叫她为小世子考虑考虑,别再跟大人纠缠了。但是新月格格一概不听,只说她来求夫人,夫人一定不会怪罪小世子的。”

凌雁有些着急:“希望你快些做决定,我不想等额娘回来之后,这事出现波折。”

努达海看着许久未曾见到的凌雁的笑靥,闪了一下神。

自变成雁姬以来,她最挂心的莫过于骥远和珞琳两个孩子。珞琳知道的那么早,却还是伤心了那么久,好不容易才被她疏导好。于是对努达海和新月感情更为复杂的骥远,一直让她一想起就深感棘手担忧。

骥远不说话。

凌雁侧开脸不看他,吐出一个字:“滚!”

这本是他与雁姬夫妻二人共同的卧室,却不知从何时起,这里就发生很多改变,甚至已完全找不到了他的任何痕迹。无论是帐内还是橱前,这里怎么看这都像是一间小姐闺房,再加上突然增加的一些奇怪的小物件,若不是陈设家具还同原来一样,努达海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房间了。

听到这里,珞琳其实已经有些明白凌雁要讲什么了,紧张的看着骥远的表现,骥远倒是仍旧没有察觉,点头附和塞雅道:“那倒的确是一桩美事。”

正看得起劲,突然听到对面圈子一个女声惊叫起来:“啊,流氓!”凌雁正纳闷这声音好熟,另一声惊叫又响了起来:“啊,不,是小偷!”

“真的?”珞琳高兴的坐都坐不住了,一下跳到凌雁身旁,摇

“你!”努达海再次被凌雁说得无法还口,愣了片刻,他又仿佛想到了什么,皱起眉怒斥凌雁,“原来珞琳这样,都是你教出来的!”

新月欣然笑道:“这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回府后,凌雁才得知老夫人已不在府中。如往年一般,老夫在自己寿辰之前赶去戒台寺礼佛一月,待寿辰前一两日才会回来。想起这事之后凌雁不由感慨,难怪努达海和新月最近那样明目张胆。雁影阁的下人们几乎都在窃窃私语,尤其是乌苏嬷嬷,直接找上凌雁义愤填膺的向她告状,说新月格格每日都来找努达海,并且待到掌灯时分仍不离开,二人同吃同行,就差没同睡了。所有雁影阁的下人都对新月格格这忘恩负义趁雁姬不在勾引人夫的行为唾弃不已,对努达海的为老不尊也颇有微词。

克善纳闷道:“你要和雁姬说什么?”

克善一句不停的说了一大串,凌雁插不上话,也只好听着,待克善终于停顿了下,凌雁赶紧微笑说:“小世子不用说了,我没有生气。”

耿直的莽古泰脸上微微带着些警惕,紧紧牵着小克善的手,他此刻又想让小克善搭凌雁的马车,又担心凌雁会记那一摔之仇,心里着实矛盾不已。

索额图恨恨道:“那不是太便宜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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硕塞点了点头,沉思片刻,又带着一丝怅然之意道:“还记得小时候,你、我和索额图三人常去的那片林子吗?”

这次,凌雁更加真心真意的向索尼磕了个头,从此后,她一定会把索尼当做自己的亲生父亲一样对待,为雁姬,也是为她自己得到的这份父爱而感恩。

凌雁这下彻底无语了,这一番话说到这样,都丝毫“挑拨”不了骥远对努达海的怀疑,可见这个儿子对阿玛的崇拜尊敬之情。

凌雁他们的行走方向正是要经过前面那个走廊,若不是无路可走,凌雁根本不想和新月正面相对。一醒来就回娘家也是因为凌雁根本不想见到新月,可也许就是冤家路窄,老天非让他们狭路相逢,她也没有别的办法。

若新月真的是有意而为,这样的手段,这样的对对手弱点的判断力,就是有着多年娱乐圈生涯,见惯了女人之间斗争的凌雁,也不得不佩服。

一旁的骥远似乎不满老夫人这话,插嘴道:“奶奶,您这是什么意思,阿玛和额娘那么恩爱,怎么会欺负额娘呢?这事儿一定是个意外。再说,这事儿发生在望月小筑,若是有什么隐情,难不成您还怀疑新月不成?”

努达海见凌雁说得认真,也无一丝威胁之意,心底不由得又有一丝焦急,便转低了语气道:“不,不是的,雁姬。我对你,我们,我们至少还有20年的夫妻情意,一日夫妻百日恩啊!”努达海似乎从来没有想过雁姬会对他绝了情意,竟然有些语无伦次。

凌雁任由他思索,等了半天,见他仍旧没有反应,便只好主动开口:“努达海,你还有什么事情,一并说了吧。”

凌雁不想再听努达海继续说下去,打断他道:“好了,我不会再评论这件事情,先说该说的吧。”

凌雁也嗔怪的瞪了岚烟一眼。

岚烟却吐了吐舌头,蹭到太后身边,示意太后附耳过去,和太后说起了悄悄话。

凌雁和硕塞面面相觑,不知道岚烟在说什么,各自紧张不已。

而太后一边听着岚烟的话,一边越笑越开心,眼神也不住得在硕塞和凌雁两人身上转来转去,笑容越发的意味深长。

岚烟和太后嘀咕了半天,凌雁和硕塞只能看着。许久,岚烟终于说完,竟然冲太后行了个礼,又冲硕塞和凌雁眨了眨眼,率先离开了。

于是大殿上又只剩他们三个人在,太后也不住得在他们俩之间打量过来打量过去,气氛越发的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