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夫人点了点头。

顾朝容脸色大变,捂住了顾夕颜的嘴,轻声在她耳边道:“你以为姐姐是靠什么坐在这承乾宫的…那是因为我听话…这件事不准再提了,知道了吗?”话到最后,语气渐渐严厉。

承乾宫是一座两进的院落,顾朝容一个人住在这里。前院正殿即承乾宫,面阔五间,黄琉璃瓦歇山式顶建筑,檐角安放走兽五个。后院正殿五间,明间开门,东西各有配殿三间。承乾宫的女官把她们领到了后院,告诉她们,皇贵妃娘娘在东边的配殿接见她们。

端娘日夜睡不着觉,担心着顾夕颜的安危,现在顾夕颜回来了,她心神俱安,早就睡意浓浓了,现在又听顾夕颜这么一说,翻了一个身,马上陷入了沉沉的梦乡里。

她还没有好好地谈场恋爱呢!就象一朵花还没有盛开就要被摘下放在水晶瓶子里养一样,说不定哪天就因为缺水要调谢了。

顾盼兮非常温顺地和孙嬷嬷走了。

从那以后,秦玉开始经常往东市跑,偶尔也去西市,常常绕道永信坊,每次都会经过澹泊侯府内宅的角门,偶然听到那些婆子们的零言碎语,秦玉就会很高兴的样子,然后就会给扣儿买包枫糖回去。

秦玉长时间低头写东西,背都是痛得,抬头看见扣儿眼巴巴的望着她,窗外又是阳光明媚,绿树婆娑的一片美景,笑道:“扣儿,你想不想出去走走。”

黄先生赞许地看了秦玉一眼,开口道:“不错。那个吴先生叫吴七维,是湖州吴家的弟子。写曲只是他的爱好,他实际上是吴家在盛京的管事,是吴家在盛京的十二家粮店的大掌柜。”

秦玉听得吓了一跳,长生班上上下下二十几口人,家里却只剩不到一百文钱了。

吴先生又点了点头:“这折不错,武生得有点功底。”

秦大姑的卧简洁而大方,靠墙放着一张红漆架子床,挂着白色的幔帐,架子床边一张卷云几,几上放着奁,卷云几旁是一张两扇的圆角衣柜,屋子中间一张圆桌,摆着四张绣墩。

顾老爷阴着脸:“家里一定有人知道是怎么回事,不声不响的…,给我好好查查!”

田嬷嬷急道:“那姑娘身边谁在伏伺呢?”

这两个女人,一个教书授道象名伶,一个吹拉弹唱象教授…真是两个趣人。

连家少夫人虽然称是少夫人,实际上比顾夫人的年纪还要大上十岁,身材丰腴有度,皮肤白皙细腻,虽然眼角已有了细细的鱼纹皱,可还是无损其美艳。她身边跟着一个年约十四、五岁的少女,内面穿着一件油绿色绣着金色纹饰的褂裙,外面披着一件黑色的毛皮斗蓬,眉眼间和顾夕颜非常的象,都是冰肌晶彻的皮肤,清丽瑰秀的五官,高佻的身材,只是顾夕颜目光柔,笑容甜美,给人如同邻家妹妹的亲切之感,而这位少女清目流盼,笑容矜持,给人端庄明艳之感,和顾夕颜站在一起,春桃秋菊各有风情。

崔宝仪脸上难掩其失望之色,拿了一本字贴出来:“这是洁玉夫人的字,你拿回去先描红,三日后再来吧!”

该死的顾老爷,自己刚开始只是猜他喜欢男孩,现在看来,他根本就是个恋童癖,不,他比恋童癖还要龌龊,连自己的亲生女儿…这会不会就是顾朝容要送走顾夕颜最根本的原因呢?如果是这样,那顾朝容就是应该知道顾老爷…一时间,顾夕颜心乱如麻,绕在手上的腰带不由勒得更紧了。

顾夕颜回头朝赵嬷嬷笑了笑,清丽的面容在月光缓缓绽放,顾盼生辉,撩人心怀。

伍嬷嬷远远看见这两个少女就停下了脚步,恭敬地低头侧身让步,顾夕颜却微笑着打量来人。

吃了晚饭,顾夕颜还是决定一个人去。

九年的努力,夏国的历史达到了鼎盛,出现了“四夷来朝”的景象。

端娘一听,比顾夕颜还急,两人飞速地跑出了月溶斋。

端娘听了长长地叹了一声:“只望府里还撑几年,莫等二姑娘出门的时候太寒酸就好。”

那妇人笑盈盈地上前给顾夕颜曲膝福了福,顾夕颜客气地喊了一声“赵嬷嬷。”

墨香好象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阵式,两眼发光,非常羡慕的样子“这是剑南的锦绣哦”,“这是凤台的蜡染”,“这,这,可是江南的缂丝”…嚷的顾夕颜大感兴趣,两个人凑在一块叽叽喳喳起来,当然主要是墨香在说,顾夕颜在听。

顾夫人点头:“那就好,那就好!你也别客气,坐下来说话。”

端娘给顾夕颜整了整头发,又拿了一顶帷帽给她戴上,才扶了她下车。

横月和墨菊一看,马上拔腿追了上去。只见前面的顾夕颜一个趔趄,身体一晃,突然向后倒去。横月年纪大些,手脚也长些,关键时候,一个箭上前扶住了顾夕颜,却听见门外“哎哟”一声,有人骂道:“不长眼的小蹄子们,我一不在家你们就翻了天了,冒冒失失的…”横月定眼一看,竟然是端娘。

顾夕颜脸色凝重地听着,又问:“那你听说过《四书》《五经》吗?”

“好!”“丈夫”大喊一声,非常赞赏的样子,“男子汗大丈夫,敢做敢当。当初叶紫苏嫁入我齐家的时候,我曾在叶大人面前立过誓,会一生一世照顾好她。叶紫苏可以背誓,我却不可做那妇人之态。方少卿,如果你能通过我的试炼,我就承认你有这能力照顾叶紫苏,我自然也会遵守诺言。可是如果你不能通过我的试炼,那我就只有亲自护送叶紫苏回叶府,把她交给叶大人,也算是对叶大人的一个交待。”

被他抱在怀里的女子听他这么说,马上张开了眼睛。

可能是因为在顾夕颜醒来之前有过一番不妥当的谈话,墨菊表现的比平时聒舌的多,她和顾夕颜聊天:“二姑娘,刚才杏红进来告诉我,说我们隔壁院子里住进来了一对夫妻,那位夫人长得可漂亮了,象谪仙下凡似的…”

“让你费心了。”顾夕颜避重就轻地笑道,“你上次来找我,正巧我睡下了,第二天端娘就跟我说了,不知道你我有什么事?”

不错!那就是我。

小姑娘却“叭”地一下跪在了顾夕颜的前面:“二姑娘,您,您别信那个丁执事,他不安好心,他是夫人的娘家人…”

顾夕颜只觉得耳边鸣响血液流动的声音,如雷鸣般响彻脑海,有什么东西象汹涌澎湃的大海般冲进了她的腑间,疼得顾夕颜不由弯下腰去,张开口来大口大口地呼吸…

是啊,她们在这个林子里穿了好一会儿了,怎么还没有走到头啊!

顾夕颜已经记不清楚了,生活太忙了。不,这不是理由,而是借口。没有的,只是心情吧!

坐在长倚上,她们喝着啤酒聊天。实际上主要是小林在聊,顾夕颜在听。

参果,在夏国又称“复生草”,是指这种只有拇指大的朱红色的果子有“起死回生”之效,是这世间最名贵地葯材之一。由于它生长在极冷地北寒之地,夏国也只有燕地缨河附近有少量的参果,但紧邻燕地地高昌国,却是盛产参果的地方。从高昌国到熙照要经过燕地和晋地。而燕地和晋地又都属于自辖区,在熙照的市面上是很难见到参果的影子的,简直可以说是价比黄金,一向是燕、晋两地朝圣的贡品。

刘三多是非常成功的生意人,马上嗅到了此间的商机。顾刘两家联缘后,刘三多通过顾宝璋地一个同年,也就是晋国公府的府丞王政打通了晋地的过路关节,又通过顾老太爷的一个在燕国公府做录事的门生结交了燕地西北大营左骑军参军。这五、六年来,刘姚两家合作愉快。生意做的是随风随水,嫌了个盆满钵满。刘三多不仅仅满足于经营参果生意,还和姚家合作经营毛皮、东珠生意,每年来往的资金都在百万两黄金。

刘左诚觉得自己的脖子好象被什么东西勒住了似,他解开一颗扣子,0问:“有多少钱?”

王顺哆哆嗦嗦地指出两个指头:“二,二百万两黄金!”

刘左诚心里一咯噔,失声道:“这次怎么这么多?”

王顺道:“内务府仅参果就定了十万两黄金的货。”

刘左诚脸色阴了下来:“哪个关节出了问题?”

王顺脸上又冒出汗来:“去年七月,燕地地西北大营突然出兵高昌国。十二月份的时侯占领了高昌。姚家的关系全完了,他们掏空了家底把货给我们凑齐了…我们这边也是刚得到消息,朝庭那边好象还没有什么动静。不过,我看知道也就是这两天的事了…”

和高昌国的生意一向是他的嫡亲弟弟刘右诚负责的,他并不知道详细的情况。刘家可不是什么和希泥的家族,出了这么大地事。是要有人出来负责任的。搞不好家主刘三多的位置都危险。他的额头也冒出汗来,连声问道:“右诚还在高昌吗?为什么不当机立断中止交易?是谁来回的话?人在哪里?”

王顺苦笑:“是十二爷身边的刘文。我把他安置在了兰院。”

刘左诚一撩袍角出了书房,朝兰院奔去。

兰院是个典型地四合院,迎面地壁照上绘着几株兰花,因此叫做兰院,是刘家一些职位比较低的人进京出公差住地院子,布置很简洁,院子的墙角还爬着一架丝瓜棚,有点田园风光的气息。

刘文是个二十出头的高挑小伙子,面色腊黄,嘴角干裂,全身瘦得只剩一把骨头了。看见刘左诚,那么大个子的一个人扑在刘左诚脚下哭得象个孩子:“七爷,你救救十二爷吧,他如今还被关在燕州大牢里呢。腿也折了,身上也烂了,再晚了,十二爷就只有死路一条了…七爷,我给您磕头了…”说着,就要给刘左诚磕头。

王顺一把把刘文拽了起来:“你胡说八道些什么?七爷和十二爷是什么关系,要你在这里嚼舌根子。”

刘文站在那里只抹眼泪。

刘右诚也是个人才,为人胆大心细豪爽,刘左诚管着刘家江南的织造生意,刘右诚则管着刘家这条见不得光的“走私”生意,刘左诚一直觉得这事太冒风险,曾经劝过弟弟,可刘右诚说:“哥哥过几年就要参加家主的选拔了,我做的越好,哥哥就越有底气说话。我可是记得娘临终前的话:上阵亲兄弟…”

刘左诚只觉得心角一阵刀绞般的痛。他忍着眼泪问:“当时为什么不中止交易?”

刘文抽抽泣泣地道:“已经付了五十两黄金的订金,姚家也交齐了货品,那个该死的参军拍着胸脯说一定没有问题,十二爷也说福贵险中求…”记住永久地址:fhxsw,方便下次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