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无法,只得按照那人说的往外退,远离了正房。

杨念慈急忙认错:“姐,我错了。”还乖乖的挺直了背,将手背到后面。

“桃面狐妖。”

绿桃惊:“娘子,你该不会又想买人回去吧。”

“独一份?”

“康儿乖不乖,有没有想舅舅?”

魏妈妈估量着西瓜的饭量,多做了不少的饭菜。

三人坐在马车上,隔着条街看着铺子前放鞭炮舞龙狮,小丫头们端着托盘将精致的小样放给围观的人。。。好不热闹!

杨念慈心里有了想法。让人买来了蜂蜡、猪油,将院子里开得艳的花头子摘了干净,带着青杏绿桃钻进厨房里半天不出来。偶尔青杏或是绿桃急火火的跑出来,去外面买了东西再急火火的跑进去。

温翔无语,求不要插话。

段英彤慌了:“娘,女儿可怎么办?”

杨念慈呵呵笑:“不好意思,姐不让。”

杨念慈呆呆“哦”了声,又是一喜:“看多了戏文?看来我以前还是生活挺富裕的啊。”

段相叹息:“三小姐从小性子木讷,不善言辞。独身孕妇,将要临盆,她这时见到陌生人怕是更加不敢说话。得是多好心的人,才马上将她送进上等客栈,包下最好的房间,给她接生?怕是后厨那里你也打听了吧?是不是各种有益产妇的好食材补品都送了进去?”

温翔还果真派了个媳妇子拿着花样在京里各个有名的绣楼走了一圈。

一阵晕眩,段相急忙扶住头,稳了稳神,才仿佛失了魂似的走到外间,在光秃秃的榻上坐下来,低垂着头思索。

温翔性格好能力强,更有一张英俊的面庞,不然杨念慈也不会穿来没多久就对他动了心还快速的将自己嫁了。温翔有一双不大不小温和的眼眸,眼角既不上扬也不下垂,上面两道平平的浓眉,谁看了都会觉得这人可亲。鼻子挺直鼻翼有肉,有富贵之像。嘴唇略微有些丰厚,嘴角微微上翘,再有宽阔的额头,有些肉的下巴,怎么看怎么的忠厚温良。他的身材挺拔不突兀,肩膀宽厚。当得上是杨念慈心目中的好丈夫形象。

想到这里,杨念慈拿出帕子往头上血洞一按,就双手扶着大肚子朝东边慢慢踱步。

“爹,爹,要娘,过儿要娘。。。”

书房清场后,段相的目光立马变得锋利起来,仿佛两只锐利的长箭狠狠的死死的钉在温翔身上。

温翔极力装作镇定,袖子里的手指攥紧了,心里苦笑,自己太想当然了,段相哪是一般人能敌的,自己果然太自负了。

一炷香时间过去了,段相才收回目光,轻飘飘说了句:“坐吧。”

温翔后背又冷又湿。

“小民不敢。”

段相没理会他,自己在高脚靠背椅上坐定,才慢悠悠道:“在我女儿生产之际“巧遇”,不计缘由的费力帮她,还能刚好在相府的人找到她之前将她们母子二人悄声带走,并能安排金蝉脱壳之计,最后还要派人日夜不停的守护。。。不对,监视此处。以你明面上的富商身份,你还有什么不敢的?”

温翔心里更往下沉,段相到底现多久了?为什么到现在才有动作?

其实段相是早想带回杨念慈的,但杨念慈身边伺候的人都是温翔的手下,暗地里更是有人监视。他担心万一惊动了他们,这些人来个鱼死网破伤了她们母子。如若真造成了不可逆转的局面,说不定会给相府带来一场大灾难。

从两人的顾虑来讲,温翔只在乎小杨康,段相却是在乎她们母子两人,说明这个多情的男人并不是特别渣。也是,不论怎么讲,杨念慈始终是他的亲生骨血。

桃面狐妖打听杨念慈时,段相便收到了消息。他沉吟一番,觉得指不定这是个好机会。才吩咐手下严密监视,一旦桃面狐妖有什么动作,立即来报。

段相是打算浑水摸鱼。他想着温翔的人为了杨念慈,定会跟桃面狐妖起争执,他只需坐守渔翁之利就好。当然,他也是下达了必须要保护好母子二人的命令。

可他没想到桃面狐妖这么给力,竟然将温翔明里暗里的人全迷倒了,而他女儿更给力,竟毫无损的从桃面狐妖手下安全逃脱。当他得知,桃面狐妖毫无阻拦径直进了杨念慈房间,一颗老心脏可真提到了嗓子眼。

桃面狐妖走了,段相顺利见到了女儿,但带走女儿就不那么顺利了,还吃了一肚子瘪。现在见到这个居心叵测不明来路的男人,他可没什么好脾气了。

段相打定了主意,只要这人露出一丝不对劲,就把他下到大牢里。

温翔也是人精,他随即就想到如果段相查到了自己的底,那自己此刻怎么还会全须全尾的站在这里?这说明什么,说明他没证据啊!

温翔定了定了神,谦逊却不低卑的坐了下来,嘴角挂起招牌的温和浅笑,貌似解释道:“大人说笑了。不过是巧合罢了。小民回京途中得遇妹子,当时她大腹便便马上临盆。小民是动了恻隐之心,将她带到城中客栈。幸好小民的厨娘生养过才帮了妹子一把。不过,即便如此,妹子也是半只脚进了鬼门关。后来,小民才得知妹子竟然前尘尽忘,她们孤儿寡母的竟连个亲近的人都不记得。”温翔顿了顿,呵呵一笑:“小民与妹子谈得来,用妹子的话讲,是合眼缘,当然不忍心将她们母子抛在路边,任她们自生自灭。”

段相怎么听怎么觉得他是在嘲讽自己,一个路人都不忍心不管她们,自己身为至亲之人当时在哪里呢?

温翔顿了顿,又说道:“至于说金蝉脱壳将她们母子移走嘛,的确是我有心计划的?”

段相只看着他,面上平静无波。

温翔嘲讽一笑:“段相想必不知道小民遇到妹子时,她何等的凄惨吧?”一手在头上比划了一下:“不只是要生了,这里,好大的血洞,脸色蜡黄嘴唇白,若是没人施以援手,可能会流血过多至死,更别说生孩子了。”温翔嘲讽意味更足:“小妹说自己被休弃了,那就不提了。但如果她真是段相您的女儿,呵,堂堂的相府千金浑身上下无一件值钱的首饰配饰,只一个半旧的荷包,里面三文钱?呵呵。。。”

段相被他如此说到脸上来,仍是一丝不恼,好似与自己无关。

温翔心里更是警惕。

“段相,您说的是真的话,您可真的要好好谢谢小民。不然,您父女俩可就天人永隔了。”温翔顿了顿,又加了一句:“还有一个生下来瘦瘦弱弱小猫似的小子。”

段相定定看着他,温翔不由猜测是不是要怒了?是不是要翻脸了?

段相却突然一笑,甚是欣喜的样子:“本相多谢温小哥了,多谢你救了本相的女儿和外孙。”

这次换温翔憋到内伤了。

温翔不自在的咳了声:“您先别谢。您到底是不是妹子的亲爹还不一定呢。先拿证据来吧。”

段相心里又不好了,他现在最痛恨听到的词就是证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