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沉着脸地哼了一声,跟在她身边的福妈妈二话不说,朝着春喜的脸就是一巴掌扇下去,春喜吐了半口血出来,福妈妈又扯过春喜的手腕,硬生生地把她的镯子撸下来,果然看到内侧刻着蓝家商号的标记。

春喜痛得浑身发抖,李朝朝这个贱人,真拿自己当主子呢,不过是大夫人的一条走狗,竟然敢和她作对,她一定要让李朝朝不得好死!

所有人的目光又齐齐看向来到中央行礼的女子,她一身旧色衣衫,头发一丝不苟地梳着双环髻,耳朵上坠了两颗成色不太好的珍珠耳环,除此之外就没有其他首饰。

本来李朝朝是没打算见蓝滕安的,有些事都是老黄历了,再去计较就太矫情,但若说真不恨那些人也着实太假。

“啊?”何妈妈哭笑不得地捂着嘴,想到若是大夫人和三姨娘知道被骗了,肯定怄得吐血。

李朝朝呐呐道:“三姐,我穿得有什么不妥吗?”

“谁在那胡说八道!”大老爷发怒地一脚踢开帕子,抓过手边的衣裳披在身上,“散播谣言的人一定是嫉妒咱们和知府联姻,那可是知府大人最疼的小儿子,咱们秀娘嫁过去可是要享福的……”

她点点头,径直走进屋里,就见一个白了双鬓的老妈子站在屋中央,满眼通红地笑着行礼,“五姑娘。”

李朝朝抬起手又狠狠一巴掌扇过去,她的笑意不减,但淡漠的声音透着冷意,“三姨娘是在说谁是小妇养的?李氏家规不得宠妾灭妻,否则家主要一同受罚,姨娘刚刚发难主母,以下犯上,您是觉得李家不如以前的荣耀,那些家规在眼你眼里形同虚设?还是仗着父亲宠爱想陷他于不义?”

李朝朝这招恩威并施让众人的胆子都快吓破了,只要不落得跟春晓一样的下场,谁去管春晓的死活,说句实在话,五姑娘对她们当真还是不错,虽然她现在变得有些强硬,不太好糊弄。

可是,李朝朝又是如何知道他们的阴谋,除非她事先察觉出来猫腻,当然……也不是没可能未卜先知。

李朝朝觉得整件事都透着令人无语的蹊跷,她见李曼曼的视线已经扫到假山这边,暂时收起冰寒的目光,低头从假山后走出来,喃喃自语:“到底丢到哪里去了!”

狐狸男长得祸水就罢了,连吻都充满**的蛊惑。李朝朝一时间竟不想去挣扎,大胆的男人她见过不少,第一面就啃嘴的,他还真是头一份。

本来预计着是让五姑娘湿了鞋袜,所以房间里没有火盆,进了阴凉的屋子,春晓不由打了个哆嗦,“五……五姑娘……”

春晓想了想答应下来,但还是不忘嘱咐:“五姑娘可别乱跑,今日来的男客可多,让人冲撞了您可有损名声。”

现在终于以偿所愿,却不是时候了。

新郎心疼地连忙扶她站起来,“娘子,你不要紧吧。”

狱吏在前面带路,李朝朝不发一言地跟在后面,那男人想到刚才自己被一个婆娘吓怔住了,觉得心有不甘,看到走廊里的木棍想了一招,他疾走了几步,拿起木棍蹲在一旁,静等着李朝朝走上前来。

云锋的嘴角几不可见地抽了一抽,只觉得这个表妹的行为有异于寻常女子,当然也许是他自己见识的女子并不多,或者从小在金国长大的女子本来就这样,反正入乡随俗,他会慢慢习惯的。

这一年冬至未到,京城传来消息,皇后唐氏因疾不能医,殁。

“鬼,鬼,鬼啊……”

李朝朝声音冷冷的,“这是男人的丝绦,我用不上,世子的好意我心领了。”

“不过是条丝绦,用不上也可以做别的,比如姑娘们玩捉迷藏用它蒙上眼睛,实在不行用来当抹布也好。”

蓝翎羽这话说得很是无赖,他还不忘对大夫人抱怨:“其实是不值钱的物件,五姑娘不接受,莫非是因为它不如其他的礼物?”

大夫人也见不惯两个人你来我往,既然四娘对蓝翎羽有意,她就不会让别人有机可乘,“朝朝,还不谢过世子!”

其实李曼曼倒是想和李朝朝的换,不过一条男人带的丝绦实在不合她心意,她见李朝朝面上不好看,也只以为是不满意那东西。

李朝朝目光阴沉地看了一眼蓝翎羽,在看到他拿出试探的丝绦时,她就已经确认蓝翎羽也重生了!

娘之,要不要这么狗血!

不过就算两个人一起重生又如何,她的新人生是绝对不允许有蓝家人出现!

李朝朝面无表情地接过丝绦,冷冷一笑,“朝朝实在受宠若惊,让世子破费了。”

“五姑娘客气。”

蓝翎羽态度也淡淡的,他与众人寒暄了几句后才离开,转身之际,嘴角勾起诡异的弧度,李朝朝冷漠的态度恰恰说明了证实了他心中所猜,她记得那条丝绦,她是重生!

朝朝啊……李朝朝,这辈子你逃不掉的!

戏台上又换了一场大戏,李朝朝把丝绦随意地掖进袖口里,李曼曼说太闷了,让她陪着出去走走。

李朝朝无奈,这麻烦找上门来的还真快。

她们两个人走出回廊,来到人工造的圆心湖边,李曼曼冷声质问:“你不是说世子有肺痨吗?我方才问过蓝二姑娘了,他根本只是体弱而已!”

李朝朝面露无辜,“四姐,我当时也只是猜测,以前我并不认识蓝世子。”

“蓝世子不认识你为什么要送你丝绦?”

“我也纳罕呢。”李朝朝把袖口里的丝绦翻出来,“姐姐若是不明白,就去问那蓝世子为何要送我这么个物件,让姐姐连番质问我来,我俩若是真认识,他何故不送我个好点的东西,却是个我用都不能用的丝绦!”

李曼曼仔细地打量了一番李朝朝,看她似不是撒谎,才放下心来,但还是不忘警告,“你最好说的是实话,以前你如何装模作样我都不介意,但是你若对蓝世子别有想法,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李朝朝想,李曼曼以前对她客气过吗?不过是条丝绦就能让她跳脚,男人果然是祸水。

手中的丝绦在风中舞动,李朝朝见李曼曼已经走得远了,心想留着也无用,不如扔掉,结果何妈妈领着冬月匆匆跑过来,低喊了句,“姑娘,出事了。”

“怎么?”

李朝朝顿了顿,何妈妈推出冬月来回答。

“方才奴婢看到有人偷偷摸摸地跟着姑娘过来,奴婢觉得事有蹊跷就跟上前看,发现那人竟是春喜。”

“春喜?她没被关起来?”李朝朝觉得事情有些蹊跷。

“奴婢也纳闷呢,她看到四小姐走了,就拿着一个棒子上前对您预谋不轨,奴婢……奴婢就……”

李朝朝奇怪地看着她,“继续说。”

冬月嗫喏地努了努嘴,“奴婢就把她打晕了。”

“呵呵。”李朝朝赞叹地笑了声,“做得好。”

何妈妈在一旁问:“姑娘,春喜怎么处理?”

李朝朝半垂着眼帘看向波光粼粼的湖水,随意一指,“扔了填湖。”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