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少这人,平时旁人很难揣摩他的心思。就算跟随他多年,也不能知道他什么时候会翻脸,什么时候会青睐。

瑜颜墨,你是人类生的吗?

“小菱,开门!”他用力拍着房门。

柳清叶并没有在意这几个人的态度。

瑜颜墨的手下们要晕死过去了。

她要真是这么有良知有妇道,怎么可能把刚成年的她卖到那种地方去?

是那个叫悦菱的女孩!

在想到c市水木家那个疯癫的女人时,他的脑海里意外地浮现了另一个娇小的身影——那个躺在地上,满身是伤,令人心生怜悯的女孩。

后院里,李姗姗正看着他妈让小孩送来的纸条,无法相信地张大了嘴。

昨天,她才把她卖到了营地里,而她不知死活地逃了回来,还被她狠狠打了一顿……身上的伤还好,可以穿上衣服遮掩起来。可是她的脸,没记错的话,她用荆条抽了她的脸的。

他疯了似的往回奔,但夜里山路不通车,孤儿院地处深山,从镇里赶回来时,天已经亮了。他情绪激动地去找李院长,李院长在接待客人,似乎很忙,只把他拉出来,悄悄告诉他小菱或许在杂物房。

只要活着,还有一丝清醒和记忆,我怎么可能忘记你,比清泉还要纯净,比生命还要美好的女孩……

依水木华堂看似清淡实则残暴的个性,他是否能坦然接受这一现实……徐管家心中实在没有把握。

是否自己刚才过于粗暴了一点?她才是第一次,原本不该是在这种污浊的地方,被一个陌生的男子夺走初贞。

黑爷的手下们做了简单的判断,认定瑜颜墨曾经在这里呆过,但已经从后门逃走了。

人群已经冲进了院子里,四散开来。

怎么办……老人绝望地呢喃着。怎么会发生那样的事呢?如果当年的孩子还活着的话,也应该是个亭亭玉立的少女了。

她对准了悦菱的背,唰的一下抽下去。

长大以后,她已经很少被这样打过了,可是小时候被体罚的记忆,仍然深深烙在她的脑海里。或者,妈妈会叫来那帮人,像对待芳芳姐那样,让那群野兽把她拖走,从此当成他们发泄的工具。

悦菱惊慌地点了点头。她的手无意识地推住了他的身体,她能感觉到他的身上很湿,不仅仅是因为雨,还因为温热的……血?!

从小到大,她是孤儿院里最听话的孩子。挑水做饭收拾家务,别的孩子总爱偷懒,只有她一直很认真。每次妈妈和姐姐不高兴了,就可以随便打她骂她,而她从来一声不吭,最多在深夜里偷偷抹一下眼泪。她做的手工艺品是所有人里最多最好的,连一向苛刻的妈妈都挑不出什么毛病,拿到邻镇上总能销售一空。

“瑜颜墨,你要死了吗?”柳清叶对着他大吼,“你要在临死前耗尽你最后的一点能量吗?”

镇定剂终于注入了他的体内,他的力量在慢慢消失。

眼中的红色在一点点褪去,视力和听力都在渐渐回归。瑜颜墨松开了手中的电复律机:“悦菱……”

他颤抖着,就像一个临死的人要抓住最后的阳光一样。

“这个悦菱到底是谁?”柳清叶恨不得要抓住他的头发,“你一直念个不停。要真是挂念的话,就活着去找她啊。死在这里算什么本事?”

“柳清叶,”他突然异常清醒,如回光返照一般看着朋友“你要帮我去救她。她有危险了……”

“喂,她在哪儿啊?”柳清叶扇了他一个耳光,“快醒过来,告诉我这个女人在哪儿?搞错没有,谁调的那么大剂量的镇定剂,这么快又就睡了!”

他瞪着助手,正要开骂。

助手忙弱弱地举手:“柳医,这镇定剂是……是、是你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