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寒拿把小刷蘸了浆糊往门边刷,然后立夏拿着对联往上贴,春分在后边指挥:“上面歪了,往左一点,再左一点。哎呀,过了,往右一点点,好了好了,正好。”

打米饼的第一个步骤是炒米。这天一大早,陈氏把糯米用热水洗干净,然后放筛里滤水晾干。小寒把大锅烧热后,陈氏便把糯米倒入锅翻炒,她一边炒一边指挥小寒如何烧火,说火不能旺,也不能小。待炒到米膨松起来,外表也有点黄了,香气也传出来了,便可熄火,然后用锅铲铲出来,用盆装好,待冷却后就要用石磨碾成粉末。

“你跟着韩春去处理尸体,锻炼一下胆量。”韩桂宁瞧着地上一滩水迹,不动声色地说。

人的声音也不大,却冲向了云霄……

“那是螺蛳肉,很好吃吧。我第一次吃也觉得很好吃。”春分抢着答道。

钱掌柜笑着道:“不关你的事,你不用担心。我看了你招的这几个人都不错,你尽快教会他们,年后作坊就开工。”

仰天长叹: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啊!

“大姑,小生正好过这里,撞到令爱,正给她赔不是呢。”唐云对她施了一礼。

陈氏也坚决地说自己孩从来不说谎。林氏不服,说自己女儿不会做这种事情,这是他们为了拒绝亲事而捏造事实污蔑自己女儿。

说着她气呼呼地把今天生的事情告诉林进财。末了,又把素日她们俩的言行如竹筒倒豆——一股脑儿给倒出来。

“那刚刚大姑还说要借给我们钱?”小寒疑惑地问道。

陈氏气结,那屋的小寒和楚昭早听见了。楚昭涨红了脸,想他逍剑客平生仗剑江湖、快意恩仇,第一次被人说成白吃白喝的无赖,突然觉得眼前美味的饭菜难以下咽。

送走灶王爷后,人们便开始大扫除。屋顶也要打扫,因为上面常有蛛网、灰尘等东西。打扫屋顶的扫把竹叶扎成的,再绑在长长的竹竿上。打扫时要带上斗笠,穿上旧衣服,用围巾掩住口鼻,防止灰尘落下来,只剩一双眼睛露在外面。

“喔!”小寒眼睛更亮了,会自创武功,岂不是绝世高手。

张氏听了,沉默了一会,声音涩涩地:“可惜你爹死得早,娘又不中用,带累你了。”说着她开始掉眼泪。

“我以辣白菜的制作技术入股你们迎客居,而且是比现有的更好的技术。但不要银,我要你们利润的一成。别嫌我狮大开口,另外,我再加一个方:猪下水您知道吧?但是因为味臭,没人愿意买也没人吃。所以价格很便宜。我这里有一种清洗方法,可以把猪下水清洗得一点味道都没有。而且经过烹调,吃起来相当美味,我们家也是吃过的。如果你们不相信的话,我可以现在到厨房做给你们尝尝看。”

“你们继续,我什么也没看见。”说完体贴地给他们关上门。

“呀,有蛇!柳婶婶,快躲开啊!”春分突然惊叫起来,说时迟那时快,他一个箭步冲上去对着柳八婆狠狠一推,柳八婆猝不及防,猛地往后摔倒,后脑勺狠狠地砸在身后的石头上,疼得“嗷嗷”叫唤。

小寒把中午剩下的饭团拿出来,考虑到美男大叔身上有伤,不能吃鱼虾等物。便洗净手,把外边的饭掰下来,重新揉成饭团,最后共只得两个饭团,剩下的鱼虾就让春分吃了。再把大家身上的水都集中起来,倒进竹筒里,最后大概还有一筒半的开水。

“怎么不在底下弄些尖尖的竹签或木桩什么的?”小寒想起了前世自己所知道的知识。

人听了很不理解:怎么没被吃掉,也会灭绝呢。小寒想了想,根据自己的记忆给他们举了个例:

人群哄笑起来,都道这小姑娘好一张利口,骂人也这么有趣。

廋猴不情不愿地说了声抱歉。小寒见掌柜的嘴上虽说着让店小二道歉,态却很傲慢,毫无诚意。心里冷笑一声,转头对何牧说:“哥,我们走吧,不要污了贵人的贵眼。”

晚上天擦黑时,林进财拖着疲惫的脚步回到家里,陈氏见状心疼地打水给他洗漱,并端来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上面还飘着油花,闻着香喷喷的,说是女儿特意留给他的。林进财心里一暖,顿时一天的劳累一扫而空。

张氏穿得严严实实的在何牧的搀扶下过来了,众人见面后又是一阵问候声、寒暄声。

小寒见娘和外婆他们聊得热闹,看看时辰差不多了,便到厨房来准备做饭。厨房的灶台上放着舅娘拿来的篮,里面装着面条、鸡蛋、白糖,还有一大块猪肉。想是知道他们家困难,买来给几个孩打牙祭的。吃人家的嘴软,拿人家的手短,小寒对“初次见面”的外婆一家人产生了由衷的好感。

“前几天我们在山上挖了几个陷阱,今天去看看,运气好的话说不定会有兔、山鸡掉进去。而且我们带着弹弓,何牧的弹弓打得可准了,遇上兔、山鸡的话,准能打中。”

春分叽叽喳喳地说着今天下午在何家的趣事,得意地炫耀自己已经认了多少字,立夏间或插上几句。静静听着弟弟欢快的童音,还有爹畅快的笑声,小寒勾起了嘴角。而娘陈氏闲不住,拿起针线,就着豆大点的烛光缝补起衣服来。

小寒忙岔开话题:“哥,你回来了,地里的菜收完没有?爹还没回来?”一边说着一边要去接担。

接着又叫春分爬树装着摘果。春分摘了之后哧溜滑下来,小寒递给他一颗石头,他机灵地接过来捧到张氏跟前,奶声奶气地说:“奶奶,您吃果果。”

林小寒看着哭得泪水涟涟的张氏,心下也感到难过,可怜天下父母心。不过张氏是不是有点想多了,十五岁没定亲就算剩男了?想想前世十五岁的时候自己才上初,正为中考焦头烂额,还从未考虑过感情问题呢,古人就是成熟早啊。

“做什么饭啊,待会婶这里做好,你端回去给你娘吃得了,她一个人也吃不了多少。”陈氏赶紧拦住他。

“是唐云的娘李春花,怎么回事?立夏你把唐云给打了?”陈氏问道。“娘,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小寒如此这般解释道。

“噗嗤……”立夏和何牧都忍不住笑起来。

吃完早饭,林紫寒说要出外走走,遭到全家人的反对,最后在她一再坚持下,终于妥协,答应她在院里看看。陈氏给她围上围巾,戴上帽,让立夏、春两人陪着到院里溜达。而林父、林母则要到地里,准备把大白菜收回来。

“哦,他爹,待会儿你提上两斤鸡蛋,再把咱家的母鸡抓一只,到他家看看,好好谢谢他。”

小寒并不知道这个夜晚有很多人以不同的心情惦记着她,她沉浸在过去的回忆里,心痛得无法自拔。

她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后,一直不敢也不愿意去回想。她以为时间会冲淡一切,所以她每日忙忙碌碌,从不去想那些事情。没想到一个梦,把所有的伪装都撕碎。

为什么忘不了?是因为爱,还是因为不甘心?不甘心自己付出了这么多,六年的青春、六年的感情,说不要就不要了,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葬送了她的爱情。

恨吗?恨是一个多么强烈的字眼。她不喜欢,恨一个人需要多的力气。所以她不恨,可是她却无法释怀,也无法忘记。那么便记住吧,记住这个人、记住这件事,但不要时时去想,让它慢慢地沉淀。

一切已经过去,上辈的事情,久远的回忆,就让往事如烟吧。

她已无睡意,披衣下床,推开窗,想透透气,让冷风吹醒昏沉的头脑。

刚打开窗,却突然现窗前站着一个黑影。

“啊!”她出一声惊恐地尖叫。

声音尖利刺破寂静的夜空。

那黑影也吓了一跳,一个纵身窜进来,一边说道:“小寒姑娘,莫怕,在下是韩桂宁。”

小寒借着月光一看,果然是他。她惊魂甫定,一边后退一边声音颤抖地问:“是韩公,更半夜,你站在我窗前干嘛?吓死人了,我以为是什么坏人呢!”

韩桂宁正要答话,门外传来急促地敲门声:“小寒、你怎么了?开门,别怕,爹娘来了,哥哥弟弟也来了。”

是林进财的声音,看来刚才的尖叫声把他们都吵醒了。接着陈氏和立夏、春分也纷纷喊她开门。

韩桂宁大急,连忙对她慌乱地摇手,压低声音说道:“小寒姑娘,别开门,要是被林叔、林婶看见我,我就死定了。我先走了,原因我以后再跟你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