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看得出,袁世凯关注的是江西、江苏、广东、福建、安徽这些民党势力庞大的省份。至于四川,他根本不在意,把四川督军的帽子暂时丢给那个胡景伊,让那些四川军阀自己内斗就是了。只要大局稳定下来,随便调派一名亲信率领一支偏师入川轻易便可收拾局面。

“说起来,我正金银行四川分部最近的确遇到个棘手的麻烦。最近一年来,我正金银行在川南和川东的很多业务都受到了当地政府的无理阻挠。王家父子太过敌视我们日本人,我希望胡桑能给他们施加些压力,让他们放弃打压我正金银行的蛮横无理之举,不知道行不行?”木村真介说道。

因为真正能完全回答得出这个问题的人并不多,王默不得不放宽了要求,只要能把衣着穿戴描述得不算错得太离谱的就算通过。

王默点点头答道:“真的,不过如果要具体说清楚的话,我也不是很懂。这方面真正的大行家是林先生,他出国留洋时学的就是这个,您找他问问就知道了。”

看到小姑娘一如既往的害羞样,王默突然心情大好,微微笑了起来。

“秦祥林?”虽然不知道秦祥林为什么会在这,但王默还是醒过神来了,说道,“老秦啊,进来吧。”

其它三类工业项目投建起来应该没多大问题,王默最看重的就是化肥厂,但目前还缺少一位拥有丰富化学知识的厂长总揽化肥厂的日常事宜。到底该去哪找这个人呢?

杨士琦冷笑道:“市井小民不满最多是在嘴巴上说几句闲言碎语,但如果触怒英吉利人,那就会危及到我们整个北洋团体。别的先不说,就说善后大借款的事,如果没有英吉利人的支持,能办得成吗?”

啪!

“也好,就这么办吧。”尹昌衡神情有些复杂,其实他内心深处并不怎么反感王默清除哥老会影响的举动。科班出身的他自然很清楚,清楚哥老会在社会各阶层的影响,对军政府的统治绝对是利大于弊。只是很可惜,他已经和哥老会牵扯不清了,真要撇清哥老会的关系,那就是欺师灭祖。只要他流露出一丁半点这个意思,说不定第二天他就会被赶下台了。

“好了,带下去!”李坚一挥手,命令几名独立师士兵将犹自嚷嚷个不停的程飞押了下去。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兄弟,还是躲着点吧。”

正思索间,敲门声响起,应该是财政司司长庞海过来了,于是王默说道:“进来!”

王默脸色阴沉,厉声喝道:“陆大勇,李坚,张伟,老子给你们半个小时的时间,把你们自己那个团的新兵整顿好。半个小时之后,如果还有新兵像现在这样乱糟糟的,那就从你们刚坐上去的团长宝座上滚下来!”

何鸿依旧冷笑道:“老罗,这可不是我想不想乱来。你没收到泸州钱老三传来的消息吗,咱们这位少帅可是不怎么待见我们袍哥啊。”

“什么!”尹昌衡也不知道听到了什么消息,竟然一时失态得不小心碰翻了棋罐,白色棋子洒了一地。

再练一师精兵?

至于其余的袍哥和保安团士兵就是惊惧交加了,得知自己冲撞的是川南革命军的少帅,人人脸上的惊慌显而易见,都有大祸临头的感觉。

此情此景,躺在地上的刘满福虽然还不敢站起来说什么,不过心里却是得意得很:“瓜娃子,敢动我这个礼字堂的掌柜,真是不知死活!”

“二虎,你现在就去特战营的军营,给老子调一个连过来!老子要让这些狂妄无知的蠢货们看看,到底谁是羊,谁是狼!”王默杀气腾腾地下令道,不展露展露獠牙和利爪,还真忘记了川南革命军是会吃人的狼了?

王默没有在意程院长的质疑,自行拿了一件白大褂披上,说道:“放心吧,程院长,我是不会拿川南革命军的兄弟开玩笑的。复杂的手术我做不了,但是简单的急救,我绝对是最好,也是最快的。”

伤员太多,就富顺周边地区的医疗条件根本无法安置多达两千多的伤员,焦头烂额的王浩山不得不把王默找来,问道:“默儿,你不是在泸州城办了一个医院吗,能不能把受伤的弟兄们安排到那边去治伤。”

川军第2师的进攻部队这么一撤,也就意味着川南革命军的炮兵团腾出手来了,第3师和第4师的进攻部队可不想尝尝被狂轰滥炸的滋味,只能下令撤退,这一轮进攻又一次宣告失败。

“蚁多咬死象,大帅,这一战恐怕不好打啊。”二团团长张立望着前面浩浩荡荡的敌军,难掩心中的忧虑。

砰——砰——砰——

富顺县城里有个不是很大的兵营,王浩山率领川南革命军进驻兵营,然后下令家在富顺县城附近的官兵分批轮流回家与亲人团聚,这算是战前的最后休假,或者说和亲人最后告别吧。

胡坤对这些人的支支吾吾既气愤且鄙视,不过想要夺取泸州城的控制权还少不了这些人,他只好耐心地劝说道:“诸位,你们想一想,再有两三天,成都那边的三万大军就要开进泸州了,我们虽说不是川南革命军的嫡系,可终究穿着川南革命军的军服,很可能会受到牵连,被成都方面清算的。”

彭光烈冷冷地说道:“爱怎么告就告去,老子不在乎。反正老子就一句话,想要继续进军川南,就必须换你们的人趟路!”

剧烈的爆炸声就像是扇在彭光烈脸上的响亮巴掌,气得他怒吼道:“刚才的侦察部队是吃屎的吗,怎么还有潜藏的敌人?”

这地雷踩到就会爆炸?

砰——砰——砰——

王默仿佛没有看到所有人质疑的目光,镇定自若地说道:“父亲,你大可放心,我就是再狂妄,也不会傻到和三个师正面硬拼的。我的意思是,我率领特战营对这三个师进行袭扰阻击,迟滞他们的行动,拖延他们抵达川南的时间,给你们争取时间拿下重庆!”

王默趁热打铁,继续说道:“我们不仅要做好战争准备,还要大力支持重庆的革命党人,免得他们三两下就被收拾了,到时我们就得面临成都和重庆的两面夹击,那可就麻烦了。”

到了这一刻,秦祥林才真正再不怀疑王默扶持工商业的诚心与决心。如果是其他地方军阀,不对他们这些工厂敲骨吸髓地盘剥就谢天谢地了,哪里有可能向王默这样不遗余力地保驾护航?

王默回了个军礼,笑道:“那就上飞机吧,我保证,这绝对会是让你毕生难忘的飞行之旅!”

这些军官们终究是心里头有怨气,又再一次不断出言讥讽王默。

接风宴之后,王默又忙里忙外让人给所有从上海来的人员安排好住处,一直到傍晚,这才回到泸州城的新家。

王默对他们这样的态度并不感到奇怪,甚至他一直都在刻意培养这些青年军官“天下老子第一”的信念。将熊熊一个,兵熊熊一窝。军队只需要骄兵悍将,不需要谦谦君子!

“放过他?”卢永强冷冷一笑,“你刚才说得没错,这的确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我们不能在重庆公然出手,这不代表着我们不能在重庆外面做些什么。”

此外,唐文治先生那边,还帮他招聘了近百名各科目教员。这样一来,不仅已经建好的西式小学堂的教员有了着落,就是中学堂的筹备也可以开始了。

“王公子,还是按规矩走一遍流程好,也免得其他人说什么话。”秦祥林拱手回礼,然后将他手上的经营策划方案递给王默。

“洋人扶持我们?这怎么可能!”刘大海对这个天方夜谭的说法难以置信。

王默一脚踹开了大门,随后举起右手一挥,一队队手持驳壳枪的人员就蜂拥而入。

“王公子,军火一定要收钱吗?王公子这么晚找上门,鼓动我们对抗青帮,想必是和青帮也有些恩怨,何不帮人帮到底?”刘大海向王默问道,此时他方才有些相信王默是真的来帮助他们的,虽然不清楚王默和青帮之间有什么恩怨,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军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