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此人是气海境的前辈?”

武者非是得道修士,不能餐风饮露,修炼更是极耗体力之事,自然须得补充能量。

此刻,这巨大到无法承受的痛苦,让许易如坠炼狱,难受无比,可偏生他灵魂强大,足以不崩溃,肉身也能承担这恐怖的折磨。

这回壮汉没有反抗,任由青年将他嘴巴捂住,他的一颗心已然块块破碎了,一句话一枚金币,什么时候他郭某人的话这么值钱了。

由是,他便耐着性子听完。

许易道,“多谢大师好意。不过在下愿意一试,便是身死道消,也绝不后悔。还请大师开方!“

许易这一惊,非同小可,心道莫非此人能隔物观人,竟比自己那知微知漏的本事还要玄妙。

就在许易横眉瞪眼之际,宋长老哈哈大笑,得意道,“怎么样,小子,和老夫斗心智,你还嫩些吧。罢了,不逗你了,老夫何等样人,说出去的话,砸在地上都是响亮的,焉能和你这小辈一般见识。五日成甲不难,但成甲是好是坏,还得看老夫的心情。”

许易心念一动,道,“宋长老,我还有急事,您看您是不是找个人来帮忙!”

等得焦躁,他站起身来,方要行动,门外传来了动静,未几,绿衣侍者紧随着一位葛袍老者慢悠悠行了进来。

袁青花推开房门便喊,满面气急败坏。

敲完竹杠,万有龙也没兴趣留着众人,便挥手散会。

万有龙脸上竟然有了笑意。

可此刻,听了马文生的回复,万堂主心头溢血,“操他祖宗,十万金,好大的胃口,也不怕撑死,文生,你现在再去,就和崽子们明说,要吞了这十万金,须问过我黑龙堂三万兄弟答不答应了。

相处这两日,袁青花已然清楚东主不过是慕家老爷子偶然从河里捞起来的外人。

许易横眉道。

“我不杀你,是没杀你的理由,你活不活得了,与我何干!”

在面子和性命之间,他和许易的选择,出奇一致。

却说高攀话音被聚音阵清楚地传递到所有观众耳中,全场又起一片巨大声潮,无数人狂声呼喝,“锤死他,锤死他……”

两人这一亮相,高下立判!

一想到总堂主的视财如命,和阴狠毒辣,高攀打定主意,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动用这根青芒。

半柱香后,许易伺候慕伯喝下副药,在老人关切的目光中,踏上了衙门派来的马车。

那绝对是个锱铢必较、心思缜密、吃不得半点亏的家伙。

许易沉吟不语,袁青花却是急不可耐,嚷道,“东主,可耽搁不起,咱要下注得趁早,按这个趋势发展,说不得高攀的赔率还得下调,只怕再待会儿,就是四十赔一,五十赔一了。再说,我自己都买了,东主还犹豫什么?看,这就是我的赌票,今天赚你的十金,和我另外二十金的老本,全砸进去了!”说着,伸手掏出一张红彤彤巴掌大小的硬纸。

禅宗有高僧,打坐参佛,保持一种姿势,能数日不眠不休,超然忘我,是一种奇妙的精神境界,此谓之入慧者定。

许易剑眉微扬,“还怕老子跑了不成。那么好的玩意儿,我能随身带了。”

许易晃荡着二郎腿道,“要东西好说,那玩意儿我试过,初始看起来有些意思,其实也就是个样子货,你想要回去,没问题啊!”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踢踏踢踏钢刀拍案的整齐脚步声,许易眉头微微一皱,笑道,“慕伯,唱戏的来了,您是在里面听,还是在这儿听。”

非是养不起,而是没意义,他许某又不是整日穿梭坊间的倒爷,雇佣袁青花来端茶倒水不成?

既然如此稀世之宝,主家却舍得出售,其中又藏着什么秘辛呢?

两千金,用作享受的话,他许某可以舒舒服服地潇洒一辈子。

今日,却被人当面直斥“老贼”,想想都觉虚幻。

许易也惊呆了,灵魂力惊人,造就了他极高的眼力,方才高君莫那一拳,他看得分明,绝对比风长老那挣命般的一式寂灭神拳,要强上不止一筹。

尔后,有侍者拔出宝剑,用力戳钻,铁榔头死命夯打,那皮料不皱不凹,竟连白印也未留下。

许易知道这位着急什么,无非是稍后,他进了拍卖会,袁青花的作用便消失了,毕竟,拍卖会上可没听说允许砍价的。

“我付现钱。”许易从腰囊中掏出一块金饼递了过来。

横竖过百丈的宽广大厅,白玉为柱,黑铁铺地,金龙巡天,火凤焚墙,真个是飞阁流丹,宝地贮秀,赫赫煌煌,蔚为大观。

袁青花怔了怔,心道眼前这位大爷莫不是才从荒山里走出来,嘴上却是不慢,“有争斗,自然有胜负,有胜负,自然有博弈,这广安城,每日发生争斗不下百场,若不是有赌注引人入胜,兄台以为区区锻体中期的比试,会有人愿意观瞻?”

一式需要聚力半晌且后遗症极大的三牛之力的寂灭神拳,便被风长老这等高手引为压箱底的绝技,这套能不断打出三牛之力的《霸力诀》又该是何等珍贵。

周夫子捻动长须,微微一笑,“府令衙门那群吸血鬼自非蠢人,设计规则之际,又怎会留下如此漏洞。须知城内决斗每年所累积的财富足占广安城税赋的三分之一还多,这一块肥肉,府令衙门自是希望吃的越久越好,又怎会坐视其败坏。若留了此等漏洞,那广安城非变为空城不可。”

许久,江少川才驻刀,满脸狰狞,喃喃道,“畜生,畜生,死有余辜啊,畜生!”

古剑鸣哈哈大笑,笑罢,却不言语。

使尽全力,肩膀往左轻轻歪斜,电光之间,挪移不过半寸。

凡有头脑的,皆明白那笑声何意,许易的一锤,何等沉重,已然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光头汉子,和尸骨无存的周渔牙便是明证。

乍见慕伯、秋娃被人如此折腾,许易面色如常,心中的狠戾已然滔天。

啪!啪!啪!

耳也满,眼也满,许易只觉感官有些不够用了!

小丫头正努力地消着食,许易发动了。

当然,这一切也只是猜测,今日,得遇高人,再不解开谜团,他非百爪挠心不可。

若是干得不爽利,离开便是,不信谁能绑住他许某人的双手双脚。

尤其是风长老悄无声息地打出的那记寂灭神拳,许易仔细想过,若非他恰好重铁覆身,那一拳过后,他就该彻底交待了,有哪里还有今日。

周夫子淫威滔天,群雄束手。

许易朗声一句,大步上前。

他伤势虽重,但并未受致命伤,武道修为至锻体巅峰,自愈能力惊人,在慕家养了两日,便自愈了。

这才有了眼下一幕。

眼见被众人包围,许易眼皮也不跳一下,大步而行。

他这一动,包围圈顿时为之一松,那日他留下的印象,实在太过强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