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往郭北县的路上,因为扶桑忍者和鬼影次郎被吞噬一事,她比以往打起了一万个心,隐了身形的同时,尽量避开人群,捡偏僻的路走。

聂小倩看到老妖婆坐在那里,满面红光,露出瘾君子饱餐毒品后,那种我欲乘风归去,飘飘欲仙的满足神色。

前世的“他”一生谨慎微,与人为善,没有养就生当做人杰,死亦为鬼雄这种遮天蔽日一般的豪情霸气。但眼下秘籍在手,却因为没有内力的缘故,好像练了也只是花把势,还是让聂倩有不甘心。

原来的那一丝警惕,立即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如此且打且走且逃且追,没多久就出了县城,不断往东,黑风林近在咫尺。

一炷香的功夫之后,王麟看着手上的白纸黑字,那是一道余半仙免费赠送的谶语:鬼灯dian亮幽光现,一线生机救末年。

却王琼英在轿夫的看护下安全回到王家,惊怒交加的王麟在王琼英的祈求下二话不,拿了武器骑马赶往望湖楼。王家有大批护院刀客、四大高手相护,即便有贼寇攻打,也能暂保无忧。

这些扶桑浪人,妄称剑豪,却粗鄙不堪,不但一儿怜花惜玉之心也没有,连杀人都杀不好,把好好的一座风花雪月一般的望湖楼,杀得好像屠宰坊似的。

她正被一个手持九节鞭的轿夫护在角落处,与一个黑影相对峙。

聂倩一袭净白襦裙,柔婉素洁,显了形,提着竹篮站在树荫底下。

王琼英要出去凑热闹派遣心中抑郁,不需要坐轿子的,那两个轿夫抬着轿子辍在后面。

“上元节城里连续放灯三天,元宵那晚还有诗会,姐姐你诗才无双,务必在那时回来,妹妹等着你的。”

捏着两枚铜钱,船老大不自觉的张口想要叫,然而那长老的脚步看着跨得不大,却眨眼的就到了码头上不见了人影。

那三个童跑进来,看到大家都在做早课,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头,默默加入其中,老老实实扎起马步来。

等热水烧开,可以就着水吃干粮的时候,中年书生终于开口了:“好了,可以话了,注意不要大声喧哗。这里虽然僻静,附近也没有人家,可还是要心提防意外。”

聂倩却是在心里暗暗感慨,她也想不到这王家九姑娘看似高傲,私底下竟是这般多愁善感。

郭北县不是文风鼎盛的江南,然而十步之泽,必有香草,十室之邑,必有忠士,何况一县之地。却一时之间都没能恰如其分的对出来,可想而知这下联想要很好的对出来是有不难度的。

作别了王琼英,谢绝了王琼英的相送,聂倩提着竹篮离开了王家大宅。

只是才坐下还没开口,聂倩突然感觉有不舒服,而且让她不好受的源头,隐隐然源自于王琼英身上。

王麟探视过王琼英出来,忧心病恹恹一日削瘦过一日的妹妹不知何时才能好将起来,到了外面的院子里看见雪花满地,心中积蓄的一股烦恼闷气不得发泄,抬腿就是一脚顿下,整个院子登时一震,呼的,一圈如刀似剑寒风席卷,玉飞琼溅。

这人啊,读书的时候还好,一旦闲暇下来,立即觉得人生聊无趣味起来,就连这个冬天都似乎与往年大有不同,格外的冷。

或许他第一次第二次科考失败,只是佯狂,以展示自己的潇洒高远,不把功名放在心上。

“夫子。”

聂倩是已经死过一次的鬼,虽然无法笑口常开,但遇事豁达,隔着帘子,看王老夫子在里面静如高山不动,头没抬的叫了个“坐”字,也没有什么被瞧了的恼怒感,更没在心底暗骂这老夫子“穷措大骨相,田舍翁嘴脸”。

定心凝神来锁意,吐故纳新方聚气。

她还没有来得及翻阅,见白狐如此,便从法诀名称中的“太阴”两个字延伸开去。

平安带着老牛平安归来,虽是虚惊一场,但他的娘亲梁氏还是在夜幕降临前,领着他,带了一篮子的鸡蛋,一个个亲自上门去感谢昨晚帮忙寻他的邻里和亲朋。

问世间、情为何物,只教生死相许?

两人各怀心思,没一会到了招魂岗,兰若寺后面,老妖婆用妖力营造出来的广厦高堂。

王琼英听见茶摊上更夫和摊主的话,不禁往槐树胡同李家庄园那边望了一眼。

对于这古代的市井风情,她已经没有了第一次看到时生发的勃勃兴致。

把东西放进竹篮子,她窈窕的身姿一转,然后,随云髻插步摇簪钗,一身素练瞬间换了蓝色的纱裙。

倒是躲在暗处的四个人,让她不由朝他们的藏身之处多看了一眼。那四人,她虽然没有看见是什么样子,但他们气血旺盛得好像一炉熊熊烈火,在黑夜里鲜明而出众,那些护院刀客的气血与之一比,不过萤火之光,他们很可能是传中的武林高手高手高高手。

但为了争取那一线生机,她无论如何都要去尝试去做的,哪怕不能成功,甚至魂飞魄散。

她认为,燕赤霞身为大侠,还是通情达理的。

如今,却是少了这许多琐碎烦恼。

他认为,这几种法都不是那么的准确,能量体是看不见摸不着的,而他,或者她是能被看得见的。

再一次赞后,从书箱里取出一张纸,拈笔挥毫,文不加,写了一封信,折叠好,交给燕长天。

“信的内容你不要看,直接交到你家长辈手里。你家长辈若是问起信从何来,你就是在庭院里玩耍,突然从院墙外投射进来的,为不知名人士所写。”

燕长天不明白大家同在一座大宅里,明明近在咫尺,为什么不想往来,但他还是很郑重答道:“燕长天必定不负先生所托。”

聂倩挥挥衣袖,把燕长天送出地窖,:“好了,你去吧。”

燕长天只觉飘飘然的,眨眼间就出了地窖,大概是认为聂倩仙子一般的人物,懂得些许神奇手段,也不觉得惊奇,只再次行礼辞别。

看着燕长天远去的身影,聂倩叹声道:“希望这封信能让你们尽快离开这里吧,不然你们恐怕有性命之忧。”

聂倩认为她写的那封信,杂耍戏班子只要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大概都会重视,从而警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