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惜梦踹了黑子一脚,抱着资料走了,黑子心疼地跟在后面拍裤腿,这可是他这辈子穿过的最贵的裤子!是罗惜梦给他买的西服套装,花了整整五百块,黑子肉疼心也疼。虽然穿起来别扭,但这土包子还是挺爱惜的。

吴园面色一沉,忍着气解释道:“周总误会了,我的意思是距离时装周不过三天时间了,我们需要好好配合,尽量做好,不要出现纰漏……”

“我爹给金莲说的,金莲给我说,让我转告你。”

“你还小,上完初三还有高中,然后是大学。”黑子摸着雪丫的脑袋,循循善诱道。

真是人不如狗!

黑子虽不懂巴黎时装周是个什么东东,但身为时尚女性的罗惜梦却不陌生,甚至在听闻司徒在巴黎的地位后,对这老妖孽的观感都大大改善了。也是在罗惜梦的解释下,黑子知道巴黎时装周将会是一个绝佳的广告平台,只要产品能受到追捧,就会迎来巨额订单,可以开始做自主品牌。司徒怕黑子不同意,一个劲吹嘘他的产品一定会引起轰动,只是,他还算知趣,没敢吹嘘自己的设计,只说金丝龙纹皮只此一家别无分号,定然会大红大紫。

黑子笑着让赵二娃把刘向前放进来。

望着张麻子的背影,黑子咧嘴一笑,这家伙虽然抠门,但却不蠢,原来早已转过弯来,看来,以后不能再随意坑他了……得用点心思坑他。

张局走向黑子,道:“你是赵厂长?”

于是,为了让黑子知晓厉害跪地求饶,刘奇禄便耐心解释起来:“故意伤人,你们两个村子每年都抢水打架,邻村去年伤了两个,今年伤了一个,虽然都不是你伤的,但那又怎样?有钱能使鬼推磨,我花点钱,他们都会出来指证你!”

“我……我又不是不给钱!”

“门背后。”

张麻子立马闭嘴,绿豆眼一眨一眨的,闪闪发亮,就跟看救世主一样,只觉得这一刻黑子的脑袋上有一道亮闪闪的光圈儿。

咳咳……黑子老板确实不学无术,但还没有忘本,他还真没闲着。

当然了,皮料场有十多个熟练工匠,这些人都是附近几个村的制革老手,他们熟知制革流程,拿到皮就能开工。张麻子给黑子说这些,主要是对于一个球事不懂的老板不安心。

吃饱喝足,才是谈事的时候。

……

这偌大一个镇子,真正能跟黑子交心的,就两个,霍子松和罗惜梦。黑子在罗惜梦面前很放松,这女人有心机没歹念,是个可以结交的朋友。

“怎么会?”罗惜梦惊讶道。

罗惜梦诧异地看着黑子:“你知道那东西?”

“你放心,扯不着蛋。”

“咳咳。没涵养!又贪又没脑壳,贪,不是坏事,贪小利,吃大亏,才是坏事。你这叫鼠目寸光。我知道有人想断你财路,但你想过没有?人家为啥能断你财路?你要是这些年不那么贪蝇头小利,你这摊子早就扩大了,到时候,你不去抢别人的饭碗就行了,还轮得到别人来抢你的?”

雪丫她爹远远见了就躲屋后面去抽旱烟去了,家有悍妻,他做不了女儿的主,实在没脸皮见叔爷家的孙子。

但是,三个月后,这个女学生主动嫁进了赵家,结婚的时候,女人的肚子都不小了,没要多少彩礼。

“乱说,我们八字不合,我爷爷会卜卦,怎么可能会定这亲事?”

“怎么的?想让我以身相许,夜夜跟你滚稻草铺的床?”唐觅蝉的听力一向很好,至少比黑子认为的要好,她当然是听见了,而且直言不讳,对别的女人来说,这样的话或许难以启齿,或许该带着嘲讽愤怒,但她很平静。

“农村信用社的补贴,就我们村有。信用社那个离了婚的女经理标致得很,听说想找黑子借种生娃。黑子没了,哪个去借种,哦,不,哪个去要补贴?”

“这是个快节奏的时代,人们是健忘的,同时也是愚昧的,知名度是决定一个品牌成功与否的最关键的要素!所以,我才会花两百三十万买下这次的合作权。哪怕被你坑了,也无所谓!”周胖子谈正事很认真,却还是改不了那早已深入骨髓的猥琐气质,“就像名妓和暗娼身价天差地别一样,名气至关重要!哪怕玩起来没啥区别,但消费者心理感觉就是不一样。”

“周大哥一针见血!”

“这不是我有见识,关键有些事情太明显,谁都能一针见血!比如你压着的是个雏儿,那肯定一针见血嘛!”

“也不一定,有些见识短……浅的,也见不了血。”

“哈哈哈……”周相城开怀大笑。

“老实说,我拿到这展厅,没花一分钱,只是没有启动资金,这才迫不得已找人合作。算是空手套白狼!”

“空手套白狼是本事!吴园也想空手套白狼,但他套不着,你能套着,这就是差别!这件事,我服气!黑子兄弟不一般呐!”

“也比不过周大哥厉害!严格来说,你也是空手套白狼!这两百多万的合作费,你们早晚都要出的,要么你拍板!要么吴园聚众逼宫,他拍板!只是,你这样出其不意多给三十万,他吴园就机关算尽也枉然了!而周大哥你,凭借这份合同,可以成功收拢人心,将吴园扫地出门!不也是空手套白狼吗?”

“说的也是!哈哈哈……”

商场就是战场,尔虞我诈、明枪暗箭、城府心机从来不少,能活下来的都是牛人,而能活的如周相城这般滋润的,那就是妖孽了。这个猥琐的胖子从来不蠢,不然早就被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了,所谓面带猪相,心头嘹亮,说的就是他这种人。

黑子虽然初入商场,但之前跟爷爷行走“江湖”十来年,接触最多的就是大大小小的商人,对他们格外了解,看人也能**不离十。所以,黑子绝不可能选择吴园这个贪心不足蛇吞象的冒失家伙,这家伙不仅野心勃勃,还奸诈得没有底线,他一方面联合黑子,另一方面又想方设法把司徒绑到西蜀布衣的战车上,黑子岂能甘心被耍?

“周大哥,吴园怎么说也曾是你的爱将,你就忍心将他拿下?”黑子笑问道。

“心不贼,长不肥!兄弟,你看我这一身肥膘,好多猪都羡慕嫉妒恨呢!你觉得我很不下心?放心,不用你提醒我,我知道打蛇不死是什么后果,不会心慈手软,不会给他反击的机会,也不会让他有机会报复兄弟你!”

“合作愉快!”黑子抿了一口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