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复推开狭小的舱门,看到一位头发白了一半的老者坐在床边,身上的衣物很杂乱,像是有几年没洗了。这个船长孙复上船时就见过,只是看到他这幅模样,当时还以为是船上的锅炉工,并没有在意,没有想到他竟然是船长。不过也没有露出惊讶的表情,很平静的走了进来。

相比于其他人,陈进身的更加迷茫,在自己家里竟然有枪声,而且是洋枪的声音,这不和逻辑啊。面对劳家的质问,陈进身恼怒异常,事情还没搞清楚呢,就开始咬人,只是自己也不清楚怎么回事,只能懊恼的回了一句,“我怎么知道,等等管家一会就该来回报了。”

半大的孩子似乎涉世不深,眼睛满是天真,追问道,“那阿妈呢,我怎么没见到她?”

走到门前,伸手想要敲门,却又收回了手指,犹豫再三,还是横着心敲了几下。

石碌铁矿,位于琼州昌化县石碌镇南六里的金牛岭山麓,是全国最优质的的铁矿产地,也是孙复计划中的钢铁基地。

长筒军靴踩在复合土夯实的地面上,发出沉重清脆的响声,敲击着每个人的心头,让所有人的心都随着他的脚步跳动。所有人都知道这只两千多人的军队全是他一手铸就的,一个不到十五岁的少年,是他花费了无数的心血成就了这支将要成立的军队。

“我记得孙先生主张的是排满革命吧?”

朱执信下意识的想要反驳,可是看到大狗凶狠的样子,一股热血快速消退,“我不怕狗,但是我怕它。”

指了指这规格明显有些奢侈的所谓学堂,“老哥,这学堂是怎么回事?”

“复儿,你是要做大事的,不用太过担心我的。”

相比于孙复专注于金银,书生就显得文雅多了,随手抄起一卷画,轻轻的解开金丝线,那样子比对待自己的妻子都认真。拉开有些淡淡霉味的画卷,书生的眼睛睁的贼大,好像见了上帝一样,“唐寅的画”,吃了一惊的书生急忙拿起另一幅,解开一看,“董其昌的字”,再次解开一副……

聚义厅里

“张定国,各排中还有多少没有杀过人的?”

喉咙不自觉吞咽着,身体在不知不觉中后退了一步,低声问道:“你是什么人?是土匪嘛?”

凤凰战士各组的组长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孙复的命令,然后就分头行动去了。

“报告将军,我没说什么,因为紧张,嘴皮子不听话的哆嗦了两下。”如果不是碍于军纪,肯定会引起一阵哄笑了,看着一个个的牙齿咬紧嘴唇,脸sè憋得发紫,孙复就知道这些人根本都没有丁点紧张,不过大战在即,孙复也没打算追究这种事。

军械库经过这一个多月的补充,里面军械齐全,仅仅是步枪就有三千多支,轻机枪近四百挺,重机枪近百挺,还有山炮野炮共计三十六门,子弹常备十万发以上,手榴弹万枚,炮弹保持十个基数,只是一直都没有进行过炮兵训练,里面的炮弹一发都没有打出去过。

“去死,等着也有希望,你这样没什么机会当军官的。”

从陆地到深海之间的浅海区,只有不到三百海里的宽度,只用了两个小时稍多些的时间分基地就到了深海区的范围,早已有轮子换成螺旋桨的动力车缓缓降下速度,并开始缓慢的下降。说是缓慢那只是相对于它那飞一般的航速,其实它下降的速度已经达到了每分钟三百米,本身还在以每小时三十节的速度向南航行。

“主人,由于基地受损严重,一旦展开就无法移动。”孙复心中一凉,眼前一晕,小胖的声音却再次传来,“不过,基地可以制造一个分基地,让它在海底展开。”

可能是两人长得本就不像坏人,老婆婆听到他们是找少爷的也就没了jing惕,“哦,你们是找少爷啊,他不在,现在在军营呢。”

“这就是巡防营的兵啊?”一脸的惊叹和敬佩。

“真没礼貌,没见到有客人嘛,赶快见礼。”孙虎对着孙复呵斥一声,手却在阿福的背上挠了几下,算是安慰阿福的。

“你啊,一直苦读,连自家的亲戚都不关心了,这么多年若不是他们帮衬着,我们家早就过不下去了。你那表妹光绪二十八年定的亲事,当时只有八岁,对方是当地的一位地主,年轻时有些威名,也捞了个官身,二品的顶戴,具体的不是很清楚。”

孙复知道这些,并不是狗狗告诉他的,而是人家找上门来了,它却偷偷的跑了。“少爷,你是知道的,那只狗是一位老友送与我的,是我们友谊的见证,我和老伴年纪都大了,全靠它照顾家里……”

“美国虽然也是列强,但是民族主义者比较少,比之其他列强的国家,华人更好生存一些。你又呆在学校,应该没有问题,外出的时候带上她们两,就算是意外也没事,有她们在我也放心。”不是孙复忘记了美国排华的事,只是相比于其他列强,中国留学生在美国的生存就要容易多了,至于ri本,男人去还能让人放心些,女人就算了,实在让人放心不下,太乱了。

‘只是定亲而已,这一次你就把人交给我了,下次怎么办?’心里暗自诽谤,脸上却满是笑容,口中含蜜,“我一定会好好待萱儿的,伯父放心。”

太阳由初升渐渐的跑到了中天,两个时辰了,教官们还是没有下达休息的命令,地上一直没有断过人,倒下了自有军医诊治,好了再接着站,已经没有几个人是第一次站立了,大多都是第二次还有的是第三次甚至更多次站在那里了,没有知道要站到什么时候,只知道没有命令不许动,队列后面的军棍可不是摆设,早已打断了不知多少根,反正是很多人都看的过整车的军棍拉到军营,再把断裂的拉出去。

‘怎么和以前的不一样,这么嚣张,不是都说强龙不压地头蛇嘛?’

伸手在孙复脑袋上轻拍了一巴掌,“就你贫,这次可是把你那未来岳父急个不清,估计一会不好糊弄。”

扫了一圈,发现只有一百五十多人,差了正好三十人,没一会人字队的教官们也出来了,只是军容更加整齐,没有像眼前这些衣冠不整的,不过只有八个人,少了华明和华晦。

“没有合适的理由,我要杀了你。”一听需要一个理由,小胖的心思就活络起来,只要可以解释就好办了。

“主人”声音同样是有些隐约的哭腔,只是更多的是恐惧。

从早上起来开始,孙复就一直在等待消息,看似很是淡定的待在王萱的身边,和她打情骂俏,但是心思却早已飞到了香港和河内。

“你醒了,呜呜……”等真的确认孙复醒来的时候,眼泪再次流了下来,本来有些倦容的脸上莫名的多了些光彩,纯粹是发泄似的大哭。

如果青蛙耐不住寂寞,

夏ri的夜,星斗闪烁,比之冬ri的清晰很多,再次陪着王萱游玩了一天,把疲惫不堪的王萱送回女校,孙复有些劳累,躺在后院的躺椅上看着星空,每每忆起白天的事情心间充满甜蜜感,好似回到初恋时代一般。

两广总督府,后院里景sè不错,正值盛夏,花繁枝茂,一片胜景。

“她们是一对落难的人,很可怜的,要不是有一身绝技,早遇上麻烦了,是我收留了她们。我可没有碰过她们一根毫毛。”

小楼内部房间并不多,楼下是个大厅,一群人正在忙碌着,布置得好像会场一样,摆放着数十张桌椅,还有一个齐膝高的台子,顶上面的标题还没有挂上,不知道开什么会。

本来孙复来到有些晚了,是没有位子的,不过两块银元就寻了一张桌子,两人坐在稍微靠中的位置,在第三排,算是个好位置,倒不是孙复不想坐最zhongyāng的位置,只是那人一看就是革命党人,不想惹事的孙复自然不会惹他。

“这个可以不说嘛?”虽然和王萱是未婚夫妻,但是自从订下婚约以后就再也没有见过面,要孙复说来找未婚妻还有些不好意思。

“贤侄啊,昨ri你父亲派人来传信,说是你要外出游历,我很高兴,男儿志在四方,出去涨涨见识总是好的,我准备到了几封书信,都是给以前的老友同窗,有用的到的就找他们帮忙,你就先去吧。”张口就是几句话说完,马上就要赶人,似乎孙复是个瘟神一样。

“尊贵的少爷,你真是个天才,这款自行车真的很不错,绝对可以大卖。”一边惊叹这款自行车,一边感慨孙复的聪慧。

“二排出列”当二排离开队列时,剩下的三排教官皮人制、卞人文,并没有在让人出列,直接命令重整队列。作为三排的主教官皮人制自然是先发话,保持教官的威信是必须的,所以打压一下士兵是常事,刻意的贬低新兵是几乎所有教官的手段之一。

“准备好了”

“每挺八千两银子,绝对优惠价。”桑德拉这次说的价格真的不贵,如果不是订购这批枪的人,没钱支付余款,绝对不会出现这么低的价格。

“军中会设立军法处,所有人轮流担任执法兵士,每天一换,军法处长有张定国、孙固、郑子康、刘辉、陈贵、张德瑞六人轮流担任,每天一换。”

“管家魁叔不在,你要多担着点,也要注意身体。”听到老爷留的有银子,老管家总算缓了口气,可惜没等气缓过来,就听到孙复要求每五天一头猪的供应,差点没噎死。过年的时候,全村才杀了五六头大猪,也就够孙复一个月的量。

孙复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的,反正半路上,他就跑不动了,虽然身体还不错,可是三十里路还是把他累晕了。到了山寨,整个山寨都被唤醒了,卫队散布在孙复周围,隐隐遮挡了孙复的所有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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