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李广志在心里吐槽的时候,孙大勇把他和雅美拉到一台卖香烟的贩卖机前头,从兜里掏出一个500円的硬币递到他眼前道:“广志哥,你先看下这枚硬币。”

那天他和孙大勇约好周六中午在新宿车站碰头,在最后确定见面地点的时候,孙大勇知道他从来没去过新宿,便抓着他唠唠叨叨的讲了半天,恨不得当场要画张地图给他才好,让他很是不以为然。

“我想拉广志哥你一起干主要有两个原因。第一是因为广志哥你的英语好,有你在,我们就可以接待欧美的游客了!根据我的观察,和华人相比,欧美游客才是歌舞伎町街里的大头!咱们华人即使不懂日语,看招牌上的汉字也能猜一猜大概的意思。而这帮老外对日语那可是真正的一窍不通,他们才是最需要案内导游的群体!”

经过三年监狱生活洗礼的孙大勇,在思考问题和为人处世上都要比同龄人成熟得多。虽说他内心深处可能隐藏着一股凶性,可这股子凶性在没有遇到强烈的催化剂之前,也不是那么容易就会爆发出来的。而且,从孙大勇平时对他哥哥的态度上也能看出,他对于家人和亲情还是很重视的。对于这样的人,实在没必要时刻担心他会变成变|态杀手。

他见孙大智依旧是一副迷惑的表情,有些好笑的拍了拍他的手背道:“大智兄,你这就是标准的关心则乱了。你仔细想想,从你弟弟出狱回家后,他的表现跟以前还是一样么?是不是跟换了个人似的?”

高大力的祖母和母亲都是中国人,按理说他身上只有四分之一的日本血统,可他的长相却偏偏和他那个纯日本血统的祖父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五短身材,扁平的大饼脸,细细的眯缝眼,两条杂乱的扫帚眉长得几乎要连在一起,让人看着总觉得眉宇间透着一股煞气──就是国产电视剧里常见的作恶多端的小鬼子军官的典型长相。

李广志到家的时候还以为高大力会在外头过夜,没想到这家伙居然在家,这会儿正在床上睡得打呼。看来这家伙昨晚玩得还不算太疯,总算记得在电车停运之前回家。

怀里的女人听到这话顿时一阵剧烈的扭动,挣开他的胳膊后转过身不满的注视着他,神色中恼怒之余,却又带着一丝哀求的意味。

“不许开灯,不许说话,今晚这一次就当是你之前救我的报酬。明天离开这里后就把今晚的一切都忘掉,能做到么?”

车子开出去一段后他才发现,方才的撞击不单让这车的保险杠没了,四个车前灯也只留下了一个左侧近光灯是好的。这大半夜的郊外光线也不是很好,饶是李广志如今这个身体的视力极佳,也只敢小心翼翼的把车速维持在四十码左右。

李广志这个财迷肯定是在自愿留下的那一拨里,不过,他把也想留下的高大力给拦住了。毕竟这工作的劳动量还是太大,对于有金手指的自己来说自然没什么,可对高大力来说,白天已经累了八个小时,晚上还要再继续四个小时的话就太辛苦了。

不多时,她端着一盘简易的自制三明治和一杯橙汁走到客厅的沙发前,把东西放在茶几上之后,对铃木宝奈美道:“铃木小姐,虽说是招待不周,但还是请你先用点早餐吧。你昨晚上就几乎没吃什么东西的。”

我梦想有一天,我的四个孩子将在一个不是以他们的肤色,而是以他们的品格优劣来评判他们的国度里生活。

两人一前一后的摸到后院和客厅之间的玻璃门前头蹲下,李广志打手势示意高大力把手套和面罩带上。

“为什么又是这狗屎的酱汤?你知道我最讨厌吃的就是这个了!”

这两种性格上的毛病让李广志在大概了解到藤原是个什么角色的时候,便不由自主的开始在心里琢磨应付藤原的法子了。

高大力兴高采烈的点头,似乎李广志被神仙点化了,他也跟着与有荣焉。

说完,少女对李广志二人分别行了个礼道:“很抱歉打扰到您二位,我先告辞了。”便黯然的拎着书包往回走去。

轮到李广志俩人签字的时候,他想起刚才老张的说话,便随口问了一句。

挡住这三条发财路入口的,就是在于李广志本人对日本的情况了解得太少了。

是文艺少女在朗诵诗歌?还是学校戏剧社团的成员在做角色排练呢?李广志这会儿离得比较远,还听不到少女嘴里朗诵的内容。

让李广志颇为惊讶的是,这小区的中心地带居然是一个商业区。

他先拉住了准备暴走的高大力,转头看着又尴尬又愤怒的孙大智,沉声问道:

听到店门被推开时门铃的响声,年轻男子连忙起身迎了过来。当他堆满笑容正准备说欢迎词时,突然发现进来的两个男人一个身材高大得像小山一般气势逼人,另一个则满脸凶相就差在额头上写个我是雅库扎,顿时脸上的笑容就被吓得缩回去一半,到嘴边的话也紧张得吐不出口了。

他今天的确是有些意外的惊喜,那个倒卖电子垃圾的故事创意,是在来电器街的路上突然从他脑子里冒出来的。灵感来自于前世他读过的一篇报导,一篇关于汕头贵屿镇电子垃圾产业的深度报导。

李广志听到这个消息倒也没觉得太大意外。在他的预期里,老尤这个铁公鸡会不会还钱,本身就是五五开的事。他让高大力带话说愿意10万块卖掉家里价值30万的电器,就是想引起老尤的贪心,让他觉得自己能占到便宜,还钱兴许就能爽快点。

要说这次穿越唯一有能让李广志觉得满意的地方,可能就是这具新身体了。

李广志从兜里掏出刚才那叠钞票数了数,果然比往常多了一万元。

三年多的时间,他从一个没有任何背景,只能在各种势力的夹缝中捡一点残羹冷炙吃的小混混,发展到现在有两条街的地盘注:这里的地盘并非实际意义上的地盘,而是指他和手下可以在这两条街上自由的拉客,而别的案内人不能进入这两条街。,手底下有四、五个人跟着他干活。这期间所经历过的困难和风险,几乎是数不胜数。他能有现在的成就,虽然其中有不少运气的成分,但更多的还是靠他自己的努力,敢拼,和永不放弃的坚持。

但是,现在他正面临的这个难题,却让他头一次产生了退缩之心。

一个多月前,他在歌舞伎町街里的保护人,住吉会设在新宿区某个事务所的组长熊本次郎,由于无法按时完成组织上交待的保护费任务而自杀了。

在得知这个消息的头一刻,他下意识的认为这肯定只是个类似于愚人节的玩笑。一个那么威风,在歌舞伎町街里经常前呼后拥横着走的大黑|帮干部,怎么可能会自杀!而且还是为了一个这么荒诞的理由!

然而,随后的事实告诉他,这并不是一个玩笑。他的保护人,同样也是他好友的熊本桑,的确是在自己家中开枪自杀了。

90年代初日本的经济泡沫破灭后,尤其是92年日本股市的大跌,让很多大公司大商社都出现了巨额的账面亏损。公司的财务出现了大赤字,那么用于奢侈消费的招待费自然也就减少到近乎没有了。而像银座和歌舞伎町街这种大部分业务都依赖公司招待费生存的风俗业聚集地,自然也就生意惨淡,度日如年了。

熊本次郎所在的事务所负责的正是歌舞伎町街这块地盘。不幸的是,事务所上级组织交待下来的每月保护费定额,并没有因为经济危机而降低。作为组长的熊本次郎费尽了全部的心思,居然坚持完成了六个月的会费任务。但到了第七个月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凑不出这笔高额的费用了。

对经济大势没什么了解,对组织又十分忠心的熊本桑,认为自己愧对了组织的信任,也感觉自己失去了作为男人的面子,终于抱着羞愧的心情在家里开枪自杀了。

熊本的死固然荒诞而壮烈,却给黎晓牧带来了一个生死攸关的大危机。他之所以能在这个流金之地拥有两条街地盘,靠的全都是熊本次郎的照顾。在失去了这个大组织的保护人之后,他的地盘立刻就成了一个被脱光了衣服扔在歌舞伎町街路中央的裸|体美女,任谁都想扑上来挣点便宜。

熊本死后的一个礼拜内,他手下的人几乎每天都会和其他案内人组织的成员发生冲突。而隔壁区役所街上的韩国人,已经开始公然到他的剧场街上来拉客了。

一个月前,他手下新招了一个叫做孙大勇的华人青年。孙大勇加入后,之前那些势力的挑衅行为突然减少了很多,他的地盘上也逐渐恢复了秩序。可当时的他把精力都集中在如何寻找另一个合适的保护人上面了,居然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个反常的现象。

直到半个月前,孙大勇在他哥哥的要求下离开了歌舞伎町街之后,他才从旁人的嘴里得知,原来这个看起来文静沉稳的青年,居然就是残孤黑|帮怒罗权里有名的“稚虎”,三年前那个火遍大半个日本的传奇少年e。歌舞伎町街上的那些大小混混,或是仰慕于少年e的名声,或是畏惧于怒罗权的威名,才会安分了那两个礼拜。

悔之晚矣的他也曾想过去把孙大勇请回来,但多方打听却完全找不到线索。眼看那些觊觎他地盘的势力又一次的蠢蠢欲动,他却已经慌乱的失去了方寸,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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