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夫人听到这个数字时还是不自觉的颤抖了一下,二十六天,他为什么能够预测的这么精准?更让夫人自己都无法理解的是,她居然越来越相信林宇口中的数字了。

想到躺在病床上的夫人,林宇情不自禁的联想到了自己的奶奶,她此时也住在老家市区人民医院的某个病房里,和夫人不同的是,奶奶没有办法享受一对一专门的照料,可至少她还有儿子和儿媳陪在身边,也不用去选择是否要做九死一生的手术,这或许就是大家常说的命运。

“小宇,你看到什么了吗?”夫人注意到了林宇突然变化的眼神,那表情就像是自己的脑袋上长出来了东西一样。

夫人端着咖啡杯的手微微抓紧了一下,但脸上的神情依然没有多大的改变,肿瘤在现代社会已经不是什么稀罕物了,夫人就听说过自己好几个生意上的伙伴得过肿瘤,有些是良性的,只要经过手术切除就可以,有些是恶性肿瘤,也就是一般意义上的癌症,经过化疗大多数人也都恢复了健康。

护士很自然的点了点头,“这是一个好现象,病人应该很快就可以醒过来了。”接着护士检查了一下输液,还有夫人的其他一些身体体征,做了简单的记录之后,就从特护病房里面退了出去。

管家完全是哭丧着脸,林宇从来没有见过他露出现在这样的表情,在林宇的印象中,管家一向都是沉稳儒雅的,就算发生天大的事情也绝对不会慌张。

难道是因为一切都得来的太容易吗?夫人想起了自己小时候,同样是在一个美丽的乡村,那里没有城市里的过山车和游乐圆,只有一片一片一望无际的稻田,夫人会和其他几个同村的小伙伴在稻田里面嬉戏玩耍,没有任何金钱和物质附加在上面,但小时候的这种快乐却让她一生都难忘。

不过和林宇的反应不同,一楼的观众全都在聚精会神地听着这一场演奏,脸上的表情就像是在参加某种极为严肃的场合,偶尔还会微微点一下头,似乎是在对精彩演奏处的回应。

虽然自己是以男佣之名招进来的,但有管家跟随的夫人并不需要多一个人侍奉她,自己要做的事情更多的是像现在这样,仅仅是陪夫人吃饭聊天而已。

供应商喜滋滋地将所有的票据收好,然后把最后一个金属盒摆在了桌面最中央的位置,她脸上的笑容显然比刚才更加灿烂了,“现在到了我要公布惊喜的时候,你们也许永远都不会猜到我还给大家带来了什么,请看!”

供应商说着做了一个示范的动作,她将左手手掌竖起,然后把勺子里面的鱼子酱放在了自己虎口的位置,接着才从虎口把鱼子酱全部吃了下去。

她,就是要去参加这样的品鉴会?林宇难以理解的摇了摇头,富人的世界的确和自己差距太大了,他觉得自己这一辈子也不可能花几万块钱去买两斤食物。

林宇从隔壁的房间走了进来,他将死神之帽重新放好,心里不禁觉得有些惭愧,堂堂死神的道具竟然被自己用来表演魔术了,但除此之外,他真的想不出还有其他的办法可以哄夫人开心。

林宇露出了坦然的笑意,“生活费以及学费都是通过我做兼职赚回来的,上大学第一天开始我就没问家里要过一分钱。”

“不用回答了,出去吧!”沙发上的女富豪没好气的说了一句,连看都不愿意再看对方一眼。

壮男和管家消失在了过道的转角处,剩下的面试者不由自主的往那个方向张望,心中越发好奇,那位夫人挑选男佣的标准到底是什么?

在这种寸土寸金的市中心,帝景小区内部居然别致的像一座精心设计的园林,不仅到处都是鲜花绿草,还有一条碧绿的小溪蜿蜒而过,目光所及之处三步一廊四步一阁,似乎永远都看不到这座小区到底有多大,也无法猜测山石后方又是怎样一幅美景。

“羊城大学里面也有毒蛇?”妇人诧异的问了一句,在她的印象里,大学校园应该是草坪上到处都有围坐在一起意气风发的学生们,怎么这种地方还会有毒蛇?

这种堕落的风气,学生们自己自然也是清楚的,更何况能够考入羊城大学计算机系这样的热门专业,本身都是一些高中时代表现突出的学生,要怪只能怪现在的网游太让人着迷,这些学生也只好沉浸在堕落与反省的不断挣扎当中。

林宇赶紧再次回到了奶奶的房间,他感觉自己的推测十有是正确的,这么一来数字的单位就显得尤为重要,到底是分、小时、还是天?

林宇心里几乎是发出了一阵欢呼,至少自己可以把第一个单位排除了,这个数字代表的不是分钟,而是小时或天。

走下火车,呼吸到了来自家乡的清新空气,林宇瞬间有了一种解脱的感觉。这是一个很小的火车站,只有左右两边分别一个供火车停靠的站台,和羊城那种一线城市的大型火车站完全没法相比。但林宇站在这里反而有种很真实的归属感,简单破旧的站台和寥寥无几的行人,比繁忙的大都市更让林宇觉得亲切不少。

那些陌生的脸上也纷纷回敬了淳朴的笑容,林宇心中升起了一股暖暖的感觉,如此简单的一幕,在大城市里面是绝对不会碰到的。要是有人在羊城坐公交车的时候,一上车就对着车里面的人露出笑容,那么车里面的乘客多半会觉得这个人肯定有精神病。

“儿子,最近在学校还好吗?”严丽珍关切地问了一句。

郑修文在弹奏的时候,脑袋里浮现出许多的画面,比如自己第一次见到小狼小心翼翼给它喂食的样子,每一个练琴的下午,小狼都会准时出现趴在他身旁聆听的模样,还有自己上大学的头一个星期,小狼不吃不喝的守在家门口,看着前面的街角望眼欲穿,当然还有它陪着自己在操场上跑步的时候,每一次自己把弹力球丢出去,小狼都会撒欢的咬着弹力球送回来

小狼似乎终于明白了一点什么,躺在地面上的那个才是真实的自己,主人可以和它产生交流和接触,但现在的自己没有办法再引起主人的任何注意,就像是处在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郑修文的这种举动引起了操场上不少同学的侧目,因为在他们看来郑修文玩游戏方式实在是有些难以理解,一个人把弹力球扔出去,然后又自己捡回来,这样不是很无趣吗?

郑修文看上去很享受被小狼依赖的感觉,那些回忆显然让他的精神放松了不少,“后来校方终于同意了,但是要求小狼只能在艺术学院范围内活动,不能跑到羊城大学其他地方去,所以小狼也就一直跟着我到了现在。”

对于一般父母来说,小孩变得叛逆并不是什么好事,可是郑修文的父母却很乐于看到这种改变,她也希望自己儿子身上有更多同龄小孩的特质,而不是一座等到成年之后才会爆发的火山。

郑修文的父母面面相觑,完全想不到发生了什么事情,一个牵着宠物狗的人怎么会有自家大门的钥匙?在他们的警惕和疑虑之中,木门被由外朝里推开了,郑修文的母亲又惊又喜的发现,站在门口的居然就是自己的儿子,只不过他的手里还牵着一条金色的流浪狗。

郑修文听完之后,一下子就从沙发上跳了起来,他二话不说的跑下楼梯,从一楼大门处冲了出去。

悲怆弹奏到一半的时候,郑修文往街角的方向看了一眼,他估摸着这个时间已经差不多了,小狼飞奔的身影很快就会在转弯处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