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离痕冷笑道:“这件事已经闹的人尽皆知,就算我们不把罪证呈给父皇,父皇也知道了他的所作所为。哼,勾结江湖帮派谋害皇子,这样的罪名一但成立,重则终身监禁,轻则罢去太子之位,无论结果怎样,对我们来说都是有利的。至于这封罪状,我会在太子意图反咬攻击的时候,给他致命的一击!到那个时候,别说是终身监禁,就算想保住那条小命都难了!”

江枫呆呆的站在那里,任由翠烟在他身上又打又骂,两眼却直直的盯着江明月紧闭的双眸。翠烟打骂得正是酣畅,一瞥眼却看见江明月面色安详的躺在床上,不似先前那样浑身颤抖,于是,翠烟仿佛明白了什么,一下子瘫软在地上,面如死灰的瞪着江枫。

“呃,你这苦命的孩子……!”江明月讪讪的嘀咕了一声,翻身扶起风清流靠在她怀里,紧张的问道:“风清流,你没事吧?”摸摸膝盖,摸摸后背,再摸摸胸骨,还好,没有骨折。

“嘘,别嚷了,他不在屋里!”一声轻软绵柔的声音在江明月耳边响起,撩来一股幽鼻的清香,江明月猛一回头,迎上一双温润含笑的双眸,在夜色中亮晶晶的,煞是好看。

“小姐,先别问那么多了,您快进去洗澡,翠烟给你准备要换的衣服!”翠烟急急忙忙的把江明月推到了时间的屏风内,里面的热水正汩汩的冒着热气。

哼,什么狗屁,分明就是想中饱私囊!江明月心里暗自好笑,面上却不着痕迹的说道:“张大婶,这样恐怕不妥,月儿既然接管了相府的大小事务,就必须公私分明,怎能一人独宠呢?虽说相府所有的一切都属于月儿所有,但相府上上下下这么多人也都需要月儿来张罗,月儿不能只顾自己不顾旁人呀,张大婶,你说对不对?”

待大厅里的丫环婆子们都退了下去,江明月站起身走到江子恒面前福了福身,脆声声的说道:“爹,请原谅月儿方才大不敬之罪。月儿当着众位管事的面拂了王管家的面子,并非有意令王管家为难,只是想让大家知道尊卑有别、先后有序的道理。王管家是爹和娘中意的人,他若有心助月儿打理整个相府,他便不会责怪月儿的大不敬,他若因此与月儿闹起别扭,那他就不能为月儿所用。月儿的心思,希望爹娘明白!”

咦,今日气氛有点不一样了!看着一屋子的人,江明月不动声色的走上前,朝江子恒和江夫人福了福身,声如黄莺出谷的说道:“月儿给爹娘请安了!”

江明月轻轻拍了拍江夫人的手,细声说道:“娘,月儿才刚刚回府,往后的时间咱们有的是。您先回去歇着吧,月儿明儿一早再去给爹娘请安。”

江枫没有说话,手里的茶杯被他紧紧攥在手里,清秀的脸上闪过一抹阴郁和隐忍的怒意。

兰儿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半响才咬着唇颤声说道:“少爷,您不是说最喜欢兰儿的聪明伶俐吗?您还说喜欢兰儿心灵手巧,还说……。”

父母慈爱,又不需要理会兄弟姐妹之间的哗众取宠,又是个尊贵无上的相府嫡女,嗯,看来她这个米虫是做定了。

“月儿啊,我的月儿,你终于长大了!”江子恒这才扶着江夫人摇晃着走上前,抱住江明月痛哭起来。

“刚才他戴的是人皮面具,这张脸才是他的脸。别看了!”风清流不由分说的拉着江明月往凉亭走去。

风清流咧嘴一笑,好一片阳光灿烂!

东茗嘿嘿一笑,伸出一只黑乎乎的手握住江明月的手腕,憨厚的说道:“江姑娘,东茗不是小屁孩,再过两个月就满十六了!”东茗一脸灿烂的看着江明月,突然,他眸光一闪,用力扣住她的另一只手腕,随即一本正经的朝风清流行了个礼,脆声说道:“三日之后,请主子验收!”

“要!”如果天天有人这样帮她挽,她就可以不用考虑剪头的事了!

“相爷,妾身已经准备好了,月儿房间里的东西每天都有更换,每天都打扫的干干净净的,她爱吃的东西妾身也每天都让厨房准备着,她喜欢的清菊也都修剪好啦!”江夫人笑眯眯的伸手理了理江子恒的袍子,柔柔的说道。

“啊?太子堵在这里,我们怎么下去?”江明月急了,找出她的银票贴身藏在裹胸里,然后焦急的抵住了房门。

“谁说我不会啊,我……这叫前戏,懂不?”江明月好不容易搜肠刮肚的想到了这个词,理直气壮的挺直了小身板。

“二百两?”掌柜还在笑,笑得轻飘飘滴。

门口,戚皇后拧着秀眉冷冷的看着里面的人影,娇声说道:“八皇子,皇上很是惦记八皇子,就有劳八皇子好生陪陪皇上。”

江明月突然心口一堵,讪讪的拍了拍风清流的肩,扯着嘴角不自然的说道:“喂,风清流,你别这样,如果,如果你将来真的……没人要的话,那、那我们俩就、就相好吧!”你小子要是没人要,老娘我躺在chuang上拥抱你!

迎上他的眼睛,江明月下意识的往风清流身后缩了缩,捂着胸口恶狠狠的说道:“我告诉你,这是我的钱,是我用劳动成果换来的!我们有在先,我弹琴唱歌跳舞,你出银子,你可不能反悔!”

青儿气得脸都变了,指着江明月颤声说道:“你、你敢跟刘公子比?他是我家姑娘的恩客,你算老几?想抢男人到下面去抢,你这种人也配伺候刘公子?”

“公子,离王到处寻找的人,正是江姑娘。将军府的少将军现在离王府中,看来他们要进一步采取行动了!”冷漠的青衣男子像冰雕似的站在花千语身后,目不斜视的看着雕栏下面的人来人往,紧抿着薄唇用内力传话。

花千语深深的震憾了,他从来没有想到会从这样一个外表艳丽绝美、内心坚强果断的女子口中听到这样一番快意恩仇的话。迎着那双如寒潭般清冷的眸子,他的心止不住的狂跳了起来,像急涌的波浪,卷起千头万绪。

江明月愣愣的看着一本正经的花千语,他现在的表和刚才嘻哈的样子完全判若两人呢!为难的咬了咬嘴唇,江明月心里乱成了一团糟。

门外传来花千语的敲门声和低婉的呼唤声,江明月没有理会,脱掉鞋袜和衣躺在chuang上,脑子里尽是一些乱七八糟的猜测与隐隐的不安。

“哎哟,谁家的姑娘,小姐,您知不知道男女收受不亲啊,快放手,快放手呀!”江明月死抱着怀里的包袱不撒手,身后一双白皙细腻的手却把她抱得牢牢的,让她丝毫不能动弹。

“我教你,月儿!”秦亦飞红光满面的看着江明月,颤声说道:“月儿,这个内功心法不但可以提升真气,还可以强身健体,你若是学得个一层两层,便足以自保了!”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秦亦飞居然忘了这个时代对皇亲贵族的千金大小姐的要求和禁令,脱口就说出了这句话。当然,一说出来他的思维就恢复了正常,也后悔了。

“啊……!”静远掩着嘴,惊骇的望着自家主子,半晌,用充满同的语气安慰道:“主子,等您的身体好一点,咱们去怡香院找霜儿姑娘,可好?”

风离痕眸光一闪,半眯着眼对视着江明月如寒潭般的眸子,他的脸上现过一丝惊讶。这双眼睛怎么这么眼熟?一个小乞丐怎么会有如此凛冽、如此目空一切的眼神?小乞丐……小乞丐?

等他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一道素白的纤影风一般的从他手里抓过换下来的衣服,麻利的塞到了chuang板下,然后又像一阵风似的把他拉到chuang边按着他坐了下来。

“离王怎么了?连太子那么不讲理的人他们都敢轰走!”一旁的静远从门外把头探了出来,呵呵笑道。

“离王……啥?那个高高帅帅冷冷酷酷的家伙就是离王?哎哟,亏大了,早知道这样我就赖住他不放了嘛,怎么着也得赖着他混个半世无忧啊!”想到这里,江明月肠子都悔青了,捶足顿胸好不懊恼。离王啊,是王爷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有的是富贵,多的是钱财,她怎么就那样白白的放他走了呢?

“小二哥,那你给我送的菜式又是三等中的哪一等呢?”江明月眯了眼托着腮,乐了。

“是啊,我说过了,我不是有意偷听的啊,是瞎逛的时候不小心听到的!”江明月下意识的抬眼瞥了一眼风清流,意思很明显。

“好了,我没事。静远,你去准备早膳,高云,你去收拾一下,用完早膳我们该起程回去了。还有,你,过来帮我梳洗。”

江明月一惊,撒腿就跑。转过弯,望着左右两边一排排一模一样的房间,江明月傻眼了,她不记得她原来的房间在哪里了!牙一咬,手一指,江明月头也不回的推开了离她最近的一扇门。少林寺那么多房间,应该没人注意她睡在哪里吧?

一声清脆的鞭响,黑马扬蹄朝前急驰而去。

“在这里,她在这里!”一个男人兴奋的声音传了过来,江明月眸光一寒,看到几个穿着军服的男人朝她涌了过来。不再迟疑,她掉头就跑。

“还愣着干什么,等死吗?”青衣男子沉着脸吼了一声,甩开江明月的手转身就跑。跑了几步,随手扔了一块玉佩过来,冷声说道:“这是对你的补偿,你自求多福吧!”

“我才不在乎这样的亲娘!枫哥哥,我只在乎你一个人,我只要你一个人。枫哥哥,等江明月离开相府以后,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你带我走,走的远远的……。”

“江明珠,你这个疯女人,你神经病!”江枫嫌恶的推开挂在他身上的江明珠,绝尘而去。

不远处,一张娇俏的小脸冷冷的看着亭子里痛哭流泪的女人,鄙夷的说道:“豪门冤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