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到了,是从宫里传出来的。一个宫女,皇后寝殿的。”

她转身看向街道的另一边,同样也挤满了黑衣人。

杏儿颤颤悠悠的关上了门,门扉合闭后,她盯着那门缝看了好久。

“呵。”风月白轻笑一声,眼底满是嘲讽,迈步往外走。

“风月白?孟兰江?”赵机的声音悠悠荡荡的。

云合和面具男的身上同样落满了雪。

可一旦云千城进了屋,视野遮蔽,屋子里又早早布下过埋伏,南城八虎便是武功再高都没用了。

“那又如何?”

“这种伤风败俗的事,你要不就别干,干了就擦的干干净净的,擦不干净你把王妃抢过来也行啊,抢又抢不过人家……”风回林连着翻了好几个白眼,“真是丢人。”

锦衣卫武功最高的,是南城八虎。

铁面人摇了摇头:“我们只能先对付白季,最后对付风回林。”

“咳……”白季也笑了,笑容冷冷的,“你是想让我晚点醒么?我是不是醒得不是时候?”

俩人出了丞相府,乘上了马车,往白府的方向行去。

云千城虽然知道牡丹进府了,可这会儿她倒无暇理会牡丹,她所有的精力都放在手中的一方素色锦囊上。

“看你这样,我就放心了。”云合低下头,嘴角挂上一抹冷笑。

云千城吓了一跳,赶忙过去扶住风月白,让他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了。

“当然。”云千城毫不迟疑。

山风瑟瑟凉凉,还带着从海边氤氲过来的咸涩味道,却有着让人瞬间冷静下来的力量。

云千城扁了扁嘴,伸手拉住了白季的胳膊,好一会没说话。

白季伸手理了理云千城额头上的碎发,又帮她将连帽披风上的帽子戴好:“这里冷,我们回去吧。”

“你应该恨她啊……”

“大小姐,你觉得我是叛徒么?”娉婷的声音清冷,带着悲切。

“云合。”白季的声音带着异样的暗哑,他翻身压在云千城身上,伸手按上了云千城的腰,头则俯下,埋在了云千城的锁鼓上。

好一会后,他慢慢松开云千城,又一手扶着云千城的胳膊,一手捡起地上跌落的拐杖:“吓到你了么?”

白季正在一楼大堂,对着墙壁上挂着的菜名板点菜。

白季看了云千城好一会,忽然扭过头去,对着赶车的阿青喊道:“停车。”

秋季萧瑟,暗沉的夜色中,只能瞧见路两旁树上那些张牙舞爪的枯枝条,整条路想怪物的大口一般,黑暗冷寂。

“我只知道,她的生活里头,没有我。”

后来白季走了,锦衣卫守在梦花楼外,那黑衣人忌惮锦衣卫,也迟迟没有动手。

云千城别过头,她身前就是那棵粗壮的老银杏,再抬头往上看,一树金黄,随着风沙沙作响。

“为什么?”

云千城脸色难看了起来。

牡丹这才转过过头,艳若桃李的脸对着风月白,眉心带着抹忧愁。

“胧月,我今天要帮你报仇了。”云千城的脸因为激动再次红了起来,电光火石间,手中的匕首对着白季的心口扎了上去。

“云千城已经死了,指挥使大人何必总盯着个死人不放。”

刚走了两步,娉婷忽然反手拉住了云千城的胳膊,声音像是被按住了脖子般哑哑的:“大小姐……”

完颜墩伸手抓住了云千城的手腕子,憋着嘴不说话,一副要把所有委屈咽进肚子里的模样。

大雨将至,若是被淋病了,荒郊野外唯有死路一条。

“事成之后,到梦花楼来,我给你们另一半的钱。”

与此同时,云千城也收到了白梅的回信儿。

风月白看着这个跟自己一起度过十多个寒暑春秋的小师妹,眼底波光暗涌。小的时候,他就觉得云千城这般低头思忖的样子很是迷人,长大些后,他越发明白师傅夸赞师妹那句“聪慧过人,一时无两”不是空谈。到后来,他见到云千城在君子堂中运筹帷幄,挥斥方遒,更觉惊艳。

“现在呢?我的傲骨,不见了?”

“这么说,这两人势均力敌了……”云千城的手指又在桌子上敲了一下,“那个白梅,应该是赵文青的人。”

云千城躺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盖上了被子,闭目养神起来。

男人虽面色苍白,唇色却殷红如血,斜眉入鬓,眼睛细细长长,看上去带着几分邪气。

他指挥着女囚挖了坑,将胖官兵埋了,随后点了点人数,带着女囚们往横关走。

云千城眉头一皱,侧身躲开了。

“嗯。”

白季没再多说,云千城也没有继续问,两人合衣而眠,躺在了床榻上。

云千城伸手摸了摸挂在自己脖子上的小骨头,圆圆润润的,闭眼睡去。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云千城便从床铺上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