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套运动服和两双运动鞋花了张国栋小一千,那一沓钱差点没把万小东吓死,就连买了一上午东西的陶惟都惊了一下,一直以来陶惟都知道运动服贵,但是这个年月,一套运动服竟然达到了小二百还是让陶惟大吃一惊。

文田,正经科班出身,体工队短道速滑教练,杨国成,新中国第一代教练员,体工队长道速滑教练,于成飞,科班出身,体工队滑冰队总教练,三个在体工队举重若轻的教练员各有各的特点,杨国成温和,但手段奇多;于成飞最为爽利却脾气火爆;文田温文尔雅跟所有的运动员打成一片。

短短的一天时间里,虽然仅仅接触两次,但陶惟看得出,秦晓的来临不简单,但笑呵呵的陶惟却没有一丝的探究之心,不同于孩子们嚷嚷着秦叔叔家里肯定当大官,既能开饭店又有带色的电视可看,陶惟只要记住今日可口的饭菜和提前烧的暖呼呼的房间就够了。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冲着石天亮比划了一个胜利的手势,陶惟站在了赛道上的外圈。

而坐在厨房门口的陶惟耷拉着脑袋微微抽抽着脸,要说冰场到底啥时候浇,陶惟还真不清楚,只是知道下雪就能浇冰场,天南地北四处训练的陶惟每每来到训练场的时候看到的都是整洁干净的冰面。

经过几个人的宣扬,晚上直接来了三桌,除了张国栋特意交代的麻辣锅外,剩下的两桌一桌酱汤一桌骨汤,平日里走街串巷也卖不出去大鲤子小鲫鱼全部清空不算,还有些没够,就连犹犹豫豫的没做多少的玉米面大饼子都空了。

目瞪口呆的看着随手解决了大麻烦的张国栋,陶惟等人半天回不过神来,直到满脸不在意的张国栋晃到大锅前,抽动着鼻子忍不住摸着肚子看向耿二凤时,打了个冷战的耿二凤才回过神来。

热乎乎的烤地瓜淡淡的香味让陶惟肚子咕噜一声,抬起头看向站在寒风中满脸褶子的老大爷,陶惟笑了一下,“赵爷爷,谢谢。”

嘟囔了一句的万二驴让陶惟脸上的笑意一僵,恩恩两声随即悄悄的缩回被窝,再次响起的呼噜声让陶惟悄悄的松口气,按了按砰砰砰跳动的心,眼底闪过一丝光芒的陶惟开始在脑海里慢慢的琢磨。

轻轻哼了一声的陶惟让万小东有些眼馋,挠了挠刺挠的脑袋站起身仰着头看向给陶惟搓头皮的耿二凤,“娘,快点快点,俺也洗。”

喃喃的呼声让万永贵鼻头一酸,“哎,二姨夫在这。二娃,咱不哭,不哭啊。”

低喃的歉意重的让人喘不上气,可就是这浓的让人窒息的歉意却没有一个人听到,冲天的大火很快席卷了整个房间。

“老陶、陶瘸子,搓澡。”

刻意的欢快让陶惟有种瞬间窒息的感觉,深深的吸口气又长长的吐出,端着盆离开小间的陶惟踏着欢快的步伐快步走向更衣室。

好像没有看到万小东红肿的双眼和鼻头,也好像没有看见万小东刻意的笑容,笑呵呵走在万小东身边的陶惟打开衣柜,拿出干净的衣服递给万小东,“哥,把衣服泡在盆里,晚上我洗了。”

笑嘻嘻的万小东哎哎的点头答应着,干净还带着一股肥皂香的线衣线裤是耿二凤洗干净带给哥俩的,鼻尖萦绕的肥皂味让万小东眼圈又是一红,使劲眨了眨双眼,眨掉那丝泪意和想念的万小东笑的越发灿烂。

端着盆,踩着湿漉漉的拖鞋,小脸潮红的万小东一张灿烂的笑容推开寝室的房门,一眼看到坐在床边的张国琴,眼睛蹭的一下锃亮的万小东咚咚咚跑到张国琴身边,“大姨,你咋来了。”

红扑扑的小脸上,一双明显红肿的双眼让张国琴心底顿了一下,忽略那双肿胀的双眼,快速打量一下俩孩子,张国琴笑了,拍了拍万小东胖乎乎的小脸,“大姨来看看你俩,顺便送点东西。”

站起身扫了一眼眼底幽深的陶惟,张国琴请拍了下陶惟的后脊,轻轻的一下,让一直忍耐的陶惟鼻头突然一酸,随即扭头看向一边的陶惟让张国琴心头发涩,转身背对着陶惟,挡住的同时也给陶惟留下一丝隐秘的空间。

招呼着放下脸盆的万小东看向铺了半床的物品,撕开一个果丹皮塞到万小东嘴里,“虎蛋子,大姨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随便买点,到时候要是饿了就拿出来吃点,大姨还给你俩带点毛巾肥皂,要是缺啥少啥了就给大姨打电话。”

吃的交给万小东,电话号码却给了已经调整好心情的陶惟,看着一个个打开的塑料带,毛巾、牙膏、纯棉袜子、肥皂甚至洗衣粉,准备齐全的生活物品让陶惟心底热乎乎的,抬起头看向张国琴,动了动嘴唇的陶惟到底没说什么,抚摸着那些代表着一片关心呵护的物品,陶惟笑了笑,靠在张国琴身边,轻轻蹭了蹭张国琴的手臂。

没有出口的感激让张国琴心底涩的厉害,这些对于城市人什么都不算的劳保与两个孩子而言却是一份渴求的心意,小小年纪孤身离家,那份孤独和胆怯并不是常年伴在父母身边的兴奋孩童能够理解,尤其是对陶惟而言。

悄悄的吐气搂住陶惟的肩膀,张国琴无声的给予最有力的支持,清澈的双眼内,那一丝愧疚虽然仅仅是一闪而过,但张国琴却看在眼里,赶到体工队并没有急着找俩孩子的张国琴已经知道两个孩子早晨的训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