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哥…?”石磊看着站在房子中央的男人,半天反应不过来。

“我推卸责任?张炳仁,你不要说的好像女儿做出这种丑事全是我的责任似的!你管过孩子吗?你一年在家的时间有几天?!晓敏晓茹平时都是我管着,你操过什么心?!现在倒好,出了事你就只知道埋怨我!那你平时晚上搂着那些和女儿差不多年纪的小贱人颠鸾倒凤的时候,你倒是说说你有想到过女儿吗?!”

秦妈妈嘴里那姓张的丫头正是近日闹得满城风雨的“名媛野合门”的女主角张晓敏。这几日秦妈妈在医院陪护,无聊看了不少报刊杂志,结果觉满屏满版都是“野合门”的新闻,中秋之夜卡车侧翻那么大的事故竟是只有三言两语几篇报道。秦妈妈看后不乐意了,自己女儿舍身救小孩的新闻,难道还不如那不三不四的所谓名媛的花边新闻来的重要?

秦妈妈尖叫一声连忙伸手去拉他却是没拉住,地下室的门轰的一声关上,秦妈妈气得直跳脚刚想上去锤门,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

秦莎一边由着自己胡思乱想分散注意力,一边咬紧牙关忍着疼,过了一会儿,忽听车窗外传来轻叩声。

约定见面的地方离了夜市有一段距离,街边的行人少了许多,夜福牵着阿零,站在了十字路口边一处显眼的地方。

张妈妈一句话问出来,看着女儿偏头不答,脸色也惨白得可怕,寻思了一阵,想到了唯一能解释的理由:“你居然不知道孩子的爸爸是谁?!”

呵,昼焰行想也知道,一定是夜福自作主张拨通了电话后直接塞给了阿零,结果分分钟就被小傻子出卖了所以不敢接电话了…昼焰行心里鄙视了一下,放缓了声调:“阿零你在做什么?”

房间里很暗,门窗紧闭窗帘也全部拉着,沉闷的空气中浮动着隐隐臭味。房间角落里,撕得粉碎的床单下裹着一个蓬头垢面的小小身影,背对着门,嘴里正喃喃自语着什么。

不远处的灌木丛中传来悉索声响,屏息凝视关注着四周动静的老张头连忙伸头往外一望,果然,是昨晚的那个女孩子又来了!

安子惜这个样子,难道是被刚才那个威胁吓到了?呵,她们不过是在马场骂了那野丫头几句,有什么好怕的?难不成为了这点小事昼焰行还会来找她们报仇?

她那个样子,头散着,脸上还有血痕,满口嚷着妖怪什么的,怎么看都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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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哥还没当成小阿零的干爹呢你一外人出来凑毛的热闹?林放在一边一心二用直叫唤,这边小阿零抱着啃了一半的小苹果,非常干脆地摇了摇头。

眼底划过一丝嗜血寒光,昼耀天冷冷望着身前已经失魂落魄到放弃挣扎的女人,嘴角扬起一抹冷笑,一把撕碎了她的长裙。

三年的时间里,她在他面前一直在忍,总是表现得温柔娴静,总是表现得毫不在意,其实,她怎么可能不在意,怎么可能不怨他?!一场退婚,让安家在贵圈成了笑柄,他们昼家除了说几句补偿的话,这三年来为安家做过些什么?父亲的责骂,母亲的叹息,三年来她默默承受着家族的压力,转身对着他时每每笑脸相迎——这一切的一切,他可有一点愧疚过?

安子惜抬眼望上那张清隽的脸,此时此刻,他眉目间隐隐含着的清冷和肆意,让那张脸显得愈好看了…痴痴凝望了片刻,安子惜忽然轻勾起嘴角:“焰行,既然之后你会这般待我,那在当日,在空难那一日,你为何还要拼命叫我坚持…”

沈梦谨抬头,对上昼焰行冷冷看过来的目光,那冷峻的眉头居然皱得比她还要深,那样子倒像是她欺负了孩子似的!沈梦谨直起身来冷冷一哼,出言讽刺:“怎么了?昼少还好意思问怎么了?这么小的孩子带来也不好好看着,只顾和苏家小姐卿卿我我的人是谁?如果没有时间管孩子就不要带出来,一点责任心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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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娅本还在没心没肺喝着红酒,刚想去拿点东西吃一动才发觉姐姐身子僵着面色不善,连忙搓了搓手开口安抚:“怎么了…又生气,这样对宝宝可不好,孕妇要保持身心愉悦才行~”

指尖不自觉得绞紧了长裙布料,安子惜浑身冰冷地站在无人问津的角落,遥望着那原本属于她的位置,周身因悲伤和愤怒微微轻颤。她不知道那日在马场的刁难阿零是否告诉了焰行,所以此时此刻她不敢贸然靠近,只能用那带着凄楚的视线远远追随着他。她还在期盼什么?期盼他会在人群中蓦然回首朝她的方向望过来么?呵,心中划过一丝冷笑,下一刻,却在视线一下触到对面那暗含着讥讽和探究的熟悉眼神时,一瞬血气上涌,差点跌倒!

——

昼焰行懒洋洋地拿出驾照递给他,淡淡一笑:“没什么,孩子有些晕车,停下休息会儿。”

“呃!咳,咳咳咳…”莫语琪被勒得发不出声,痛得一下掉了手里的盒子,伸手扣上脖子上的银链子!结果那细细的银链却是越勒越紧,脖子处甚至已经传来了尖锐的痛意,这下莫语琪完全醒了,伸长了手臂,拼命朝着摔到床下的玉坠够去。

那一晚,工作了一天的莫语琪很快就在供奉着观音像的卧室里睡着了,有佛祖保佑着她非常安心,睡得深沉又安逸。

一头子夜般的墨黑长发,一对猫眼石般的金色竖瞳,那身玄色衣衫无风轻动,袖底隐隐的杀气波动,让她心惊!

“那爆飞人,飞人!”小阿零张望了一圈,指着不远处的一群人兴奋地吆喝开了。那一头,小树林前一个剧组正在拍古装片,带着威亚的演员正在空中飞来飞去打得刀光剑影很是精彩,小阿零被激烈的气氛感染,挥舞着小手摆动着小腿一下就嗨了起来。

女人闻言笑了起来,开口的声音不疾不徐:“你好,我是李媛,和你一样,都是昼零小朋友的家教,或者严格来说,我们估计都是家教的候选人。”李媛笑得非常客气专业。

——不过啊小阿零,本座可不会因为你年纪小就当你童言无忌有口无心的哦,所以,说出口的话承诺过的事,你可要一样一样,好好记清楚了~

“一个个都造反了吗?老太婆我还没死呢,在老太公的生祭日你们这是要逼死老太婆我然后闹分家?!”

话落,昼焰行终于勾唇笑了起来,那般清隽无双的容颜,衬得那抹笑容如同破雪初阳一般澄净耀眼,笑着,他淡淡开口,用着完全不符合的声线,诵读出了世上最恶毒的语言:“我想要,至今日起,昼雪盈不再姓昼,改姓沈;我还要,昼美瑜和沈正保证,他们所持有的普天百分之五的股份,在他们生前死后,都绝对不能留给昼雪盈,和所有同昼雪盈有关的人。”

“你…!”

嗯?阿零愣了愣,随即翻了翻胳膊抬了抬小腿,把磕出来的乌青给他看了看。娃娃白皙的肌肤上一路磕碰出不少青紫色的痕迹,昼焰行看了看,一下阴沉了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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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昼美瑜沈正—昼雪盈

带着孩子,昼焰行没有选择自己骚包的敞篷跑车,而是选了低调沉稳的迈巴赫。阿零坐在副驾上偏头往后看了很久,直到看不见夜福了后才转过身来,回头冲昼焰行笑了笑,竟是有些忐忑的样子。

昼焰行已经懒得再搭理抽风的林放,看了看衣服没什么问题,招呼也不打就准备去换衣服了,林放却不依不饶,一路跟在后面屁颠屁颠的调戏冰山:

“路上呢,尼玛太堵了,刚出门还压死了一只狗,这真不能怪我…”林放急着解释,没注意到自己姿势微曲,肢体语言都带上了点卑躬屈膝,“那个,十分钟,十分钟之内绝对到!”

林氏娱乐董事长的独生子林放,现任公司总经理,林氏选美大赛的主要负责人,同昼焰行一样是出身豪门的公子哥,两人还是私交甚密的好朋友——望着跑车内那张略带着张扬和玩世不恭的清俊脸庞,秦理微微眯起眼来,忽然嗅到了合伙犯罪的味道!

周伟是昼焰行的父亲昼国华一手提拔的董事长秘书,向来忠心耿耿,被老夫人刺了一句也不动摇,神色平淡放了茶杯就俯身退下了。

“少爷那边还是没有回应?”老太太柔声问话。

“你…!”被无视得彻底的张晓敏怒极张口,却被安子惜一把拽住了胳膊。这一次,安子惜的劝阻不再是先前那些做做样子的花把势,一双墨瞳里情绪严肃起来,冲着张晓敏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