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野上空吹过一阵萧索的风,缓缓带来了一片乌云,轻轻浮动了他的黑发。怪物在阳光消散的那一秒感觉到危险气息骤然回头,那一刻,他已是一瞬褪下了指间的戒指,刹那间灵力四溢,墨色广袖下黑色的群鸦飞掠而出,向着怪物急袭而去!

“啊?”佘青如梦初醒一脸疑惑地望向助理,助理朝她摇了摇手里的水瓶:“喝水么?”

“琪琪,你不会是想让我去车库给你找昼总的车吧,这么晚了我可不会去的啊…”

话落,佘青施施然站了起来,风情万种地撩了撩耳边的栗色卷发,迈着妖娆的步子从蓝色大幕中走了出来。佘青这样的女子,便是天生的尤物,一颦一笑都是风情万种。从助理手中接下杯子,她优雅地抿了一口水,红唇沾上水光愈显娇艳,在经过抱着孩子默默坐在场边的年轻男子时,她微微偏头落下一抹娇艳笑容,和丝丝缕缕的满室香风。

佘青和莫语琪是同一届林氏选美的亚军和第四名。当年,佘青在一干选手之中艳压群芳呼声极脯最后却因为女性投票率不高而屈居第二;而长相清秀性子温婉的莫语琪当年无缘三甲得了第四,如今看来,反倒是看似妖艳的佘青比会装温婉的莫语琪性格好上不少,都被人这么骂了却是笑吟吟地坐在桌前,也不开口。

哈,哈哈哈,她怎么可以那么天真那么笨,会以为她那三叔是这种随便开口说些虚话就算了的个性?!

“对,坏男人,”昼焰行侧目看她,一脸严肃认真的表情,“其实这个世界上大多数男人都是坏人,比如说今天你见到的那两个,昼显东和沈正,就都不是好人——那你觉得…昼云白是好人么?”他微微扬了扬下巴,俯看而下的眼神有些睥睨。

哭花了的妆容在昼美瑜脸上留下了难看的痕迹,她的头发乱了,裙子也踩脏了,张牙舞爪的样子如同一只乱咬的疯狗,朝着昼焰行扑去。沈正在那一刻猛地冲过去一把拉住了她,任由昼美瑜对他又踢又咬,却是坚定不动摇!这是激将法,激将法啊!如果美瑜今天真的打了昼焰行,那老太太绝对不会站在他们这边,之后面临的只有死路一条!

昼云白微微抬头对上那双冰凉墨瞳,三叔这么问的原因他已经猜到了…

一边昼云白忍着疼似乎要说什么,却被姚素敏的哭声一再打断,现场的气氛一下急转,昼雪盈的振振有词,姚素敏的泪如雨下,昼云白的受伤流血,一切的一切都直指阿零是罪魁祸首,而维护着阿零的昼焰行显然也被连累了。

“…没什么,就是我和妈妈挑的东西,人家不喜欢!”昼雪盈微微别开头,愤愤找了个理由搪塞。

其他人也渐渐注意到了那张违和的糖纸,看着它被认真地一折再折,脸上的表情各种怪异;直到那张糖纸终于被折成了一个不规则的奇怪方块体,昼焰行懒懒伸手一丢,将糖纸丢在了小阿零的裙摆上。

昼焰行在日光中眯了下眼睛,反手关上车门,去了副驾一侧开门帮娃娃解开了安全带。阿零扶着车门从座位上爬下来,小小的蓝白裙子,嫩如藕节的手臂,一抬头,一双青黑乌亮的大眼睛,微微上扬的嘴角带着笑意,精致的五官嵌在白皙粉嫩的圆脸上,看着可爱得紧。

“…让他们把封面上的那张照片发到你邮箱。”

听着小助理战战兢兢的声音,林放真是无语扶额,你妹的冤鬼索命啊,女人多的地方果然是各种乌烟瘴气!正想着忽见另一侧帘子一挑昼焰行出来了,林放随意交代了小助理几句,挂了电话。

“出差,桂林,六月就去了,刚刚才回来。”林放笑笑,插在口袋里的手拿了出来,已经做好了结束走人的准备。

这个孩子,真的是当初那个被他那温柔善良的母亲教导出来的单纯孩子么?当年,那个一心一意系在安子惜身上心里只装得下美好与爱恋的孩子,一场事故,三年光阴,已经变成了对自己的事情都能凉薄至此的男人了么…这样的转变,于昼家,究竟是福禄,还是祸事?

秦理一番话落秦母也有些担心了,说了两句犹豫的话,秦莎一听更是气炸了,觉得被大哥在母亲面前这么骂真是无比难堪,大哥分明就是看不得自己一点好!

老太太一手拿着听筒,一手拂过波斯猫雪白的毛发,淡笑开口:“还不就是那些老毛病,好好坏坏总就是那样儿,倒是安丫头你有心,还惦记着我这老太婆。”

教练在一边急了,连忙伸手挡住张晓敏。之前吵吵嚷嚷的已经让马儿有些烦躁了,若是再一上手马惊了伤着昼家小姐,他拿什么陪?拦路的两人也是得罪不起的主,现在他走又走不掉,想通消息也通不了,昼小姐还不愿意从马上下来…这都是些什么事啊!

身前,教练正牵着小马缓缓踱步,一边小声纠正学生的动作,一边欣慰小丫头领悟力好,是块可培养的好料子。

水泥柱后,手持单反的女人抹了抹额上的冷汗,捧着相机的手还有些轻颤。

到了游乐场之后,夜福自豪地表示,他果然是最了解他家主子的人,之前的揣测真是一语中的!

从高处俯看而下的金瞳里隐隐带着怒气,他发觉自己是讨厌她的,因为她有着太多值得他去讨厌的地方。

自嘲的这么想着,却不知为何视线就是移不开,直勾勾地盯着那个方向又看了好半天,就像要把那几棵树看穿个洞出来——呵,为何他好像就笃定了,她一定会回来?

想着,他扬起手来,向着那片暖意伸过去,就如同要握住他漆黑一片的生命中最后一点微光。

这一夜,月黑风高,劲风列列,实在不是一个适宜出门的夜晚。

一步,两步,三…就在她刚要迈出第三步的时候,忽然后脚脚踝处一凉,像被什么狠狠拽了一把,整个人向后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