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开门,小学生都不起那么早。”

被一群打扮得十分街头风,手臂上大多数度有各式各样纹身花臂的beta男女围坐在中央,身穿白色工字和一条沾满了机油的脏兮兮牛仔裤的青年——路西弗·兰斯洛特翘着二郎腿,笑得一脸兴奋,脸上浮现一丝丝红晕……

白爵伸手将那张凑过来的俊脸推开,正欲缩回手让他少胡说八道,这时候却被反手扣住手腕——一股极大的力道拽着他往旁边靠了靠,白爵猝不及防,猛然贴近,近到几乎可以呼吸到星季呼出的气息……

当然除此之外,还有少部分人酸溜溜地把那天白爵在操场上拿乔、晾着法伊瑟的行为添油加醋地描述了一番,最后总是忍不住要加一句:哎哟,贵族家的大少爷就是不一样,德行。

法伊瑟跟着站起来走回卧室,结果手刚放在门把上那在床中央的自私家伙就翻身坐起来冲他呲牙发出呼噜呼噜的威胁声——

当医务室里恢复安静。

“……”

除了身边某个从刚才开始就一直释放低气压摆脸色的beta略微讨人嫌。

然而还没来得及摁下去。

“不得不说,有时候你还是有些用的,法伊瑟。”

——拍白爵肩膀的人,是一名身上穿着白色军制校服的少年,他带着很大的黑框眼镜,黑色柔顺的发与发梢服帖乖顺地服帖,他身上的军服一丝不苟,很显然他也和白爵一样是一名一年级的军校生。

刚刚给自己解开安全带的男人抬起眼:“是的,少爷?”

根据现在狼口统计,狼群之中,alpha、beta、ega的数字比是1:7:2。

对于大家似乎都在下意识或者理所当然地照顾着他的情绪这件事,他很感激,但是眼下似乎不是仔细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法伊瑟抬眼,看了眼不远处某扇紧紧关闭的房间门,叹了口气。

抬起手,摘掉手上戴着的手套,两只手套叠在一起顺手放进口袋里。

法伊瑟的背脊挺直,扫视一圈屋里其他“家人”,淡淡道:“那我去看看他。”

那个“他”,不用言语,自然指的是白爵。

众目睽睽之下,勇敢担当摸暴怒中狼屁股的勇士迈着优雅的步伐走向狼穴,站在门外,先屈指敲门,并不理会房间里的人完全不理自己,说了声“我进来了”,就直接开门走了进去。

“咔嚓”一声关门的声音。

仿佛将整个屋子里其他人惊醒——

站在三楼趴在栏杆上往下望的路西弗·兰斯洛特露出个吊儿郎当的表情,看了眼老兰斯洛特上将,然后用气死人不偿命的慵懒嗓音调侃道:“看你给白爵找了个多好的媳妇儿,老爸?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当初怎么没给我也找一个,偏心。”

众人:“……”

老兰斯洛特上将看了眼他这烂泥巴似的儿子,没好气哼了声:“两头公狼,硬要比反而你弟弟那细胳膊细腿更像母的,媳妇儿个屁!闭上你的狗嘴吧!”

众人:“……”

客厅气氛缓和下来,大家继续心安理得该干嘛干嘛去了。

毕竟烂摊子已经成功扔给了法伊瑟——

那可是法伊瑟啊。

对付白爵,他最能干了。

……

与此同时。

法伊瑟脸上并没有了熟悉的笑容,他沉默走进屋子里,一眼就看见了靠坐在飘窗边的黑发少年——下午正暖的阳光从外撒入照耀在他半边白皙精致的面容之上,少年垂着眼,长而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圈阴影,他不理人也不说话。

窗边的一切美好得像是一副静态油画。

眼角不自觉变得柔和一些,蓝色的瞳眸之中仿佛也沾染上的阳光,法伊瑟叫了声“少爷”,走近了白爵,然后站在他的身边站定。

刚开始白爵只是撇开头不理他。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大概有些受不了被男人这样持续注视,白爵慢吞吞地皱起了眉,却始终不肯把脑袋拧回来,只是用不带任何情绪冰冷的声音说:“法伊瑟,你不属于任何人。”

男人垂在身体两侧的手动了下,屋内沉默几秒。

白爵这才继续淡淡道:“你也用不着听那些人在那放狗屁,当你从军校毕业,你将会成为一个自由的狼族,没有任何人能够束缚你,成年狼族可以时刻选择自己意属狼群是受到帝国法律保护的条款……”

白爵似乎坐累了,他站起来,放松地拍拍屁股,只是垂着眼始终不肯看面前的男人:“反正未来无论我的狼群构成怎么样,我都不会怎么稀罕你,你爱上哪去上哪去……”

“少爷。”法伊瑟温和地打断了白爵的话,“请不要说这种气头上的话。”

白爵顿了顿,掀起眼皮子扫了法伊瑟一眼,黑色的眼珠子里丝丝嘲讽:“我没有。”

法伊瑟挑起眉。

白爵却微微蹙眉,觉得自己的声音至少听上去非常真诚:“我可不想找一个事事管着我的副手放在狼群里烦我,每天像个变态似的盯着我的一举一动……”

……变态?

法伊瑟的眉毛挑得更高了。

白爵似乎也意识到自己不小心说出了心里话,于是话语停顿了下,郁闷地在心里骂了句“妈的”,他又撇开头,盯着房间的某个角落:“该说的已经说完了,你滚出去,今天我得早点睡,明天——”

“少爷,请问‘像个变态似的’具体是指什么样的行为?”

“……”

修长的指尖抬起少年尖细的下颚。

大拇指轻轻摁压他柔软的唇瓣。

在少年尚有些出神时,男人稍稍低下头吻住了他的唇瓣,并趁着他愣怔时,灵活的舌尖挑开他的牙关,□□他的尖狼牙,然后长驱直入,勾住年轻狼族少年的舌尖——

“……怎么变态?”

唾液交换的声音,平静的喘息声在安静的房间中响起。

唇舌交缠,气息浑浊一谈,在白爵接受的三观教育里他很难相信这样一个主动又强势的索吻是由一名beta向着alpha发起……男人吮缠着少年的舌尖不让他有丝毫的逃避,就像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将他扒光了扔在阳光下——

两具相叠的修长身躯靠在了飘窗旁的墙壁上,少年被迫困于男人的胸膛与墙壁之间……直到感觉到接受他索吻的少年身上原本的暴躁和压抑消失得干干净净,男人这才轻咬了下他的唇瓣,薄唇至那被他□□得有些泛红的唇边拿开,湖蓝的瞳眸之中没有一丝涟漪……

他声音听上去与平日里一样温和自然,看着白爵的眼睛,似笑非笑问:“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