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姜几许看起来是那么狼狈慌张,额头、脸上、鼻子全是密密麻麻的细汗,长长的睫毛悬挂着几滴摇摇欲坠的泪珠子……她看起来着急又紧张,所以胸膛正急促地起伏着,一上一下,呼吸声厚重又快速……

季东霆轻点了头,低头见女人“受教”的样子,又鼓励她两句:“不过胜在情感真切,比任何技巧更能打动人心。”

结果出来,有人欢呼,有人叹气。老黄中了一台土豪金,明明非常高兴,却叹着气说:“完蛋了,我跟年终大奖失之交臂了。”

姜几许回到办公室,小可正给安美画眉,但怎么也画不好。她上前帮忙,安美朝她嘟嘟嘴;小可在她耳边问她:“小姜经理,你说季先生会不会参加啊?”

陆续抬头望了眼这幢陈旧灰白的“古董楼”,点了下头。

季东霆倒也耐心,“帮我试试效果。”

姜几许前一秒的感激之情彻底“烟消云散”了。不知道她是不是跟季东霆呆了几天,有些东西像是会传染,她一时控制不住发了一个淡淡的“呵”声。

难道真的是来参观的?姜几许笑得有点不自然,她没办法跟季东霆解释,虽然整个总统套房有两百五十平方,但佣人房就是佣人房。

但是他不觉得可悲,没有物质依靠的爱情只是表面华丽,不是他陆续所要的。

其实何云安排她做季东霆的管家是有原因的,刚开始担任总统套房管家的确都是漂亮的女服务员,最后有两种结果,要么跟巨贵走,要么留下来遭受非议。因为这个缘故,总统套房的管家基本从优秀的男服务员里挑选。

好绅士,好魅力,季东霆都快被自己折服了。

“哦。”季东霆应了一声,看向助理,“既然天气不好,取消她的航班,让她不用过来了。”

而所谓安稳觉,经过昨天之后,有时候也只是她在想当然。

姜几许望向夫人房思考,安美又嘀咕了句:“如果真带了女伴,肯定也是一起睡在主人房吧。”

呵呵,说得真好。季东霆心里冷笑:所以昨晚的吻,在她心里只是个“礼貌性接吻”?

季东霆冷眼瞧着眼前这个彬彬有礼的女人,眼尾轻轻抬下就离去了。从姜几许身边走过时留下一句:“脚扭了,就别穿高跟鞋。”

季东霆离去后,姜几许低头看自己的五厘米高跟鞋,左脚的确还隐隐作痛,但今天她还要跟谷雨见面。

姜几许在北海盛庭呆了三年,见到的明星大腕真很多,一线二线三线到模特圈混的女孩们,看得多了,明星对她来说也没什么稀奇。另外相比酒店圈子,娱乐圈才真是十足的名利圈。这次,她也是跟老陈一起去见谷雨。谷雨的经纪人只安排了半个小时给她,地点是在谷雨的私人化妆间。她和老陈到的时候,谷雨正躺在美容椅上让人给她修眉。

美人如玉,声音也是软绵绵的好听,美容椅上的女人一搭没一搭地开始问着姜几许婚礼策划内容。姜几许站在谷雨身边,大致说了整个婚礼的流程,然后介绍了酒店可以提供的vip服务。

过了很久,谷雨才睁开眼睛,说:“其实相比在国内举办婚礼,我更想出国结婚,马尔代夫、意大利的波西塔诺都是很不错的选择,不过赵泞选择了你们北海盛庭,我也只能尊重他的决定,但是婚礼在你们这里举行,有些事情必须提前说清楚,不然后面出现纠纷了,并不是经济赔偿就可以解决的。”

老陈笑着应好,并保证说:“我们酒店肯定会给谷小姐举办一个最完美的婚礼。”

谷雨只是笑笑,眼光却看向姜几许,似笑非笑地夸了她一句:“姜经理,你很漂亮。”

一句不相干的话,让姜几许心里“咯噔”一下。

她和老陈从谷雨那边出来,陈经理开车,她坐在副驾驶上,然后老陈与她闲聊起来:“其实女孩子漂亮在职场是吃亏的,因为一部分人永远戴着有色眼镜看人。”

姜几许知道老陈为什么会这样有感而发,刚刚她和老陈都明白谷雨那句突然的问话。不管女明星还是普通女人,怀疑是女人的本性。

“之前我组里有个女销售员,销售做得特别好,人长得也漂亮,有一次她与我抱怨诉苦,职场女性除了受到歧视外,还常受到客人的骚扰,但businessisbusiness,有时候拒绝一个客户就拒绝一个单啊……我认为女人就不应该出来工作,在家相夫教子最好。”

姜几许望着挡风玻璃外的红绿灯,一会没说话了。斑马线上人来人往,明净的阳光让路人的每一张脸都格外清晰明亮。直至绿灯了,她才转过头对老陈说:“不是所有的女人都可以呆在家里当幸福公主的。”

“所以你们这些女人,最终的都会修成女王,哪有男人掌控的了。”老陈笑笑说。

姜几许也笑:“陈经理,你真幽默。”

“哎,这话可不是我说的,是咱们的陆总。”

姜几许呵呵笑了两声,继续望向车窗外,车开到了一条梧桐路,路边有工人正在给树皮涂上白色的石灰水,防虫防冻杀菌。

而她脑子又想起昨晚的那个吻,心绪有点烦乱。

回到酒店,因为季东霆还没有回来,姜几许偷了个懒来到酒店的后花园,后花园有一片小树林。

关于盛庭的小树林,她第一次来盛庭面试,三个问题结束后,陆续突然问她:“知道盛庭的小树林有几棵树吗?”

她回答:“六十六棵。”

陆续夸她:“你功课做得很足,恭喜你,你被聘用了。”

……

姜几许在小树林的长板椅子上坐下来休息,两边都是参天大树,树丫上有鸟儿的窝,此时小树林没什么人,她的“突然造访”似乎打扰了树丫上几只休憩的鸟儿,一起从这棵树飞到另一棵上。这些鸟儿通体绿色,小脑袋上长着一簇白毛,她看着很亲切,却叫不出它们的名字。

她拿出手机拨了好友张薇薇的电话,年底各忙各的,想起来倒是快半个月没有联系了。

电话很快接通,张薇薇肉麻的声音立马跳入她耳里:“亲爱的,好久没见想我了?”

“对啊,最近怎么样。”她问。

张薇薇:“能怎么样,相亲啊。一个星期相七个呢,都不喘气。”

姜几许笑,难得心情轻松。直到张薇薇跟她说起了沈珩,“说起来前几天我都看见沈珩了呢。在一场招标会上,从我身边走路都没认出我,如果不是我叫住了他,估计眼睛都不瞧我一眼呢,真是不可原谅,怎么说我以前也当过你们的电灯泡啊。”

张薇薇说起了往事,姜几许把手机放在耳边听着,偶尔抬头看看头顶的飞过的鸟儿,真是岁月如歌,一眨眼就晃过去了。

“后来他就请我吃了顿饭,我们之前哪有什么话题啊,就聊起了你,他就问我这几年跟你有联系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