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子桡接通电话的时候,颇感有些意外。
上官琦肯定是不想走的,但她知道自己不可能逃脱得了,她只是出奇静默的坐落床沿,一动都不想动。
程家老太太抬手甩甩:“去去去,别吵我,我真在偷听里面的动静,奇怪,这房门的隔音怎么这么好咧?我一点声音都听不到。”
“雷家的静静也不错啊,才几个月大,美人胚子就出来了,将来当媳妇也是可以的。”黎紫窃笑,提了裙摆跟上前去,靳羽一看大明星老婆移驾,赶紧甩下伊藤雷,追老婆去了。
左野雨莞然:“哥哥二十分钟之前打电话给我,说程致远很快就会带小琦上楼,让我帮忙确定一下她在哪间房。”
是徐承哲。
也许是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处理,程致远微点了下头,徐承哲把已经连线好的越洋电话递了上来。
顾惜倒是担心左野磔与程致远会正面交锋,是的,直接把小琦从会场带出,或许不是一件很困难的事,可是在程致远当着天下人的面,正式承认上官琦是他的女友,左野磔如果在这场高规格的上流酒会当中,掳人而去,只会引发难以收拾的局面。
木野望罕见的没有说话。
上官琦笑得春暖花开般配合着:“我求你。”
“你要明白,不是所有的关系都能够变成朋友关系的。”木野望皱眉看了眼腕表,宴会已经开场半小时,上官琦还是没有出现。
伊藤雷很是怖人的拿着漂亮的桃花直勾勾的盯着他。
其实,他们都知道左野磔不是犹豫不决的,他是太清楚大家都需要时间去冷却一些事情,无论是他,或是上官琦,或是沈晴,还是上官浩,都需要时间慢慢冷静下来。
这是程致远作为著名金融投资人一惯为财团赚钱的手段。
“我试着种种,没想到成功了,你喜欢的话,可以拿去送给女朋友。”
程致远只淡淡的点点头,他知道大婶看他的眼神是什么意思,他不想解释,也忽略不理。
“我想见你了,就来了。”程致远伸手搂她入怀,这样的动作对于刚刚心照不宣在一起的两个人来说,未免有些太熟练太亲昵。
境生略感遗憾的摇摇头:“我觉得,我好像也被流放了。”
“不管是不是真的就是她,你过来见一眼也好,磔,你不能一辈子都这样。”伊藤雷真的很恼怒,他又不是圣人,难免不会犯错,可为什么这个情非得已犯下的过错,一定要把他钉在道德的十字架上?
“然后?”程致远终于说话。
“程致远把小琦带到公众眼皮子底下,消息见报,他没有半点要掩藏的意思,很显示他和小琦的关系已经趋向稳定化,你记得我们为什么来首尔吗?”
黎紫看完视频报道,深深的叹了口气:“其实,程致远也是个相当不错的男人,起码上他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可是为什么我总觉得我好像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小琦跟磔是对的。
他心中征服她的xx越来越强烈。
“他人在哪儿?”看见徐承哲,就等于见到程致远,他在的地方,代表着程致远一定会在。
她泪流满脸的看着这一切,无力阻止,只能用尽全力的把拳头握得紧眸些,再紧些,直至指关僵白。
“晴儿。”他直直望进她的眼底,与她的目光交织在一起。
伊藤雷看着也觉得抑郁,他走到酒柜旁,抽了两个杯子,倒了两杯酒过来,一杯给他。
“走吧,浩经到了。”左野磔看了他一眼,偏过头去,他不想聊下去了,伊藤雷看他那种研判的目光,已经让他快要招架不住。
门铃按了许久,响彻在静瑟的空间内中尤显刺耳,左野磔理都不想去理,整个人消沉得日月无光。
何况这几天泷泽跟着他,也一直未曾好好休息。
“我要自己选。”
左野磔接到他的电话时正好在来找上官琦的路上,他听着上官浩眉飞色舞的告诉他,沈晴主动打电话给他时,他内心的歉疚一点一点的累积,那些话,像巨石一样,重重的砸在他的心上,险些压得他透不过气来。
他说:“琦小姐,磔少找了你整整一夜。”
“没有什么是不能挽回的,沈晴……”
“没,只是说请你务必抽出时间,她会在首尔新罗的咖啡厅等你。”
泷泽还在找人之中,境生跟着导航系统开到汉江大桥上,天已经全亮了。
左野磔把脸转向窗外,天色已经亮起了,齐长的路灯柱一根一根的往后退去,相继的暗了下去,完成了它们一夜的使命。
明明很困,但是怎么都睡不着,无法入睡的感觉非常痛苦,困乏一点一点的蚕食着她的神经,然而她只能瞪着眼,竭尽全力的不让自己去想一些至今无法接受的事实。
徐承哲叹然,重述刚才讲过一遍的事:“尼尔先生还在不断闹腾。”
“我知道,所以现在要屏蔽你的手机信号,很抱歉。”承哲在门外躬了躬身,可尼尔是看不到的。
程致远根本来不及反应,性感而温热的唇突然压了上去,恰逢耳边响起淡漫柔静的声线:“喂?”
艾薇儿脸色瞬间沉下:“不能在这里打?”
纸,终是包不住火。
想到这个,他的太阳穴又突突的疼了起来。
左野磔笑笑,没有说话。
手机持续响,上官琦接起:“hello?”
对于上官琦的不辞而别,程致远其实没有多大的恼怒,他只是担心她一个人不知道乱跑到哪里去。
“我只是觉得不应该再麻烦你。”上官琦见程致远连程怀远都搬了出来,微叹了一下开口。
左野磔伸手去拉,却被从车后转过来的程致远挡了去路。
“沈晴已经走了。”
“如果能够安心的持续到婚礼结束,也许现在我们每个人都很好。”上官琦很不争气的又再落泪。
沈晴咬着唇,沉默良久。
三万三千英尺之下,云层卷卷叠叠,就如她的心那样,收收放放,却始终无处好好安放。
左野磔心情也不好,坐在自己的座位上,闭了眸,一言不发。好像上官琦不是他强行带上来的,只是他身边的一个无关紧要的过客一样。
安排的这一切,到底为了什么,他心中都没有一个很明确的答案。
沈晴是整个事件最无辜的受害人,她背负一切,如果一年之后还是重回最初,那她所做,都将全部白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