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他口中吐出的“小琦”两字,让几步开外的沈晴瞬间顿了脚步,她霍然回首看他,皱皱眉,再皱皱眉。

程致远性子冷,对任何人都不冷不热,包括与他多年死党的朱子桡。

还是会关注的,她的眼眸垂了下来,微微颤动着长睫。

“抱歉什么?抱歉你……利用了我?”程致远侧眸,一瞬不瞬盯着她看,眉梢眼角尽显深意。

“小琦,你下来!”他皱着眉心拍打车窗。

是沈晴发的,沈晴去了机场,与上官浩错开了时间,泷泽在她离开酒店的那刻,便透过短信告诉正在谈判的他。

她对这一切,是那么的熟悉。

手下看了眼紧闭的门板,眉皱着,点点头。

“你以为,你一个人便能担起这所有吗?你以为这样,所有事情便会没有发生过吗?”上官琦喉中哽塞,很多泪,止也止不住,不断滑落,如同继线的珠子。

再多的解释,也是枉然。她以为,她一个人承受,所有的一切,都不会有人知道。

那时候很幸福,真的,每个人都是发自内心的微笑。

上官琦最讨厌他的这样,这个强大的男人,这个年纪轻轻便执掌数以万计员人生计的男人,她再无从捉握,她所有的一切,都像是被他牢牢的驾驭着。

上官琦完全无视他的威胁,她冷着唇,与他遥遥相望:“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找到我哥?”

程致远回到酒场上,一直淡淡言笑,边应对朋友们的揶揄笑闹边小口小口喝着列度甚高的鸡尾酒。

左野磔眯了下眸,冷冷的盯着她,脸沉得滴水,他侧首沉声对手下说:“带她回去。”

尼尔自始至终,都静看着楼下动静颇大的一切,表情有点莫测幽远。

非常漂亮的汉字。非常聪明的女子。

上官琦没说话,垂首看着盒子,这是左野磔送给她的订情礼物。

上官琦没抬步,只伫在原地静幽幽的看着他。

他是没有女人还是缺少女人?!

左野磔把上官琦塞到副驾座上,白色的世爵,箭一般的绝尘而去。

她当然不会把这句话自作多情的延伸想像开去,程致远是人中龙凤,最不缺的就是女人。

安德鲁沉沉的看着他,终是没有勉强他说出理由。

司机专注开车的同时,不时从后照镜上窥一两眼这个眉目冷峻的年轻boss,然后又默默的继续开车。

她抬步过去,立在他面前数步远,等他交代公事完毕。

“说实话,你们两人,我都非常欣赏,我常感叹,为何我的身边就没有这么出色的人才。”某贵族非常可惜的感概着,细长的眼眸里跳跃着的,是灼灼的光芒。

这些天忙着满世界去追赶哥哥,她已经忘记有多久没有打过电话给磔了。

程致远没说话,还是那样那样淡淡地看着她,但眸内极快飞起一丝上官琦所不易觉察的点点星火。

太早认定的终身,太容易得到的感情,是不是真的如想像中的幸福。

倒不是怕程致远会对自己怎么样,像程致远这样的男人,身边绝不会缺乏美女。

这是最快到达芭堤雅的方式。

“是程致远,他从程怀远手中接管了这个项目。”

朱子桡的语气听起来无恙,但其实程致远知道他心里还是在意的。

“让他与朱子桡面对面大眼瞪小眼,再就地打一场吗?”左野磔揉着眉心,最近,诸事不顺,很烦心。

“没这么夸张。”朱子桡是被雷夺了心头所爱,可米已成炊,他还不至于这么小家子气吧?

“还是我过去吧,雷新婚,难得放下手边一切陪顾惜母子,你别打扰他了。”

不知为什么,他突然想起上官琦跟他说过的话,原来那时,她已经知道了,但她说他没有时间陪过她,也是事实。小琦那边,他现在没有任何的办法,总是需要给她一些时间。

“那你什么时候过来?”

“这两天,等合约修改好,签了约就过去。”

y国在中东,常年战乱,但能源蕴藏丰富,吸引很多跨国企业前往吸金,但很多都被迫无奈放弃开采权。

这次四大企业联合开发,充份发挥四家人脉所长,只是不内哄,财源滚滚会符合预期。

“嗯,我等你。”

“望,辛苦你了。”左野磔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有些深遂。但在电话那边隔着遥远距离的木野望看不到,只是觉得他跟他还说这么客气的话有些见外。

“你说的是什么话?我们之间还用说这个?”木野望交叠着双腿,伸手翻着随意搁在膝上的文书,低垂着眼眸一页页的翻看着。

左野磔苦笑了下,半眯着幽深的眸子看往窗外飞驰而过的风景。

人生,并非事事如意的。

每个人生来都拥有很多东西,却又不断的追逐着另一些自己所没有的东西,一路得到一路丢失从未珍惜。

不断的追逐的结果,最终把本真都丢弃掉了。

他不是不知道自己这些年的改变,但是,他所做出的改变,都只是为了证实自己的能力以及存在价值而已,他得到的比别人的多,可是,他只有更努力,别人才能看得到光环背后的他。

所以,从小,他就比别人拔尖,不是他有异于常人的天资,而是,在别人看不见的背后,他付出别人难以想像的百倍努力。

通话结束后,木野望看了看中断通话的手机,心中一丝不对劲的感觉由然而生,同样的,他无从捕足这种虚无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