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柄义恨在心里,亦看出齐逢春已不复当年之威,便肆无忌惮地将九枚丧骨钉打出。齐逢春虽剑术了得,仍抵不过邪法诡异,仓皇间右小腿被打中两枚丧骨钉,那截肉中腿骨登时就融消大半,成了跛瘸。

“近左已有叱利老佛答允前往相助,魔门四老南素老人也将首徒派出,更甚还有掌灯使一干人等亲赴支应,此举若成,不特五方魔教大兴其道,阴山派也势必水涨船高。我意已决,师弟不必再劝。师姐也知此行亦有凶险,这次着你回山也并非拉你前去,而是先将扶纲令传下,以免本门断了传承。”

史南溪知有机可趁,便忙将灵台山之战同阴山姥姥说了,更还添油加醋,将玄真子等人不住丑化,还指摘其对阴山姥姥秽言秽语。

凌浑自号穷神,自然不喜锦衣玉食,见到钓鳌矶洞府随性简朴十分自在,出口应道:“醉道友说的哪里话,这样才热闹些。”引得在场几人大笑不止。

史南溪在下边刚要开口,却被神尼一眼望去,顿时泄了胆气。优昙见状,对烈火说道:“我知你尚炼有第二元神,此时也快修成不死之身,纵使如今元神在我手中,只怕也留你不住。不过你第二次四九重劫将至,若是还如此助纣为虐,恐怕难以撑过此劫。何况我虽本领低微,困你元神十数年还不在话下,只要道友肯允我一诺,即刻便放道友元神归山。”

玄真子一向和气,此时脸上也有了些愠色,他虽从峨眉太清仙法中学会一手遮蔽云路的法术,能号令漫天云彩困住敌人,此时到了大江中却毫无作为。

郝五木自得了这门法术,便将其教给门下竹山七子,只是移形代禁法阵所需的代物法器不好炼制,鬼佛衣等七个师兄弟也只学到开坛设法这一途。

沧青见毒龙、守正二人正在布阵,便一心一意将三三太乙神雷接连发出,史南溪此时做个护法,欲护二人周全,便将烈火祖师赐下的六华升起,挡住诸天神雷。

崔五姑知晓宝相只是随口说说,但又不愿她太为尴尬,便说道:“还是先将这二位送去福仙潭吧,那里有红花道友坐镇,想必妖道也不敢去闯。”

“血神子郑隐两百多年前危害人间,八十多名前辈剑仙前往诛杀,我师巨山真人正是其一。郑隐那一身血影扑倒哪个身上,一身法力修为连同元神都被吞噬一空,只留下还要受其桎梏。这团血云想必是没练到家,不然单凭金牌恐还制不住它。”

宝相笑而不语,只狠下心来再为他续上一海碗“化沙”,便将己方来由尽皆告诉齐逢春。

血和尚罗天一听,忙对着其余诸魔问道,“莽道友既这样说了,那我几个就帮扶帮扶?”

西方野魔孤零零的待在一边插不上话,方听闻自家师兄要带自己去寻思,正在心惊胆颤。好在师妹识大体,不然真随了师兄去找那二人秽气,就算毒龙法力高强或可安然逃退,自己却少不得苦头吃了。此时忙搭话道:“师姐有所不知,舒道友被阴山姥姥遣去西海白虹岛太白仙姥处招明阳真人返山共谋大事。据说是阴山姥姥得了件天府奇珍,要明阳真人回山共同参详。”

玄真子气定神闲“道友无需紧张,不出三日,必能带你找到妖道。”

那人身剑合一正同沧青泷寰剑斗在一起。沧青怀抱女婴,因而不能将身子同飞剑合为一体,剑光上差了许多,正待退下飞剑泷寰。此时金光照下,来敌顿感浑身燥热不安,偏生又躲不过去。只一会,金光穿透飞剑仙光竟将身子引燃,胸口自内向外融出碗口大小一个洞来,心脏也只消融不见。这个中痛苦自不必说,来人狰狞一声怒吼,来回多蹿扔躲不开镜光金乌,狠心落下剑光,右手往海中拍去。只过了几息,自海底便飞出偌大的六七只鲸鱼,相互交叠连成一片挡住镜中金光,可甫一挨着,便被金芒炙烤的皮肉焦熟,刹那间成了飞灰,那人也借势御剑而去。

长衣叟眼神恩慈,柔声说道:“无妨,他年纪虽轻,本事却一点不在人下,寻常剑仙还奈何不了。听闻你要赶去峨眉拜师,长眉道友法力无边,收徒格外严苛,你此去但凭诚心便可,便他不收你,凭着你的资质也足以成道,切不可灰心丧气,堕入异派。你祖父不久便要回转,可适时往燃星坪瞧瞧。”

陌成、餐霞二人正兀自感叹白谷逸如此福缘。朱梅所说云烟步功效相仿无形剑遁虽有些夸大,但隐形一说却是实情,询月问道:“朱道友方才所述三绝,怎么把儒道释三家都给囊括?这位三绝老人果真有大神通。”

廉留芷听完一笑“哪有那么多伤心事来让你介怀?只消知道储餐霞是为了你好这便够了,她无非是想修成至高法力来助你二人度过神仙劫难。方才询月哥哥和浑化真人随餐霞姐姐前去峨眉,我虽心中不舍,但只要料定他们此行是利大于弊,那么就从不再行担心忧患什么了。”

却说那滇西密地,隐居着众多正邪两派的有名剑仙,山林茂密,虎豹豺狼、毒蛇猛禽随处可见,搞得人眼罕至,毒物瘴气颇多。陌成面色也较之以前也愈加苍白,过不一会就喝一大口酒,但是那酒香却不是能和醉仙尘比拟的。

师父遭难之时,我与师姐央求他们前去支援,没一人愿意前往,现在却不知羞耻偷盗师父法宝。只是可惜了你这资质了,我本来也会身剑合一飞行之法,那也不算得什么高深得术法。我中毒之后功力日损已难御剑飞行,你却还差把飞剑了。你师祖倒是传给我一把飞剑,据他老人家说是在四十年前于莽苍山半心谷所捡”。

那镇上有座酒肆名唤“流江楼”,店里客来客往,底层早已坐满。询月自从喝了几口陌成所酿的“醉仙尘”,不觉间就犯上酒瘾,便支使两个村民先行回去,自己好安心饮些美酒。刚走到酒肆门口,便听到三两个酒客在那交谈,其一一个举人打扮的奋力将酒杯掷到桌上“这大明是要亡了吗?朝廷竟传下皇榜,已将袁崇焕袁总督凌迟处死,京师民众争相贩买其血肉而食,圣上当真昏庸。先走了个洪承畴,这又死了袁崇焕,谁来抵挡宁远城外的满族鞑子?”另一位儒生似已喝醉,转乎着脑袋说到“流江江流,江流遗恨啊!国士不再,国势式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