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煞正色道:“不晚!”

小秋到底在吞噬派多混了3年,听出了蹊跷:“天饱,素贞女妖杀了火圣师父们,为何独剩法宝?我听黑煞说过,各人修炼的法宝随身,人在法宝在,人亡法宝亡。火圣师父说不定还活着哩!”

怪哉。玉面真人掐指一算,不会吧!煞星登门!下村里何来的煞星?

“唉!天道轮回,嗜杀之印怎么就落在了你这么个至诚至善的孩子身上?西去就是去死,明白不?嘿嘿。”红灵龟的笑声颇为苍凉。

天饱吓得倒退两步,才看清刚才自己方才踩在了一只晶莹透亮的砖块上,而他手中弯刀发出璀璨红光,如流星雨扫尽大殿所有角落,地面的砖块眼看着就在天饱眼前竖了起来!

天饱提着烤鸭,远远地就闻到了黑煞嘴里的口臭味。

只见他把石桌擦了又擦,洗净竹叶铺在烤鸭下面,斯斯文文地用手将烤鸭肉撕成一条一条。小天饱翘着二郎腿,舒坦地一口鸭肉条、一口野山桃,荤素搭配,吃的更加开胃。

黑煞掐指一算,距离“开灵门”只有月余了,这些日子抓紧修炼纯阳之力消耗很大,这十名童子还要省着点吃,隔两天吃一个吧;另外六个不中用的,耳朵暂且挂着,有兴致的时候再取来享用不迟。

“麻雀!”天饱信心满满地说。

蝶衣的眼中泛起一丝如水波光。

香菱忍不住嘀咕了一句:“作孽,冰天雪地就这么光着上身!”

清颜面无表情地看着天饱。

漫天暴雪,天地间白茫茫一片。

天饱缓缓抽出身后渲海弯刀,直视清颜,问:“素贞派掌门,我乃吞噬派新任掌门天饱,我问你三句话—”威威气势,掷地有声。

清颜:“说。”

天饱:“一、水门河边,吞噬派前任掌门不一、行者尊者悟者悉数被杀,几近灭门,是否你素贞派所为?”

清颜:“吞噬派恶贯满盈,我乃替天行道。”

天饱:“二、无尘洞中,火圣白煞,被xi精**折磨至死,那些精,是否进了你的腹中?”

绿泊蝶衣香菱一片讶然,唯有玉绵面色如常。

清颜冷笑两声:“你这念头,卑鄙无耻龌龊之极!”

天饱:“三、土山上村,村民逃过蝗虫之灾,却未逃过滚滚妖烟,数十条人命,是否是你欠下?”

清颜:“上村下村,蝼蚁众人,苟且偷生,死又何惜?”

下村?

天饱声音颤抖:“下村!对下村人你也下了毒手?”

清颜淡淡道:“嗜血童子,吞噬掌门,我还要留着你长大了报仇不成?算你运气,逃过一劫。”

天饱浑身热血全都涌上头部,爹、娘、小洁!心中那道堤猛然决口,无限杀意汹涌澎湃排山倒海!

清颜不耐烦地说:“肉童,休再多言,看剑!”飞快祭出青剑。

她这把青剑,名唤寒烟,乃沉没海底千年的灵石与仙界至坚生辰钢淬炼而成,用奇花异草熏养,甘泉雨露浇灌,剑身修长青烟袅袅。

清颜长发四散,念道:“清清天地,朗朗乾坤,天劫浩荡,素洁冰心!”

掌门竟然对这小少年祭出了无形绝杀?蝶衣无法置信,可这一切明明白白地发生在眼前。

寒烟飞于天际,在漫天暴雪中灵气更盛,眨眼幻化成无数把青剑,青剑周身沐浴冰火,骤然发出强光,将素山映照得无比清晰。

亿万青剑全部指向一个方向——天饱,嗖嗖飞来。

清颜飘身持咒,女弟子们发现,掌门长发被白雪覆盖,长发散乱,眼神凶残。

她老了,已经是个老女人,一个歇斯底里杀戮成性的老女人,香菱不禁哆嗦了一下。

天饱挺立于天地间,丝毫未躲,明知自己法力与清颜实难抗衡,但,这一战,身为男人,爹娘的独子,吞噬派掌门,他必须站着。

爹娘,师父,小洁,你们在天之灵看着,天饱将拼尽最后一滴血。

天空狰狞变色,血色大幕骤然拉开。

天饱举起手中渲海弯刀,深深道出一个从未念过的字:“噬!”

腹部凶面弥勒双目凶光毕现,直射,目光所及,树倒石碎。

空中如芒青剑似被“噬”字震慑,竟然停滞不前。

清颜再次喊道:“天劫浩荡,素洁冰心!”青剑齐刷刷凌厉地飞向天饱!

蝶衣捂住了眼睛,不忍再看。

天饱周身金字大亮,他的身形陡然巨大,对着这血腥世界大吼一声:“我乃噬神!”

什么善良仁义,什么道义公理,唯有杀,最真实。唯有杀,最踏实。唯有杀,杀尽,最平静。

天地变色,山峦震颤。

倐地,一道锋利的闪电划过长空,发出轰然巨响。

五色霹雳猝然而至。

一声女人的惨叫,如堕阿鼻地狱再受凌迟。

闪电竟是击中了清颜!

天火焚烧着她,她千般苦痛万般挣扎,绝代芳华惨然凋零。片刻间,空中只剩一片白色衣角飘荡,衣角上的百合图案被鲜血染红。

绿泊香菱抑制不住地尖叫起来。

天火炽烈,掌门清颜化为一把焦黑骨沙被狂风吹尽!青剑寒烟断成无数碎片,唯有剑柄坠落在地。

隆隆鎠雷劈头盖脸炸开,无情地劈向素山。

山崩地裂,断肠崖已然被劈开,巨石滚滚落下。天火密集如雨,漫天火海里,感春雨夏知秋暖冬四殿轰然倒塌。成百上千的女弟子奔走逃命,惨叫呼号。妖僧不糊涂和想糊涂避之不及,被乱石砸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