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警官看着剑拔弩张的两人,咳了一声,打断了他们。他拿出签字笔,落在笔录上案件类型的那一处,戏谑:“想好了没有,是强|奸案还是敲诈lèsuǒ案?”
想到这里她喜不自胜地翻过身去,摸小床头柜上的手机,被子一扯一拽,把傅牧给惊动了。
夏晓迪只好作罢,收拾过后,才去一旁的小床头柜上,吃自己的那份午饭。他这么快就吃完了,所以她的饭还热着。
老房子没有暖气,夏晓迪皮实耐得住,每晚睡得挺香。可身娇肉贵的傅牧不一样。出了办公室就是轿车,处处离不了暖气,身上一件名贵的大衣,拼的是风度不是厚度。
傅牧跌跌撞撞往院里走,脚步时深时浅,怕是醉的不轻。院子里唯一亮着灯的屋子他不去,反倒朝着大门紧闭,漆黑一片的正房走,到了门前,还敲门,说胡话。
说完对傅牧点头哈腰的,“你们有事慢慢聊,我先进去了啊。”于是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啊?哦,外面站着冷,你进来坐吧,进来吃饭。”
“我有重要的东西要给你,是不是要我站起来,给你送过去?”
夏晓迪没搭理他,转身跟车窗外的家人道别。傅牧也挥了挥手,亲人一样,良久才驱车离去。
夏晓迪被爸爸的一句话给问噎住,夏妈妈解释:“她知道个屁!她就是不想打。”
“没钱?”他欲擒故纵,“那我把它送给你?”
夏晓迪扯过被子把自己包了个严实,傅牧好笑的看着那一团白球,没想到,白球居然“哇”的一声嚎啕大哭起来。
反应过来的时候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傅牧在她的脸蛋上啄了一下,夏晓迪立刻抬手去擦,连擦好几下,薄脸皮儿都给擦红了。
他突然俯身贴近她,亲了一下那粉雕玉琢的小脸蛋,“你今天真漂亮。”
“谁说的,熊雯?”
夏晓迪懒得理她,抬起车子往后退了一点,试图从另一条路离开这里。
午餐时刻,夏晓迪被叫去老板办公室,喝粥养胃。
熊雯不甘心,自己明明是来教训她的,怎么反倒变成找气受的!
大婶更是好奇的不得了:“哎哟这房子可真是了不得的,多少人来买都买不到,有个老外前几年出了这个数,房主都不卖!”说着她还向夏晓迪伸出了食指。
崭新的一部高级赛车,轮胎上纤尘不染,完完全全的未拆封。夏晓迪觉得实在是受宠若惊,想拒绝已经太晚,除了谢谢,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夏晓迪选了一张离老板最远的沙发。老板却说:“坐到我旁边来。”
到了地方,她一眼就瞧见了王亿,个头高坐得直,跟几千瓦的灯泡一样醒目。他早已点了一大盘红烧牛肉和刀削面,大快朵颐。
本来等着下班的工人也围了过来,却没一个人开口,只是看戏一般的围观,面无表情。
同事终于抬头,一脸的隐忍,连方言都飚出来:“侬脑子瓦特啦!业务部还有一分钟就要开晨会了还唧唧歪歪的,真是个木太太!”
突然觉得自己问了一个明知故问的蠢问题,但她就是想再确认一下。
王亿却撅着嘴坏笑,垂手揪住她的两颊,轻轻晃动,一俯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亲了她的脸颊一下,又迅速掸起身来,在夏晓迪的错愕之中搭着她的肩,迈开长腿拖着她看电影去。
夏晓迪老老实实答,哪个词,都不懂。
“我不想在你的公司工作。”
傅牧一听,脸色一变。
夏晓迪料到他又要发作,立刻说:“但我保证不会与你失去联系,你的每一通diànhuà,我一定会接,你的每一条短信,我一个字都不会看漏。但是,请让我离开你,我必须从现在这个环境里跳出来,好好冷静一段时间,要不我总会忍不住胡思乱想。”
傅牧的表情变得严峻:“说到底,你还是要走。”
夏晓迪不答话,希望自己费尽口舌不要换来一场空,她迫不及待想要离开他,离开这座城市,换一个全新的地方,一切重新开始。
他问:“你准备去哪?”
“我姐夫托人在c市给我找了份工作,说好了过两天就走。”
傅牧被她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作法打动,“很好。你去那里也行,我有几个很要好的朋友在那里,你有什么事也可以帮得上忙。”
“嗯。”
“你什么时候走,我送你。”
“不用,我姐夫会来接我。”
傅牧再度沉默。
要是夏晓迪找他吵,找他闹,他还有理由强行将她留在身边。可她这么快就重新振作起来,他还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他倒宁愿她像别的女孩那样寻死觅活,大哭大闹,或是缠着他,让他负责或者赔偿,他总还有办法留住她。
可惜,她不是别的女孩,她是夏晓迪。
他是做了错事的人,他伤害她,还恬不知耻的想占住她,不让她逃离,连自己都鄙视自己。
傅牧从四合院搬了出去。
第三天,傅牧给她打了一通diànhuà,因为这一天是她离开点石的日子,解除了合约,领走了薪水,彻底与点石和他,说拜拜。
王友尚的事他已经托人在打点,这两天只是为了找到能说得上话的人,就已经砸了几百万下去,当真是个无底洞,扔下去响都不响。
帮王友尚,不代表他原谅她,而是为了老爷子和王亿,他所剩无几的家人。
倾尽所有。早知道自己会这样做,之前总怕自己心软,到最后,还是败在心软上头。
夏晓迪说明天一早自己就会走,希望他不要来送,离别很伤感,提前在diànhuà里跟他说了再见。
傅牧说一不二,答应了便不想反悔。只可惜一夜难眠,第二天一早,就来到四合院门前。
抽了几支烟,终于觉得有什么事不对劲。
他飞快的打开门冲了进去,院子里收拾的格外整洁,小葱小辣椒被挖走,小花小草一根不剩。
他推开门进去,夏晓迪的房间里一切回归到原来的位置,空空荡荡的床板上放着他送给她的手机,皮包,衣服,甚至连一条丝巾她都没有带走。
身边是限量版的赛车,傅牧怒不可遏,一脚踹翻了它!
夏晓迪,你够狠!
傅牧一连三天都没有离开新公司。
熟人来催,说办那事儿需要费用,他阴沉着脸写张支票就让人去办;新公司的几个大小项目因为资金紧缺需要改动原先计划,他懒洋洋扫几眼,大笔一挥,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