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她祸事缠身,而且是那般严重,严重到会让一个女子被世人唾骂的灾难。如果他现在插一脚,表现出和她有一丝暧昧,都会让事情越来越复杂,越来越无法控制,甚至可能将她推入万劫不复的地狱。

夏楚悦二人心中不约而同的想到四个字——来者不善!

夏楚悦察觉到掌风逼近,依本能躲闪,但是她左腰的伤口未愈,动作迟缓许多,巴掌没打到她的脸颊,却甩到了她头上,顿时头晕耳鸣,身体不稳,摇晃着倒下。

但她拒绝了,早已习惯陀螺一般转动的生活,于她而言,拼搏、奋斗、流血,甚至牺牲,已经习以为常,如饮白水,对于他人来说比电影更加刺激的经历,只不过是她平常且度过二十余年的日程表。

“哈哈哈!”皇帝忽然开口大笑,凝聚在场上的紧张和严峻瞬间退散。

永宁公主愤恨地哼了一声:“真是不要脸,有夫之妇,竟然还去勾引风飞哥哥,我要把这件事告诉四皇兄。”

大灰兔此刻恐怕是纳闷又害怕吧。前一刻以为自己会死,下一刻就被伤了自己的奇怪生物揪着耳朵来了趟空中旅行,处处遇障碍,它不仅腿疼了,脸也很疼哪!更可恶的是那个奇怪的野兽居然把自己扔在地上,屁股也很痛啊有木有!

永宁公主和夏楚悦并排而行,七公主弱后半步,宫女和紫竹走在最后面。她们走得很慢,说是龟速也差不了多少。

风飞的动作一顿,接着按住她的手腕,右手拿着毛巾,更为小心地轻轻擦拭。

宁为什么要帮夏楚悦?!

太子妃作为太子的枕边人,对太子有七分了解。见太子不太高兴,就主动替其解忧,笑着提出想看到宁王妃的表演。

黄鹂从小跟在萧芳菲身边,配合得十分默契,她连忙接道:“我家小姐三年前就到万福寺吃斋念佛,为相爷夫人祈福,宁王恐怕连小姐的样子都不记得。宁王妃听错了吧。”

夏楚悦怎么可能会跟风飞勾搭上?

龙希宁半眯起眼,攫住她尖细的下巴,将她的脸抬起来:“你哭了。”

看着他风尘仆仆的样子,龙希宁轻叹一声:“没有你在,本王做什么都觉得不顺心,其他人一个个形同废物,连点事也办不好。”

令她没想到的是那人竟然直到现在都派人盯着自己,甚至敢在她独自在外的时候对她动手。是权力涛天还是胆大包天,抑或是和她有着血海深仇?

楚悦仅凭一人赤手空拳躲过了箭雨,在他们看来都是不可思议的事,心里对她警惕万分。

紫竹他们不知道楚悦为何要这样训练他们,只是听从楚悦的命令,让干什么就干什么。

楚悦不为所动,目光扫向剩下的四人:“想要离开的人可以得到五两银子,算是这段时间你们在这里的劳动奖励。要走拿了钱就走,趁着我没改变主意之前。如果不走,以后要想走,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哼!特制的锁,岂是一个小小盗贼撬得了的。”龙希宁不屑地冷笑一声,“敢到宁王府行窃,这个盗贼倒是胆大。”

风飞扫了眼光了的盘子,楚悦有些尴尬,坐别人的马车,喝别人的茶,还把别人的点心都吃光了。

龙希宁瞧见他们脸色不对,不由喝道:“说话!”

龙希宁瞧见楚悦的动作,冷哼一声,他刚刚见识过她逃跑的本领,对于她能够及时避开,毫无意外。

皇上的虚荣心得到大大的满足,他搂紧华妃的细腰,目光似有意般落在龙希宁身上:“马上完婚。”

心中不由一凛,这是要三堂会审吗?

男子似乎想把她最后一根希望的稻草压弯,笑容邪肆,“你毁了我的家,沈默毁了我的家,我在那天就发过誓,要毁掉你们的希望,毁掉你们的一切!沈默、萧然,整个羽林,都不存在了。你,也马上会消失的!”他的目光阴鹜如毒蛇,漂亮的脸因为过激的情绪而扭曲得可怕。

……

啪!

又一个瓷碗英勇就义,粉身碎骨。

“不来了!不来了!”夏楚悦耍性子似的踢开一片碎片,全身无力地瘫坐在椅上。

“王妃,昨天才学会坐姿,怎么又成无骨样了?”李嬷嬷气急败坏地嚷嚷。

夏楚悦撇了撇嘴,挪了挪腰,坐直了些。

她保证,当初在基地训练都没觉得那么累。她也练过平衡力,头什么,把碗放到头。

当晚,龙希宁夜宿怡香阁,听说新房到了半夜才彻底安静下来。

于是第二日,宁王与侧妃恩爱缠绵半宿的“事迹”被有心人传了出去,关于宁王好龙阳的谣言不攻而破。

与此同时,从少女过度为新妇的萧芳蕊面色红润地从新床上起来,身边已经没了龙希宁的身影,她心里产生些许失落,不过很快就消失了,她看到床上白布上一抹樱红,俏脸泛起一抹嫣红。

想到萧芳菲的提醒,萧芳蕊压下心头的思绪,唤来随嫁的贴身婢女紫鹃,经过一番细细打扮后,铜镜内出现一个媚而不妖的美丽女子。

她有些迫不及待地想到那占着正妃位置的女人面前炫耀。

不过,她的好心情在到了海棠苑外消失殆尽。

“放肆,这是王爷新娶的侧妃,想来看看王妃,为何不能进。”

“请萧侧妃见谅,王爷吩咐,任何人不得擅入。”侍卫冷硬回道。

夏楚悦坐在屋里,隐约听到,唇角牵起一抹微笑,只是双眼并无一丝笑意。

很快,外面恢复了平静。

紫竹缓慢地走进来,姿势有些别扭,显然伤未痊愈。

“可恶,不过是个妾,竟然跑到海棠苑大吵大闹,还敢向王妃示威。”紫竹忿忿不平。

夏楚悦示意她坐下,满不在意地笑了笑,“她自然得意,听说王爷昨天宿在了她院里。”

紫竹见她说得自然,没有一丝伤感和不满,悬着的心放下,看来王妃是真的不在意。“王妃不稀罕的被她捡了去,有什么好得意的。”

夏楚悦勾了勾唇,“你这话要是到大街上说,保准被口水喷死。”

紫竹扁扁嘴,她心里嫉恨着宁王用她来威胁王妃,身为下人被主子惩罚无可厚非,但是宁王却用她和冬青来威胁王妃,她接受不了。

“王妃,奴婢身体已经大好,可以开始新的训练了。”她要赶紧变强,保护王妃。

“你的骨骼已基本定型,现在再努力也变不成飞檐走壁的高手。”夏楚悦摇着头,“之前训练你们,一是为了锻炼你们的意志,二是为了增强体质,教给你们的格斗技巧熟练后,对付两三个大汉不是问题。”

“那还有别的吗?奴婢一定会好好学的。”

看着紫竹求知若渴的模样,夏楚悦哭笑不得。她记得开始的时候,这丫头一听要训练,小脸皱得能夹死蚊子,恨不得找机会偷懒,现在倒好,都快贴到她身上求她教了。

“那么今天就再教你们两招,你去把冬青也叫来。”

“好咧!”紫竹欢呼一声,跳起来向外跑去。

夏楚悦见她欢呼雀跃,连伤痛都忘记,不由失笑。

夏楚悦教的是一些简单的格斗技巧,是柔道、跆拳道、截道等融合中国武术形成的一种非常有效的招式,那是她的教官萧然自创的,使用出来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看着冬青和紫竹一板一眼的动作,夏楚悦有些失神。她仿佛回到了前世在基地的日子,一张张年轻的面孔,在平地上格斗摔跤,常常打得对方鼻青脸肿,累了就躺在地上仰望天空,笑容灿烂。

紫竹扭过头张嘴想问她自己的姿势对不对,结果看到夏楚悦出现了不曾有过的怀念和温柔的笑脸,话全卡在喉咙里。她回头,和冬青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