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队继续行进,只不过虽然这片树林的树木并不茂盛,数量也不算很多,但地形复杂程度却远超胤礽的预估,再加上天又黑了,实在不适合搜捕行动。

反正现在退下了,两个混账儿子也跑不了,横竖现在也没想好怎么罚,便顺着皇太后的话让他们退下了,又看了看惠妃,也摆手让他下去。

胤礽跳进水里闪身躲开,游到另一边探出头来:“你别玩了,赶紧洗!”

已经在户部办差很久的胤礽原本跟这些个破事已经没有关系了,又由于对张谦的能力他也是认可的,所以并没有过多关注,只是没想到那批人只对付张谦还不够,硬是把太子给扯进来。

不过,这到底只是他一个人的预感,他也没说——开玩笑,终于把任务完成了,可以回国了,他是傻的才会节外生枝。

格尔芬突然就觉得有些口干舌燥,揽着清笛的手也是一紧,最后有些干巴巴地笑道:“哪里敢打扰二爷兴致。算了,估计是清笛儿的屁股痒了吧,走,爷带你去爽一爽——二爷,夜还很长,您慢慢乐着,我就先去隔壁了!”

听着康熙故意模仿的语调,再加上气氛实在太好,胤褆胤礽不约而同地噗嗤笑了。

“你!”那少年被噎住,脸涨得通红,“谁对你指手画脚了?!你知不知道头狼要是不能一击致命,狼群的反击会更加激烈!要不是我们碰巧路过,你们现在说不定已经被狼群撕碎了!”

呼喊声刚落下,康熙一行人恰好行至大军跟前。

至于年小二为什么这么关注大阿哥和太子爷,又为什么如此热衷于向四阿哥爆料,除了这两位斗得特别有趣外,还因为他身边的这个四阿哥是个非常无趣的人,他很想见识见识对方变脸的模样。

“我本来也这样想,但是前几日索额图特意找了我。”

——从马士加路开始,澳督正式成为葡萄牙在澳门的职位,与澳门议事会共同治理葡萄牙社区的事务,使葡萄牙人在中国的利益稳定增长着。而与此相对的,却是中国朝廷对于澳门常年的忽视,导致葡萄牙人在澳门的权限日益膨胀,远远大于“租用”土地的程度,所以文礼士做出这种决定并不奇怪。

胤褆在惠妃的教养下对于军事明显比政事更有热情,所以不少水陆精锐士兵都认识他。而此次护送皇太子南下更是重中之重,所以胤褆就凭那张脸就成功驶进胤礽的楼船旁。

之后,这个“事实”被四九城,乃至整个官场认同并以此为默认规则坚持了很多年。

看着郑克塽三下五除二地解决掉点心,胤褆才有重新提起刚才的话题:“出了什么事,怎么在来了这里?”

锦屏摆出一张苦瓜脸:“端月你就会欺负我,你怎么不进去?这个时候我可不敢……”

“……胤礽。”胤褆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你先回京吧,等哥哥把某些事情想清楚了,就会回去的。”

一个人,一坛酒。直接提着酒坛子的边缘就往嘴里灌。

在军营里没有宗室没有少爷,有的只是甲乙丙丁的代号,绝壁是把他们往死里操练。

董国兴很上道,站到容若对面,“下官便敬陪末座。”

十八年平三藩的定远平寇大将军安亲王岳乐在湖南武冈州枫木岭俘获了传说中的明太子,十二月岳乐奉旨将明太子解送京师,斩。

两人争吵的导火线是火枪。容若等人指出,俄罗斯人之所以如此嚣张,不过是仗着先进的火器,所以提议重建火器营。不过这提议被康熙搁置了下来,未置可否。

“弘晋才不怕玛法呢!”弘晋比弘皙年龄小,性子也更活泼,听了胤礽的话一瞪眼,心直口快,“阿玛和各位叔叔才怕玛法!玛法对我和哥哥很好的!”

胤礽和胤褆基本上没有出过京城,一路上看着什么都觉得新鲜。

“嗯?”栾辉一愣,心中不解。

“惠额娘……”约可沁讨好地冲栾辉笑笑,只是那脸色,实在算不上好。

——适当的急迫表情和适度加快的语速,以及清澈的黑眸里恰当好处的渴望,像是一个急于向父亲邀功请赏的稚嫩孩童。

约可沁跟着穿过惇本殿,到了毓庆宫却被湛卢拦下来了,“到此为止了,公主殿下,惠妃娘娘不会允许您再往前走的!”

“皇上——”一个太医战战兢兢地跪在门槛外。

于是,栾辉开始反省自己的教育到底是太成功还是太失败。

“朕要走了,你们跪安吧!”康熙面无表情,直接错身而过,出了钟粹宫。

端月已经来了有段时间,见五阿哥始终没有回来,心里也有些没底。虽然锦屏跟顾总管身边的小太监打听清楚五阿哥并没有犯错,可到底对这位小主子放不下心。眼看着都日上三竿了,早过了饭点,五阿哥还没有回来,端月焦躁不安地在大殿来回踱着步子。正当她寻思着要不要打发人再去打听打听时,胤褆大步流星地进了殿里。

“回皇上,是佟姐姐宣了张夫人进宫陪她聊天,奴婢去给皇额娘请安的路上见这孩子挺讨喜的,就带回钟粹宫玩一玩。”

——我擦,尼玛差点把劳资说出来!

栾辉一觉醒来已是日上三竿,幸好因为康熙南狩,太后和皇太后免了各位的请安,倒是没有失礼。当听说五阿哥等了有一会儿时,顶着蜡烛熏出来的黑眼圈就从寝宫出来了。

康熙心中极喜,很快,由胤祉代胤礽发的葛尔丹身死的战报也抵达京城了。

康熙很高兴,立刻下旨犒劳三军。

之后又想起直郡王喜获嫡长子的喜报,心中愈发欢喜,只觉得这个小家伙大概是个福星,一出生便带来了一场胜利,一时兴起,提早便给小家伙赐了名:弘晟,并封为直郡王世子。

——晟,音通胜,不难看出康熙对直郡王嫡长子的宠爱和期待。

之后,胤礽关于策旺拉不坦的消息也进了京,康熙果然很生气,一面向蒙古各部宣告准噶尔部的不臣之举,警告他们不准妄动,一面令胤礽继续前进,务必将整个准噶尔部彻底击溃。

此时的策旺拉不坦其实已经不足为惧了,只是他胆敢有那种心思便是死一千次也不足惜,更何况大清对蒙古这边的疆域的渴望从来就不加掩饰,尤其是准噶尔部所在地,拿下这一块,天山周边的疆域想必也是唾手可得了,所以将士们这一仗打得是格外卖力。

如此一来,胤礽这个身份最贵的皇太子就没什么可忙的了,每日不过看看军情报告,再往京里发一份,其他时间都是跟胤褆窝在主帐里腻歪,讨论一下军情,商定一番计策,偶尔也会出去狩个猎溜个圈什么的。

简直不要太舒心。

胤礽这几年就算过得再平淡,也还是有许多可以讲述的事,皇父这几年又给宫里新添了几个弟妹啦,二伯王和五叔王家里新添的小阿哥小格格啦,工部又把火枪改造更新了几代啦,朝堂上新旧势力更替啦,一些告老的官吏被返聘到无逸学堂或者清夏大学啦,天津直隶等地也仿照无逸学堂创建了新学堂等等事情,絮絮叨叨也有不少。

胤褆的见识就更多了。广东福建还有台湾港口这几年的变化,琉球吕宋满剌加各地的有趣风俗,美洲的混乱与机遇,自己不断结交的新朋友,收到的新手下等等。

听着胤褆说的,胤礽几乎都有些心动向往了。

此时两人一块坐在湖边,胤褆揽着胤礽,小声在他耳边道:“要不你南下转转?你看你如今有了大大的军功在身,你今后只怕积威愈盛,可是一山不容二虎。虽然皇上宠你宠的厉害,可万一动摇了他的权威,你就不再是他最喜欢的了——所以是不是要避避风头?南方比之北方更为繁盛,天高皇帝远,你也许会看到许多连想都未曾想过的东西,你可以去看看。”

“你也会去?”胤礽转头亲了亲胤褆,笑问道。

“那是自然。”

两人在外头腻歪了小半天,等回营地时才发现营地似乎有些乱糟糟的。

胤礽一边下了马,一边询问跟前跪下请安的小士兵是怎么回事。

小士兵忙把事情说了一遍。

原来胤祺今天和胤祐分别坐镇正红旗和镶黄旗进攻准噶尔部左翼时,偶然救了一名出来游猎不幸卷入战局的喀尔喀部博尔济吉特家的小郡主,此时那小郡主正在胤祺的帐子里治伤。

胤礽胤褆听完相视一笑,齐齐去了胤祺的帐子。